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殤

第二十四章 一時錯過一生錯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霍薇爾 本章︰第二十四章 一時錯過一生錯

    邊和教導主任進了辦公室的夏秋,幾乎也是一直保持沉默,一言不發。

    在老師領著她和林莉下樓的時候,她就隱約猜到了是什麼事情,當她和林莉被分別帶進兩個辦公室的時候,她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同時也明白了老師的逼問手段。囚徒困境。不過也證明了老師手中並沒有明確的證據,學校的教室沒有安裝監控,僅憑一張紙條,夏秋有絕對的把握肯定那張紙條是絕對無法成為作弊的證據的,所以她才讓林莉什麼都不要承認。不管教導主任怎麼威逼利誘,夏秋就是不說話,正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老師敲門走進來附在教導主任的耳邊說話。看見教導主任慢慢露出了笑容,夏秋的表情卻越來越黯淡下來。  林莉終究還是沒有信她。“林莉已經承認了作弊的事實,既然這樣老師也不妨和你說實話,以林莉的家庭背景和她的學習成績學校會對她從輕處罰,可你…。”教導主任擰巴著被粉覆蓋的臉略帶同情的望著夏秋,卻只見眼前的女孩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沒有辯解沒有害怕。“只一點老師還想知道,煙是你的還是林莉的。”

    “老師就事論事,不會強加冤枉你的,畢竟這煙是在林莉手上的。”夏秋站起身來,從校服口袋里掏出一盒剛拆封不久的煙和一個打火機。“煙是我的,今天是我提出要教林莉學抽煙的,她是第一次。”教導主任沒有接話,輕抬起兩根手指不緊不慢的敲著木桌,這個牌子的煙是女生喜歡抽的煙,而且會買這個牌子的煙的人一般煙齡都不會短,自己偶爾壓力太大時也會偷偷抽上幾根,所以對此也頗為了解。再看一旁的打火機,精致小巧,造型獨特,必定價值不菲,以夏秋的家庭狀況和她特殊的出生背景來看,沒有其他原因她定是負擔不起這個價格的。甚至冷靜下來細細分析,手中的確沒有夏秋和林莉考試作弊的明確證據,因為找到的那張紙條上的字跡比對之後發現既不是林莉的也不是夏秋的,而且眼前這個一臉淡漠的女孩成績一直是倒數,如今有必要為了那兩道題作弊嗎?教導主任不敢再深究下去,她的內心也在害怕,害怕實情會超出自己的想象。畢竟自己也不再如年輕時莽撞冒失一腔熱血,更不想再體驗一次被人當做垃圾踐踏的感覺,所以她選擇了無視心底的疑惑。夏秋從辦公室出來回教室的時候,林莉就站在教室的門口,她的雙眼通紅,明顯是哭過的樣子。

    看到夏秋走過來,林莉甚至無法鼓起勇氣看著夏秋,幾度張口卻又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夏秋依然是林莉熟悉的表情,沒有任何指責沒有任何憤怒,正因為如此林莉才會更害怕。夏秋收拾好書包走出教室,望著夏秋的背影,林莉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是無法彌補的,原來一直獨來獨往的人不是最孤獨的,而是失去朋友重新變成一個人後才是最孤獨的。她想讓夏秋不要走,可是兩只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法移動半步。嗓子里也像被塞滿了海綿,她越想發聲,海綿就越脹越大。  可如果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夏秋的話,她一定會忍著痛拖著鉛,拔出海綿的。第二天學校發布處罰,夏秋被學校開除,林莉此次的考試成績作廢。意料之中卻是情理之外。第二天夏秋連手續也沒來學校辦理就直接從這個學校消失了,同學們失去了議論的興致之後也逐漸忘記了那個一直獨來獨往的女孩。

    除了林莉,夏秋沒有在任何人心里留下過重的痕跡。夏秋沒變,學校沒變,老師沒變,同學沒變,所有的一切都一如既往,可林莉變了。

    她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自責和恐慌中,每一次看到同學看自己的眼神她都覺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她們面前一樣,班主任有意無意的關懷也讓她覺得是別有用心。就連媽媽知道後也沒有發怒,可她看見了媽媽眼中對自己的厭惡和鄙夷。

    她也無數次試圖去找夏秋好好談談,可無論是在她們以前一起走過的小路,還是她們的秘密基地,都再也沒有夏秋的身影。她甚至還去了夏秋的家里,以前夏秋從來都不會讓林莉去她家的,夏秋說那里是絕望之地。

