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著急,慢慢來,不用太快,盡量把每一劃都畫好••••••”
鄭吒拋下筆,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怏怏說道︰“還是殺了我來得痛快,這太難了。”“拜托,這有那麼可怕嗎?我感覺還好。”
他瞪起眼楮看著一臉壞笑的任雲生,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往外吐字。“還好?你也不看看這上面有多少筆畫,大畫連小畫、小畫接大畫的。我如果不在筆桿腐蝕之前畫完,就又得重新再畫一張。”
任雲生撇撇嘴,在主神空間他已經畫了上千張了,早已經可以一氣呵成。只是他沒有血統帶來的體內能量,符 虛有其表。
“說起來,你為什麼不用內力,血族能量肯定有腐蝕性啊。”
“內力沒用的。”鄭吒搖頭道︰“我嘗試把它外放出來之後,很快就消散掉了,根本來不及加注到符 里。而且就算是內力也會對筆有影響,雖然要小很多。”
任雲生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回想起主神提供的“道家運筆技法”,興許那些神神鬼鬼的道士就是靠著這門獨特技巧,才能保證符咒數術不至于流落到外人手里。要是誰拿到藍本靠著臨摹就能有效的話,那干脆求來一符,自己在家悶頭照著畫就行了。掌握著符術的教派怕是沒幾年就門庭冷落,更遑論千年的香火鼎盛。在鬼怪真實存在的世界里,單是信仰可不足以令人信服。
听得“啪嗒”一聲,鄭吒手里的筆分作兩節。他隨手一拋揀了支新的嘆氣道︰“我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麼武俠小說里寶刀寶劍會讓那麼多人趨之若鶩了,普通的武器很難撐得住這麼用。”
“哦?內力也有你說的那種腐蝕性嗎?”一旁指導的男人撿起半截筆桿,密密麻麻的小洞在斷面處清晰可見。外觀上雖看不出端倪,但這原本堅韌的木桿已實難能經得起輕輕一握。
“這倒不至于,我也說不清楚。大概就跟嗯••••••濕木頭與電差不多吧,濕木頭電阻高,但本身材料又不行,通了電之後就會出現一堆紋路,情況差的時候還可能著火。我估計著那些寶刀寶劍之類的要麼是通導性極好的,能把內力導出來;要麼是絕緣的,不會被內力燒壞。”鄭吒見兩人臉色怪異,攤了攤手補充了一句。“別這麼看我,從我嘴里說出這些來很奇怪嗎?”
“不不不!”任雲生連連擺手,“我只是驚嘆于你的學識。”
“你的樣子一點也不誠懇••••••”
正嬉笑間,房門驟開的聲音響徹耳邊。上一秒還是面目含笑的三人神情突變,警惕地看向門口。但下一秒,卻又轉為了錯愕。
“就是這里,看緊了,別讓他們離開我的視線。”為首一個消瘦的中年男子嚴肅地說道,鷹隼般陰厲的眼楮打量起這房間的每個角落。
鄭吒回過神來眼神制止了欲要攻擊的任雲生,不動聲色地詢問︰“你們是什麼人?雖然這里不是我們家,但不說一聲就這麼進來一樣算是非法入侵吧?”
右手在懷中把玩著的動作如同警示的信號,中年男子嘿嘿冷笑道︰“如果是闖入民宅自然算是非法入侵,但闖入的是不法分子的聚集地就未必了。經舉報,一群越境販賣黃金和槍支的匪徒,偽造了身份後盤踞在這個酒店。我想,你們也許更清楚這群匪徒是誰吧?”
“警察?嘿嘿,原來你們日本的警察更愛強加有罪的名頭,我們只是一些外國的旅客,哪有什麼黃金、槍支之類的東西。如果不信的話你們搜好了,沒有就不要怪我們了。雖然我們不是貴國人,但也不介意滯留幾天提出訴訟的。”鄭吒暗暗松了口氣,黃金已經零點之手變賣,武器也在納戒里安然存放著,莫說搜遍這個屋子,便是拆了整個酒店都別想找到半顆子彈。
只是零點行事滴水不漏,武器更是至今從未露過。這幫警察又是從哪听聞到消息,給他們扣上罪名的?
