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十五,一輪圓月懸在天上,蒼藍天穹如幕,風輕微,擾動與天相連的桃林十里,沉浮波動,仿若,漫天胭脂火燒雲,落了九天。
現,正是好春。盡管是夜。
花卻開的正好,在這如緞如霧的月色下,無數銀碟帶著輕盈的光點,旋轉翩飛,在這樹樹春色之中。
但唯有一株,是例外的。
只見,一破落草屋的不遠處,一株高至入雲,挺直如松的桃樹,靜靜而立。
在其沒入雲海深處的枝丫上,一尾青錦流沙裙尾,直直的綴在那里,偶爾被風揚起,就在天際開出一朵青色的花。
花上,伴著星辰的,是一道倚著樹,躺著雲的婉約身影,一抹如瀑墨色長發,鋪就在雪色綿軟的雲上。
熙熙攘攘的桃花下,隱隱約約露出一弧度完美的下巴。
淅淅瀝瀝。
是酒液入喉的聲音,一股迷醉微漾的香彌漫開來。伴著,一段輕哼的小曲,就如,拂過溪流的細碎微風,干淨清脆卻又撩人。
這時,雲下的桃林里,傳來了一些異動。
歌聲,便停了。
過了小一會,
又是一聲輕笑,只听一個女子輕靈嬌俏的自言
“呵…有人闖進桃林了,只不過…這血腥味…。有點重啊。有意思…。看看”
素白如玉的手一揮,一白色光幕頓時成形。
是桃林的西南角。
桃林的樹與凡間不同,低則幾十丈,高則入雲。
此時,夜深人靜,風清幽,卻快速穿過如海一般的林,響起呼號。
滴答。
滴答。
滴答。
青蔥十指,血色蔓延。
滴落,綻開在一地落花之上,滑入泥土里。
潤物無聲。
少年臉色緋紅,長卷睫毛垂下,細長的鳳眸,因失力,而有些失色。
他雙手緊緊握住一把長刀,渾身卻不由自主的輕顫。
“王叔,”他干澀的說道,臉色染上絕望悲涼,“我們跑不掉了。卻不知道…。二哥現在如何?”
一位鶴發老奴,背靠著他站在他身後,他看著將他們圍的密不透風的黑色人馬,只是低低嘆了一口氣。
“少爺,老奴已是身埋半截黃土之人了,不在乎這些,可是您…”。
“插翅難飛?”
一聲輕笑遠遠地傳來,如潮水般的黑衣人馬整齊劃一的分流,露出一個寬廣通道,陰暗處慢慢走出來的,身著玄色長衫手拿白玉扇的男子。
“二哥?是你?!”少年眼楮猛地睜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男子“啪”的一聲打開扇子,故作風流的扇了扇,笑著眯起了自己細長的桃花眼,眼中是說不盡的得意,他又忽的停下腳步,拱手,對著華年作了一揖︰“三弟啊,望今後你的在天之靈,多多關照了。”
當。
長刀落地,尖利的刃發出哀鳴,落在地上,映出少年伴著悲涼的如畫面龐。
“在天之靈,在天之靈,在天之靈…。”
“哈哈哈哈哈,同根相煎!同根相煎!”
少年悲哀大笑,就連胸膛劇烈的抖動起來,眼里卻涌出淚,流過滿是污跡傷痕的臉,沒入透染血色的衣襟。
一片寂靜,眾人皆靜。
袖邊忽的傳來拉扯之感,是王叔。
“少爺。”
他拂開,風揚起他披散零落的一些發,盡管一身狼狽,卻別有一番風度。
“為什麼?”他向前走了幾步,直視男子,
“為什麼?”
只見男子臉上一片愉悅的笑意。听此反而反問他。
“古往今來,你听過,嫡庶之間,有和平相處的嗎?”
“嫡庶?”少年苦澀一笑,又深吸一口氣,“你是一定要殺我是吧。”
“是啊。”男子仰著頭,挑眉,斜睨著他,唇邊是怎麼都掩飾不住地笑意。
“就像…。這樣…。”他手一擺,一道帶著凌厲殺氣的風從少年的耳邊穿過。
‘噗
“啊!”
一聲慘叫響起。
霎時,他的背被什麼噴涌而出的液體,染濕了,少年一愣,繼而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去。
老人仰頭倒地,染血箭頭直直的立在他的胸膛上,他急促喘著,
如同枯老樹枝的手,向著他,顫抖著,遙遙的伸著。
胡琴咿呀,嘶啞滄桑,這個久經人事滄桑的老人,終是留下了淚。
“少…。少爺。老…老奴…不能…陪你了…”
“王…王叔…。”他跪下,顫抖著,握住老人的手,眼里淚噴出,胡亂卻又急促說
“不…不。不…”
老人哀哀的看著他,嘴里不停的冒出血泡。
“少…。少爺…玉…玉…呃!”
“不要…。”
箭拔出,聲音戛然而止。
“死…”
血噴涌,兜頭而下,溫熱、卻又冰涼。
世界仿佛安靜了,漫天雲止風停。
滴答、滴答、滴答、
血珠滑落,從他長且卷的睫毛,映在如同墨湖的眸子上,燃起血色。
“嗚。”他忽的緊緊抱住自己,咬著唇,發出低啞的,如同小獸一般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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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宿舍的蚊子好多還有啊,對于十里桃林我個人是很喜歡的,莫名喜歡所以呢這篇文是和十里桃林相關的,然後呢作為一個新人作者可能看得人也不是很多但是在這里我保證,絕對不坑一定寫完!希望大家支持
好噠就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