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破初曉,旭日東升,光透過十里桃林沉浮著的濃稠霧氣,到達了一道房檐,然後,從牆上熙熙攘攘的孔洞中穿進去,伴隨著風帶來的桃花香,一齊撲向,酣睡在榻上的少年。
少女醒了,她睜著眼,有些出神的望著頂上垂下墜感極好的靛青色水紋雲錦帳。
清脆的鳥鳴聲,流淌,靈動的入了耳。
風一吹,輕紗一般的錦帳被撩起,承在金胎漆瓷上的開的正好的桃花,順著風,滴溜溜的,就入了帳。
“唔老祖宗你醒啦”
小花精小小的手,捧著一片粉柔桃花,慢悠悠的啃著,飛到她面前。
“啊…腦袋疼”
月衫皺著眉,重重的揉了揉頭,伸出手將飛到面前的小花精彈開。
她極慢的翻了個身,臉埋進枕里,聲音模模糊糊,又懶懶的。
“我這次又睡了多久啊?”。
小花精被彈的有些暈,她搖搖晃晃的飛著,落坐在榻上大力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下來。
她閉著眼,傻兮兮的伸出兩只手“不久,才五年吶。”
“哦”
月衫把臉從枕頭里抬出來,轉眼看向窗外,陽光穿過萎地的錦幛,散散的蔓延開來,微微皺了皺眉
“哦,五年啦。”
——
長安城
紫禁城(內城)—太乙殿
晌午陽光灼灼,鋪就萬里的 赫皇城,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細碎卻又密集的微光。
此時,皇城的最中心處,數十里玉階長梯,蔓延而上。
每十步,便是兩提著巨大犀牛號角士兵。
而在玉階的最高處,是一方寬闊至極的高台,四面繡著金線的黑旗分立東南西北,在風中赫然作響,一張圓桌黃案靜立其中。
圓桌上唯一五彩琉璃盒,致于左上角,一卷金絲卷軸。
一男子,身著深黑五爪子繡金長龍袍,眉峰如刀,眉尾卻蜿出細長,眼眸深黑,卻眼角下勾。
他立在黃案桌前,睥睨這萬里河山,他的手輕揚。
左下方一身著玄色麒麟袍的男子便將手中明黃卷軸開展,隨著風,細長尖利之聲,響徹整個長安。
“皇帝宋丕,敢用玄牡,昭告天下登基為帝。”
話畢。
按官階高低排隊肅立在玉階下方廣場的文武百官便齊齊如同流水般的,行三跪九叩大禮,大呼。
“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不言,只一揮袖,便鋪展開一副錦繡江山旖旎。
“平身”他言,聲音壓的低沉,帶著一些故作的威嚴。
“謝皇上。”眾人齊呼,起了身。
“宣吧。”皇帝單手負在胸前,臉微抬。
“是。”
玄袍男子低聲回道,便捧起黃案上的金絲卷軸,尖聲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翰林院侍講宋華年,有經天緯地之才,定國安邦之智,現封其為右相國……”
什麼?
跪拜在地的百官面面相覷,
二十歲的相國?!!
此時,風忽的大了。
卷起立在玉階下,男子一身靛藍色長袍,墨發素冠,玉帶楚腰,容貌一筆難述,只叫人覺得,有此一人,天地色絕。
他緩步,神色淡然,迎著日光泠冽,踏階而上,廣袖墨發隨風飄揚,一身風華。
“臣,謝主隆恩。”
他拱手,接過卷軸,背,卻筆直如松。
一朝天子,一朝臣。
皇帝上位,新臣!攪動風雲!
也正式將‘江山才人汲汲,要數風騷,唯有宋氏三郎’的時代,拉開序幕。
——
一雙素白瑩潤宛若天邊圓月的手輕輕捏起。
轟隆隆,桃林以一種極為玄妙的陣法紛紛錯了開來。
月衫松了手,看著慢慢隱去的十里桃林,滿意的眯了眯眼,她快活的甩了甩腿。
“哈哈,小花精,羨慕吧,老祖宗我啊,睡一覺法力就突破了。”
小花精有些心不在焉,她擺擺手。
“是,是,老祖宗您厲害,您還是輕著點吧,這雲啊,都快被您搖散了。”
“哼!”月衫垮了臉,把頭扭到一邊,用手指戳了戳小花精的頭。
“你們花精啊、一代不如一代!!”
夸人一點也不認真!
她嘟了嘟嘴,從雲頭一躍而下。
她要去找其他妖精來夸她。
小花精被嚇了一跳,怔了怔,回過神來。
卻是滿目愁緒,她輕輕嘆了口氣。
望著那漸漸散去的雲,垂下眸子。
是夜,
月光如水,流連在那白皙修長指尖。
只見那手握著雕花紫玉髓筆,輕輕提起,墨色染了畫中女子眼眸。
那細筆勾勒的眸,便見得一朵花開。
男子幽黑寂靜的眸子終是動了動,伸手,溫柔的撫摸畫中女子華美無雙的臉。
低低的嘆息,他伸手,將畫仔細的裱裝。
磕噠,一聲輕響,
裱裝木與粱輕輕踫撞。
一倚樓听風雨的少女便靜立在了那里。
華年對著畫凝眸,月光拉長他的身影,在空蕩的房里,卻顯得,格外寂寥。
良久。
他拿起一柄玉色宮燈,燈染亮了他的眉眼,卻擾不了那古井一般的眼,無波無瀾。
他抬步,離了屋,在幽長的廊,行的緩。
那雪白緞面的鞋,落地無聲,卻見三兩點水色,透著月的涼。
風起。
卷起庭前落花,穿過回廊,入了那熄了燈的屋。
撫了畫上女子如花笑顏,然後,便被粘粘在下方一處未干墨跡上。
生死茫茫,五載光陰。
瀟瀟桃花,傾覆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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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寫啊,這一章,啊啊啊啊~2000字不到寫了3小時,明天要考試了,孩紙們安慰我一下嘛~嗚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