“不必了。”中年男人收回目光,從懷里摸出一張a4紙丟到地上。三人臉色陡然變冷,雖然紙上印得不甚清晰,但依稀能辨認出來那是零點的臉。
“認得出那個人是誰吧?或者說需要我再為你們介紹一下?這個男子于昨日下午售出7.5千克黃金,交易方已經被我們控制起來了。如果你們不認得,他們總會認得的。至于剩下的贓物,我想你們總不會笨到攜帶在身上。不過我們總有辦法挖出來的。”
說罷他抬了抬下巴,幾名警員聞令上前,欲要控制住三人。鄭吒瞥了一眼任雲生,待警員欺身而至,他不退反進,高出常人數倍的速度讓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這人只覺眼前一花,鄭吒已經牢牢卡住了他的喉嚨。黑光閃過,一把手槍頂在了那顆掙扎不斷的腦袋上。
與此同時,任雲生也控制住了另一名警員。
“魔術?”中年男人嘖嘖贊嘆了兩聲,不怒反笑道︰“你們這是承認了自己的罪名,僅僅是走私罪的話最多判個兩年,挾持警力人員,這里到處都是我們的人,難道你們能從這里逃出去不成?”
鄭吒冷笑一聲,撥動了保險栓。“能不能逃出去暫且不說,但你總不會看著他的腦袋被打得稀爛吧?你剛才也說了我們是匪徒,匪徒可不會在乎死了幾個人。現在讓開路,不然他的腦袋就不保了。”
中年男人神色漸冷,正欲說話忽地身子一僵。堅硬的物事頂住他的後腰,名叫趙櫻空的嬌小女孩從背後探出腦袋沖三人略一點頭。
“現在是三個人了。”鄭吒喜上眉梢,沖中年男人笑了笑。“外面有多少人?”
“走廊里大概有十五到二十人左右,樓下還停了幾輛警車。已經有人被帶下去了,我們不能正面突圍。”
“媽的!”鄭吒思慮片刻,苦笑道︰“沒想到選了一個四通八達的地方卻吃了這種虧,除了走廊我們還有別的路線可以選嗎?”
“這里所有的通道已經被我們把守住了,勸你們早點投降,也不至于有人受傷。”中年男人嘴角噙起冷笑,輕蔑的目光游離在幾人身上。“雖然你們身手不錯,但一個人又能打幾個呢?”
“至少你一個是沒問題的,閉上你的嘴,不然的話先死的第一個肯定是你。”任雲生瞥了他一眼,反唇相譏道。“你不想被我們拉著當擋箭牌吧?你的那些手下可未必會顧及你的性命,如果我們拉著你••••••哎對了,我們為什麼不能拿他做人質,帶我們安全離開這里啊?”
諸人皆是一愣,在趙櫻空的威脅下幾名警員的手槍抬而復落,鄭吒端詳四周猛地一咬牙道︰“我們不能正面突圍,這里除了我和任雲生還有••••••你,趙櫻空還有很多沒有戰斗力的新人,我們不能拿他們冒險。我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楚軒他們會怎麼做,但是我們一旦強行突圍,那跟著的新人絕對是死定了!”
“帶上他,我們幾個離開這里去完成任務。新人留在這里,如果我們能活下來的話,他們也一定能活著回去!”
如果現在的情況能抒發一下自己的無奈的話,那在場的警員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沖這幾個狂妄的匪徒開上兩槍。但是他們挾制了三個同僚,稍有動作就會換來粗暴的對待。他們不明白到了現在這幾人還在掙扎什麼,這座城市就這麼大,最終不還是落得個鋃鐺入獄的下場?也正是這樣的心理,他們索性按兵不動。畢竟匪徒跑了事小,狗賊跳牆火拼起來,丟了性命才事大。
鄭吒繳了警員的配槍,轉給任雲生和另一新人。發到新人時,他看著這帶著遲疑的年輕面龐不由得嘆氣道︰“在這里應該會安全許多,你們不需要多說什麼。撐到一天後,到時候我們僥幸完成任務你們也會跟著回去。要是我們失敗了,你們也不用擔心後面的事情了••••••”
“我們會死吧?”男人用周圍人听不見的低聲詢問︰“按照你們的意思,扣掉5000獎勵點後被那個主神抹殺,對吧?”
“是。”
“那帶上我吧,如果是靈異的對手,也許我能幫到你們什麼。”
“可是••••••”
“要是你們死了,即便局子里安全最終也是個死。把性命交給老天爺這種事••••••還是帶上我吧。”
鄭吒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點頭道︰“那好吧,接下來也許我們都要靠你了,齊藤一。努力跟緊我們,活下來。”
名為齊藤一的男人默默地接過手槍,笨拙地調試起來。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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