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司徒靖宇蹲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兒臉色漸漸的有了一絲血色,但是依舊沒有醒來,懸起的心還是揪著。
“怎麼還不來?”司徒靖宇嘟囔著,便想起身去看。
“篤篤篤……”緊隨著三聲敲門聲,司徒靖宇驚得站了起來,轉身看著門口。
來人推門並沒有進來,司徒靖宇定楮一看,卻是青鸞。
青鸞沒有進來,一身的雪花積沉了滿肩的寒冷,他顫了一下,還是沒有跨步踏進,就站在門口,伸手掩了一下門。
“公子,天色已晚,您不要回府內嗎?”青鸞低著頭,不敢去看一臉愁容的司徒靖宇。
“我讓人去找子蹇的,為什麼現在還沒到?”司徒靖宇沒有回答,而是輕輕的將靜梵音的手臂放在被窩里,提腿打算去找。
“公子……要不青鸞守在這里,您還是回去吧,少夫人還在門口等著呢!”青鸞低著聲音,小心的說道。
“今天就不回去了,你告訴郡主,今晚我住芷蘭別苑了,讓她不要等了!”司徒靖宇煩躁的說道,便伸手要去推開青鸞。
“公子,子蹇少爺一會兒就會過來,他听說了音小姐的情況在備藥,只是天黑路滑,您別著急……”青鸞唯恐自己身上的雪惹得司徒靖宇一身的微寒,便側身將他讓了出去。
涼亭下,靜梵音掛起的千紙鶴還在迎著風胡亂的飄著,北風卷著雪花打在上面,沙沙作響。天寒地凍說話間就呈現在眼前。
司徒靖宇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無盡的悲涼。幾個月之前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她雖然乖張,但卻讓人安心。
她雖然胡鬧,但不會無理取鬧。
她雖然活潑,但不是任性之人。
她雖然有才,但不是庸俗。
她……
司徒靖宇發現在自己的心里,原來他是這麼的明白,她的一切就像是刻在自己腦海里的葉片,一分一秒就可以數出她那些與眾不同的一面。
“公子,子蹇少爺來了!”一侍衛飛奔著來到了靈音閣門口。
司徒靖宇才回過神來,看著子蹇來的方向,原本著急的心並未靜下來,緊皺的眉頭依舊帶著愁容。
“公子,熱水……”一侍衛端著一盆熱水遞了過來,青鸞接過,不顧司徒靖宇遲鈍的神情,便將熱水端了進去。
“靖宇,怎麼了?你怎麼站在門外……”盧子蹇看著司徒靖宇滿臉的愁容,心里一涼,情況有那麼糟嗎?
“子蹇,快……去看看!”司徒靖宇結巴的說道,伸手將一身寒氣的子蹇推進了門內。
“她怎麼了?”子蹇放下手中的藥箱,定楮看了一眼,便將帕子附在靜梵音的手腕上,開始號脈。
“怎麼樣?”司徒靖宇站在一邊,看著床上未醒的人兒,心里揪著疼。
“還好,寒氣攻心……你們是從哪里回來的?”子蹇不經意的問道。
“我們……從練武場回來的?”司徒靖宇伸手胡亂的指了一下,便小聲的說道。
“你回來沒發現她臉色不好嗎?她已經傷寒好幾天了,她不舒服沒人看出來嗎?”子蹇沉著臉,不去看任何人。
“我……”司徒靖宇突然被無端的指責,驚得說不出話來。
“子蹇少爺,今天音小姐是和大公子出來的,是公子帶她回來的,你不應該這麼說公子!”站在一邊的青鸞實在看不下去,便開口打抱不平。
“怎麼?我這麼說還錯怪他了嗎?”子蹇抬頭看了一眼司徒靖宇,便不再理會。
子蹇熟練的拿著藥,伸手將靜梵音的頭抬起來,將化在杯中的藥盡數喂進了靜梵音的口中,床上的人沒有一絲的反抗,任由擺布。
“子蹇,為什麼她還是沒有醒?”司徒靖宇著急的看著,不禁開口問道。
“她不願意醒來,不然怎麼會在雪地里將自己凍暈呢?或者說……”子蹇遲疑了一下,便伸手去摸靜梵音的頭。
手上,沒有什麼留下什麼,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脈象很平和,呼吸也正常了很多,原本冰涼的身體也漸漸多了些許溫度。
“靖宇,音小姐是心內郁結,想的事情太多,再加上最近天氣變化沒有注意,才會這樣,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會醒過來了……”子蹇說著便安慰的看了一眼青鸞,示意了一下。
“你好好照顧她,我藥放在這里,記得按時服用!”子蹇說著便將藥放在桌上,帶著藥箱走了出去。
門外,風依舊卷著飛雪肆意的飄著,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司徒靖宇緊緊的捧著靜梵音的手,生怕眼前的人兒醒來就不見了。
“公子,還是讓我來吧,您先休息一下……”青鸞擔心的看著司徒靖宇。
“青鸞,你派人回府了嗎?”司徒靖宇沒有回頭,依舊目不轉楮的看著。
“公子放心,已經安排好了!”青鸞說著便伸手去弄著帕子。
“公子……”
“青鸞,你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就好!”說著不顧青鸞再說什麼,便起身將青鸞推出了門外。
司徒靖宇關上了門,將帕子沾了一些溫水,輕輕的擦拭著還有點余溫的手掌,一點點的熱氣在床邊靜靜的飄著。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醒的痕跡,沉沉的睡著。
“小音,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在想,當我們再一次單獨在一起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是你再一次教我跳舞呢?還是在靈音閣的涼亭里,開心的看著你玩著千紙鶴,還是看你頑皮的坐在地上和輕舞打鬧……總想著以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在昨日,這樣你還是那個只出現在我生命里的仙子。”
“我很嫉妒博文,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就逗著你開心,可以看到你燦爛的笑容。而我,每次出現的時候,你的臉上總是一片愁容,我很想告訴你,我想看著你開心,看著你幸福便好。我甚至不希望你想起以前的事情,即便以前,你的心里是有我的!”
