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感知能力是靠耳朵還是什麼?”
“嗯?”夜魔俠被張杰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懵,下意識地回答道︰“這••••••是靠耳朵和其他感官,眼楮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張杰無聲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你一會兒可要記得捂住它們,如果你的耳朵很靈敏的話,可能會把你震暈過去。”
夜魔俠沒有問東問西的習慣,見張杰如此說,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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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奧斯本。”漆黑沙人脫離戰圈,後腰生出兩根觸手將它緩緩撐起,與哈利平視。“我記得你,我最好的朋友。你果然像我記憶里那樣,頑固而又天真。說實話,這身盔甲還是你父親穿上更加合適。”
哈利臉上頓時露出嫌惡的表情,抽出劍來平平指出。“少拿彼得的語氣來跟我說話,還有,別提我的父親!”
“為什麼要用‘拿’呢?”漆黑沙人顯得悠然自得,圍著哈利的滑板繞了半圈。“我是他,我了解他的一切。我們做的事就是我們想做的事,你以為是我在操控他嗎?不,我們從來就沒有互相操控過對方。你看,當他的罪惡感佔領高地後,我就被毫不留情地驅逐了。就像對你,之前他找過你幫忙吧。當他用到你,就去好言勸你。而他不需要你了,就會用毫不留情地用炸彈炸你。
我是他,是他最純粹的一部分。所以我不會騙你,謊言對我來說連邪惡的門檻都不算,蜘蛛是會咬人的,我才是真正的蜘蛛。被冠以‘俠’後,蜘蛛又還會是蜘蛛嗎?
你們都叫我猛毒,毒液,而我只是想回到我自己該去的地方。”
漆黑沙人俯視過地上的一個個人,黑夜的粘稠液體從沙礫縫隙中溢出,包裹成一個肌肉健美的人形。白色的花紋在他臉上浮現,勾勒出蜘蛛俠面具的模樣。
“我也是蜘蛛人,不,我才是蜘蛛人。”
“當一個人連惡意都沒有了的話,那只不過是行尸走肉的機器而已。我了解你們人類的歷史,不不不,我又說錯了,這個宿主的意識總是在混淆我,明明只剩下了一口氣••••••”
“我了解我們的歷史,我們從來都是靠**在推動歷史的發展。而他,卻道貌岸然地指責我是怪物。拒絕我,排斥我,甚至不惜殺掉我把自己變成對本叔叔承諾的做好事機器。現在努力殺掉我,再去殺掉他,為你的父親報仇。”
“不然的話,我就殺掉你們,證明我說的話並沒有錯誤吧。”
“你知道你該去什麼地方嗎?”沉默靜听的哈利忽然冷笑起來,譏諷地打量著完全化的毒液。“你該去下水道里,那里很適合你,有和你一樣又臭又髒的同類。”
長劍疾然劈來,毒液後掠數米恢復起胸口的長長劃口。“我說了,少拿彼得的語氣來跟我說話,別他媽提我的父親啊!”
戰斗,隨即爆發!
哈利驅動滑板急速攀升,接著悍然俯沖而下,手中長劍撕裂空氣發出陣陣嗡鳴。毒液的分身在震蕩粒子刀前吃過虧,對這些鋒利古怪的科技武器防備得很。觸手壓下猛彈而起,帶著毒液越過哈利頭頂。間不容發,蜘蛛俠黏住滑板底部蕩躍飛來,一腳踹翻了毒液。
似乎毒液將全部的精力都用這一只身上,剩余的沙人傀儡再無先前那般機動靈活。鄭吒看出端倪,頓生希望一刀快似一刀,將面前的一只砍得稀碎。基因鎖的效果這時已經退得七七八八,他幾乎是靠著意志力強撐著不讓身體倒下。一連揮出數十刀後,內力終是不繼,以刀作拐撐住了腳下的趔趄。
“媽的,再給我撐一會兒啊!一會兒就好!”鄭吒喃喃地罵道,但沒有就是沒有,連續支持基因鎖狀態近十分鐘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換作旁人沒有強悍的身體素質恐怕早就流干了血液,哪里還能像鄭吒這樣有力氣罵娘。
剩余兩只沙人舉步僵硬地逼來,鄭吒想提起內力,卻發現丹田空蕩蕩的干淨一片。恢復趕不上使用,他已不剩下一絲一毫的內力!見狀他丟了刀,雙手握爪朝兩沙人抓去。沒有內力他連攝魂棒都沒法從納戒中取出,只能調動起少量的血族能量憑著一雙肉爪繼續拼命。
那邊趙櫻空與另兩只沙人戰得膠著。趙櫻空是出色的殺手這點已經得到了眾人的共識,近身硬剛實非她所長。但這倆沙人就會硬懟一個路子,橫推爆錘完全不講道理,這讓她反而發揮不出她的優勢來。好在憑著精妙的戰斗技巧趙櫻空硬生生拉回了些優勢,與兩只沙人一時分不出高下。
相較之下任雲生是最輕松的,毒液只派出一只侏儒沙人打他。他一直以為自己挺弱的,一直沒什麼進步。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比初入生化時強出了很多,即便每次只拿出少量獎勵點數來強化身體素質,積少成多下他也要比現在“傀儡”般的沙人快得多。震蕩刀越使越順手,練習過的近身技巧不需刻意去想就能自然而然地用出。只要防備著別被一拳打在身上,他完全可以憑借著鋒利的刀將對方游走至死!
