雖然已經是陽春三月,可這谷底的風還是很涼。朦朧間,顧宛覺得有些冷,身子不自覺地又往里縮了縮。
司徒棄將手指收回,盯著玉佩望了很久。想起了什麼,眼里浮現一抹溫柔。
一夜好眠,顧宛睜開惺忪睡眼,望著頭頂的絳紫色帷幔一陣出神︰我這是做夢?
“你要是再不醒,太陽都要落山了!”司徒棄見她瞪著眼楮發呆,不免好笑。
清泠悅耳的聲音傳來,顧宛傻傻地笑了。人長得好看,聲音也好听。
看來不是做夢,難道他們出來了?
猛地坐起身子,卻因為起得太猛惹得她一陣頭暈。扶額望了對面的司徒棄一眼,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男人真是要逆天了,原本一身玄衣就夠邪魅風流了。如今再看他一襲暗紅色長袍,更是攝人心魄。這是要顛倒眾生啊。
“顧宛,忍住忍住!”心里雖然如此告誡自己,可那雙眼楮就是不肯將視線從他那張臉上移開一寸,直勾勾盯著一動不動。
司徒棄早已見怪不怪,伸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擦擦你的口水!”聲音里的嫌棄溢于言表,卻有著幾分寵溺。
顧宛回神,看他一副得意的模樣。還要強撐著,移開目光嘴硬道︰“臭美,我也是見過世面的!”
“是嗎?莫非白,停車!”司徒棄很是受用她垂涎自己美貌的模樣,就是要銼銼她的銳氣。
原本搖搖晃晃地車廂瞬間定住,莫非白寒冰一樣的聲音從車外傳來︰“主子!”
不知這家伙又搞什麼鬼,顧宛只好乖乖坐著。可是一雙眼楮卻是一刻也沒離開他的臉。
“下車。”語氣淡淡的,就好像坐在他對面的是空氣。
顧宛愣了一下,然後盯著他看了半天︰“你要攆我走?”
司徒棄听著這話竟然軟了心,語氣也不覺暖了許多︰“你穿過這條長街拐個彎兒就是相府,有人接你。”
這是知道她的身份了,怎麼知道的呢?
她一雙眼楮里寫滿了心事,司徒棄不免擔憂︰都寫在臉上了,回去可怎麼辦!
“回去吧,想我了,我讓莫非白來接你。”司徒棄伸手在她的頭發上揉了揉,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有多舍不得。
顧宛一下就愣了,這是在表白呢?
不可能!
這死家伙怎麼可能對自己表白,一定是想哄自己下車。
“我不,你送我到家門口。”說話間,她的雙手已經纏上了司徒棄的胳膊,輕輕攥著流光衣袖不肯撒手。
不過短暫相處,顧宛卻發現自己似乎對他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或許司徒棄是她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所以對他的依賴格外多一些。
司徒棄看著她一臉委屈的模樣,半晌才道︰“現在還不行,我叫莫非白送你到街口。”
人家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有些悶悶地點點頭,起身下了馬車。
臨走時,顧宛覺得腕上一松。低頭瞧見原本戴在手上的粉紅色鐲子不見了,她沒有在意,就跟著莫非白沿著長街往回走。
馬車里,司徒棄捏著枚芙蓉玉鐲笑意正濃。
顧宛被莫非白帶到街口,然後按照莫非白的指點沿著巷子走了大半天才瞧見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宅子。轉身想要和莫非白道別,可街口早已沒了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