“和石靈溪成婚,我別無選擇!我只怪自己沒用,我爹娘在石太後的手里,我不能去求任何人幫忙。大公子,皇後,只要一攀上這樣的關系,日後都無法全身而退了,我答應了靈溪的請求,我們互相為自己遮擋,她為了給自己找個庇護,而我為了換回我的父母和尚書府……”
“我和靈溪郡主之間,連夫妻之實都沒有。那個所謂的同房,是靈溪為了掩人耳目,劃破了自己的手,滴在被子上的……”
司徒靖宇坐在床下,靠著床邊,低著頭喃喃的一遍又一遍,他不知該如何下去,眼角也濕潤了許多,他多麼希望床上的人能听見此時他的呼喚。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沒有忘記當年的承諾,可是又能如何,他終究是做了“負心人”。
一夜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司徒靖宇牽著靜梵音的手,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睡著的時候,她的眼角,一滴淚悄然落下,無聲無息。
翌日,天微微亮,下了一夜的雪終于還是停了,司徒靖宇還未醒來。
“嗯……”床上的人兒悶哼了一聲,動了一下酸疼的胳膊,才發現手邊的男子。
這張俊俏的臉不知在夢里出現了多少次,多少次醒來的時候都看到他著急的眼神,可是她不能心動。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心里究竟是為了什麼。
“司徒靖宇……”靜梵音輕聲的喚著,並輕輕的將手從他的手掌中抽出來。
“啊……”司徒靖宇突然大喊了一聲坐了起來。
眼前,一精致的小臉微笑的看著自己,柳眉微顫,明眸輕眨的似乎在詢問著。
“你醒了……我好多了,是不是可以走了?”靜梵音說著便想著要下床。
“子蹇說你還需要休養,在這之前你已經生病了,只是你不在意才會這樣,所以這幾天我無論如何都不讓你走!”司徒靖宇嘴里說著不答應,手上徑直安排著嬌人兒躺下,並伸手蓋好了被子。
“你要是需要什麼和我說,我去給你準備!你要回北辰府可以,但是你要養好自己的身體。”司徒靖宇不等靜梵音說什麼,便轉身去拿桌上的藥和水。
“來……吃下這些藥,一會兒青鸞就會去把輕舞帶回來,這樣你就不會孤單了!”司徒靖宇似乎在討好。
“不用,不用喊輕舞回來了!”靜梵音胡亂的撲了一下被子,便著急的說道。
“為什麼?”司徒靖宇似乎不理解。
“哦……我出來的時候跟她說了等我回去,現在卻讓她來照顧我,肯定又會說我了!”
“那好,那這幾天就我來照顧你好了!”司徒靖宇毫不在意。
什麼蹩腳的理由,還是沒有躲過單獨和司徒靖宇獨處的日子。
“哎,我說,你能不能讓我回去再養啊!我不想在這里呆著了?”靜梵音好不耐煩的叫著。
“為什麼?”司徒靖宇沒有理會,繼續理著手上的東西。
“不想看見你,不想在這里待!”她氣急敗壞的喊道。
“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你!”
“為什麼?”
“就是討厭你!”
“你喜歡我,或者說,你更愛我!”突然司徒靖宇抬頭看著脹紅了臉的靜梵音。
“我不愛你!”靜梵音沒有看他,低著頭不安的抓著被角。
“你就是愛我!”司徒靖宇突然伸手,將不安的靜梵音攬在了懷里,不顧懷里的她如何掙扎,依舊緊緊的抱著,直到懷里的人不在掙扎。
“司徒靖宇你是個無賴!”靜梵音嘴上罵著,但是司徒靖宇依舊沒有放開。
“怎麼樣,你喜歡我嗎?如果不喜歡,我從新來過一次你感受一下再說?”听司徒靖宇這麼一說,靜梵音的臉上一絲不悅襲了上來。
“你給我放開!”靜梵音大喊著。
“我不放,如果在喊,我就堵住你的嘴啊!”司徒靖宇心里一橫,怒目看著眼前略微生氣的小臉。
“你想怎麼樣?”靜梵音不安的問道。
“不想怎麼樣,讓你記住我就好!”司徒靖宇話還沒說完,便欺身上前。
靜梵音還未回過神來,便看到一張大臉朝自己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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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再加一個對聯︰寂寞寒窗空守寡
下聯可以對什麼呢?上聯全部是帶蓋的詞語,如果親愛的想好了就告訴我!
據說這是史上較難的對子之一,明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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