    林莉去了之後被夏秋養父母告知夏秋被送進了一家封閉式管理的寄宿學校,說起夏秋被學校開除的事情,養母眼里滿是厭惡之情,即使在外人面前也毫不掩飾。

    林莉大著膽子提了個要求,她想參觀一下夏秋的房間,如果是一般的父母在孩子不在的情況下定不會隨意讓人參觀,可林莉篤定夏秋的父母會讓她參觀的,尤其在知道了夏秋養父工作的公司是林莉爸爸名下的。夏秋的房間在二樓的最里間,推開房門,小小的空間里除了一張床,桌子和衣櫃再也沒有其他物件,如果不是床上還鋪著被子,林莉會相信這間房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書桌上放著的都是海明威的,林莉有些壓抑,她從來不知道夏秋喜歡海明威的,可視線移到那本好像被翻了很多遍的老人與海時,林莉恍然大悟。

    海明威在寫完老人與海後就自殺了。

    書桌右手邊有個小抽屜,沒有上鎖,里面只有一個木質小盒子,打開之後,林莉的眼淚便再也無法抑制。盒子里面只有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個女孩摟著另一個女孩笑的很開心。

    林莉記得當初她死皮賴臉求著著夏秋拍照時,夏秋很不願意,最後拗不過自己才最終答應拍一張,她摟著夏秋的手臂笑的很開心,她說,拍照一定要笑,以後我們每年都拍一張好不好,只有你笑了,以後我們再看到時才會更幸福。

    林莉以為自己隨口扯的歪理並沒有打動夏秋,原來在按下快門的那一刻夏秋的嘴角也在上揚。夏秋進的封閉式學校在全國都很有名,進入這個學校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大眾眼中的壞孩子,打架斗毆,抽煙喝酒,甚至傳言一些犯罪的少年沒有被少年管教所扶正,卻被這所學校改邪歸正。有人說對付暴力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以暴制暴,這所學校便是如此,所有的學生在進入這所學校時學校都會和監護人簽訂協議,即便家人內心十分不忍心自己的孩子受苦,可大多數的正常家人更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未來成為禍害社會的人渣。林莉嘗試過很多辦法聯系夏秋,甚至挑明了爸爸的身份,也沒有探知到夏秋一絲一毫的消息。林莉無法想象以夏秋清冷的性格要如何在那樣一所學校里生存。

    夏秋人生第一次體會了被逼入絕境的感覺,在她剛進入學校的第一天被宿舍里的老大踢翻在地,因為在她身上沒有搜出任何有用的東西,連著一周在寒冷的冬天她被人從頭到腳澆便了冰涼刺骨的冷水。剛進學校的第一個月里夏秋的身上都是好了舊疤填新疤,只要不鬧出人命,老師們對新學生的暴力行為一直睜只眼閉只眼,因為讓新進校生互毆,也是實施以暴制暴手段的第一步。

    夏秋第一次拿刀傷人時心里也會難受。夏秋雖然一直性格冷淡,不愛說話,可但論樣貌夏秋絕對有資格讓人過目不忘。便有不良少年打起了夏秋的注意,當然開始也只是挑逗得言語,在得不到夏秋回應時易怒的少年便惱羞成怒想對夏秋用強。

    即便陷入絕境,內心恐慌,夏秋也依然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似乎這個這個表情已經成了夏秋從不離身的面具。

    被慢慢逼入牆角,夏秋慢慢鎮定了下來,這里是畫室,如果沒有記錯牆角的木架上擺放有美術工筆刀。當刀刺入那人身體時,夏秋並不害怕,可當腥紅的血源源不斷從那人身體里流出來時,夏秋無法抑制的嘔吐起來,巨大的恐怖向自己不斷襲來。

    夏秋一直不知道原來自己暈血。所幸刀子小,傷口不深,那個少年被校醫處理傷口沒過幾周就恢復了,從這次事件之後便很少有人再欺負夏秋了。兩個月後當夏秋適應了這里的生活,從新一批入校的新生中听說了林莉的事情。

    在夏秋走後,林莉被同學孤立,多次在學校抽煙被老師發現,甚至學校都在傳那次作弊是林莉抄襲夏秋的答案,只是因為林莉的家庭背景,所以夏秋成了替罪羔羊。

    而另一件便是鬧得滿城皆知的林莉父親出軌的事情,傳言說林莉父親一直和他的秘書有親密關系,這名貌美的秘書已經懷了孩子,他們經常在郊外的別墅私會,多次被人目擊並且毫無忌諱。現在林莉的父母已經協議離婚,好像林莉被判給了媽媽,她媽媽準備帶著林莉移民美國。一向冷靜的夏秋有些慌了神,思考了許久後她作了一個決定,她要去見林莉。

    可她還是低估了這所學校的管控實力,她還沒有翻出圍牆就被保安抓住,她在老師宿舍門外跪了整整一夜求老師放自己出去一下。可一切都太遲了,林莉早已在前一天深夜和媽媽上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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