任雲生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做實力壓制,心中不由暗喜。之前哪次不是被吊著錘,見識到石萬啟的強大說實話讓他有點喪氣,卻在這侏儒沙人身上找回了些自信。
他一直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倒提長刀,任雲生踩在沙人打來的拳頭上借力跳起。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刀尖回撩下刺,正中後頸。沙人的嘶吼被阻在喉頭咯咯作響,接著他夾住沙人的脖子仰頭倒去,藏在褲腿內的大腿表面黑色的紋路一閃而逝。
沙人沉重的身體竟被拋向空中數米後才重重落下,任雲生驚訝地看著這景象,他剛才只是想學樂芙那招“老樹盤根”閃到身後來著,怎麼這沙人突然間自己飛了出去?演員嗎?
顧不得多想,忙上前握住刀柄一陣攪動,將那顆結實的腦袋攪成了一仸沙土。做完這一切後,他才撩起褲腳仔細端詳了片刻,肌肉結實,腿毛叢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那邊!那邊你要是完事了的話,就過來幫幫我啊!你特麼從那看什麼呢?沙子鑽你褲子里去了?!”
找不到異狀任雲生只得作罷,抽起刀跑向鄭吒。他以為剛才那一下子無意識觸發了狀態,看來又似乎沒有。如果這種瘋魔似的狀態能無意識間被觸發,他就不得不警惕了。
畢竟誰也不確定他會不會突然間狂暴,使鄭吒等人陷入危險。而且誰也不確定,楚軒與張杰二人,會不會再次將抹殺他這個隱患提上計劃。
除此以外也沒人看到,伴隨著黑色脈絡一閃而逝的,還有任雲生眼中那失去全部神采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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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兒居然這麼厲害?”哈利大喘著粗氣,目光卻不敢偏離毒液半點。
蜘蛛俠蹲在滑板的前部,艱難點頭。“之前穿著它的時候,我總能感覺到有源源不絕的力量一般。它現在用得就像我能力的放大,蜘蛛感應在提示我迅速逃離這里,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不停地響。”
“你這是在說你的能力厲害了?”哈利沒好氣地回道︰“你的能力自然是厲害得很,我這種後天嗑藥的肯定不如。”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覺得你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觸手刺來,兩人先後跳離滑板,哈利一劍砍去,卻被觸手震得反激回來,金鐵交鳴伴隨著火花四濺,他簡直以為自己是砍在了石頭上。
可就算是石頭,也頂不住他一劍啊!
凌空打了兩個跟頭,將滑板召回腳下。那邊蜘蛛俠攀在樓壁,雙手齊齊射出蛛絲把毒液連人帶觸手拉到面前。毒液鼓動四只觸手,如根根長矛在側趁勢攻來。牆壁在它面前顯得脆弱至極,輕易便被撞開個大洞。蜘蛛感應先一步提示了它的主人,蜘蛛俠翻身趴在洞口的上方。他沒敢往里瞅,架起蛛絲飛上滑板。
“對不起,你父親的事••••••”蜘蛛俠囁嚅著,他本以為這句話會讓哈利的臉色再次冷若寒霜,抬頭看去,看到的卻是一張欠揍的笑臉。
“我說了,不要再提他的事了。”哈利升了數米,找準位置丟了一顆炸彈進去。轟響中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如果只是這樣我還是不會相信。但巧了,我也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那個女孩兒跟我把事情都說清楚了,你知道嗎?那一瞬間我居然挺平靜的,就好像我一早就知道父親他會做出這種事。也許我就是早就知道,只是我一直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那個••••••女孩兒?那天的那個嗎?原來她之後也沒有記恨我,而是去幫我說情。”
“你說得哪個?”
“你說的不是她?那是哪個?”
“哪個是哪個,當然是後來又來了一個女孩兒,還拿著一些照片和證據。”
“••••••”
“你對于女孩兒,就只有那個和那個的區分嗎?”
哈利聞言沉默了下來,片刻後他微微抬動眉毛,強打起笑容問道︰“瑪麗簡她••••••怎麼樣了?”
兩人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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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對不起。”
“對不起?瞧瞧我听到了什麼啊!你真的是天真得讓人可憐,”毒液扒著洞口邊緣走出,它的感官繼承自蜘蛛俠,在場任何細微的聲響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你以為這是你的錯嗎?即便我是他,也會覺得你做得沒錯。哈利,你沒錯,錯得是不願意承認的那個我而已。”
“你們的回合結束,現在,該輪到我了。”
話音落下,地面上所有的侏儒沙人登時撲倒在地,劇烈地顫抖起來。一股又一股巴掌大的黑色液體鑽破沙礫,飛速涌向毒液。仿佛諸蛇朝聖,而毒液是黑色的聖明。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持續擴大著,聲音愈發顯得中氣十足。
就在最後一條黑蛇回歸懷抱之時,對樓乍然響起徹耳的尖銳爆鳴。玻璃破碎,聲振屋瓦。全身的黑色液體瘋狂地扭曲起來,掙扎著化作蛛網企圖把洞口牢牢封死。
張杰叼著一根煙,將古怪機器對準洞口,冷冷地吐出四個字︰
“屁話真多。”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