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然幾人和知府大人商量完案情後便找到了那幾個失蹤人口的家屬。
其中一個就有之前吃飯時听到的張老漢,他的兒子張頁是最近才消失的,別看張老漢是個殺豬莽漢,他的兒子據說長相秀氣,頗有一副潘安之像。
張老漢身子已經佝僂,失子之痛讓他足足老了一圈,泛紅的雙眼,青黑的面容,都顯示著這幾日的奔波。
“張老,張頁失蹤之前可有什麼不對勁?”孟御語氣溫和,少了平日里的冷漠。
張老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嘆了口氣回道︰“沒什麼不對勁,頁兒這孩子平時也就喜歡在家里寫寫畫畫,不怎麼出門,那天告訴我出去走走,可是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都怪我,每日只知道殺豬賣錢•••各位大人啊,老漢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吧,也不知道是誰把他掠了去•••”
老漢說完便要跪下,佝僂的背本就行動不便,這一跪的動作更是艱難,安然趕緊上前扶住老人。
“爺爺,您放心,我們一定幫您找到張頁。您也要保重身體,等張頁回來了,你們才能開開心心的團聚。”安然說著眼楮也升起霧氣,她只是想到了現代的父母,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失蹤了,怕也是這樣吧。她一定要回去,等完成了這邊的事,她一定要找到回家的路,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張老漢望著身邊扶著她的小女孩,點點頭,哽咽道︰“好好好,我一定好好等我兒回來。”
孟御沒想到女孩心腸如此柔軟,之前只看過女孩堅強冷靜的樣子,卻從未見過這般紅了眼眶的模樣。
孟御走到安然身旁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才看向張老漢,繼續問道︰“那您可知張頁常去什麼地方嗎?”
張老漢眯著眼楮想了想,回道︰“頁兒好像最愛去這附近的清河,有時候一待就是半天。”
“清河••••張老您放心,我們一定幫您找到您的兒子。”孟御面對這老人竟格外的耐心。
老人感激的點著頭,突然想到什麼語氣失望的說道︰“那些當官的要是能有你們這麼上心,可能我兒早都找到了,這事都報上去幾天了,卻從未有人來問過情況,哎•••我本就要放棄了,之前有人失蹤時,那些當官的人也說找,可是••••”張老漢擺擺手,再次嘆氣道︰“算了,不說不說了••••”
安然幾人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疑問,那何之尉明明一副憂心的樣子,難道是下面的人在敷衍?早上何之尉還在說他已經派了大批的人去找。
走之前,安然問張老漢要了一副張頁的畫像,要說這古代的畫功還是不錯的,至少安然還是能看出這男子的眉目,尤其眼角下的那顆淚痣異常顯眼。
隨後,幾人又依次問過了其他幾個家屬,都說沒什麼不對勁,都是突然失蹤了,至于張老漢所說的清河,他們去看了,附近人口流動很大,沒有可能在這里失蹤。
這次的詢問並未得到太多信息,不過••••
“你們快過來看••••”安然激動的喊著還在清河附近轉的三人。
听到安然的呼喊,三人快步走了過來。
安然將那五人的畫像並排放在了地上,然後問道︰“看出什麼了嗎?”
白天摸著下巴看了看,然後眼中蹦出驚喜,笑道︰“他們眼角下都有一顆淚痣。”
“對,而且你們看這幾個男子的眼楮都很像,眼角下彎。”安然笑道。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黑夜竟也插了一句。
安然看向孟御,見他若有所思,便問道︰“公子,你怎麼看?”
孟御看了看幾幅畫像,說道︰“抓走那五人的怕是一伙人。”
安然認可的點點頭,給了黑夜一個你好笨的眼神,然後說道︰“而且他們的目標都是眼楮相似,眼角帶有淚痣。會是誰這麼變態呢,難道是女采花賊?”
“女采花賊?怎麼可能?”白天嘴角都抽搐了,只听說過男的當采花賊還沒听過女的有這癖好。
安然一副我懂的表情,說道︰“怎麼不可能,就準你們男的好色,就不準我們女的愛美?”
“•••••”安然的一句話,讓三人無話可說,尤其黑夜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孟御卻在尋思,這小女孩也到了愛好美色的年紀嗎?不行,必須得管管••••
見三人詫異的眼神,安然擺擺手,說回正題。
“其實我這麼說也不是毫無理由的,我以前就見過這種事,自己的愛人死了,便將和他長得相似的人囚禁起來以慰相思之苦。”
“會有這種事嗎?就算再相似也不是愛的人啊••••”白天無法理解這種做法。
“哎,看來你沒愛過人啊••••”安然雖然不贊同這種做法,但也理解這種另類的愛法。
“哦?你愛過?”孟御的那個哦字,語調悠長,讓安然都不禁感覺有些危險。她沒說啥吧,怎麼這麼看著她。
為了保命,安然趕緊搖搖頭,表示自己的清白,“想什麼呢,我才十一歲,還是個孩子,說什麼愛不愛的。大叔,不要太猥瑣。”安然已經很久沒有喊過孟御大叔了,也許真的和他相處太過融洽,說話也隨意起來。
“••••”白天和黑夜想看瘋子一樣看著安然,她不要命了,竟然喊殿下大叔,而且說他猥瑣,他們的太子殿下哪里看起來猥瑣了,他們屏住呼吸等著殿下的發火,可惜只看到太子殿下松了一口氣的表情,這是什麼鬼。
“下次再喊大叔,砍了你•••”孟御斜瞥了眼安然,冷冷的說道,他的關注點竟然在大叔上••••
上次喊大叔,孟御也是這麼說的,也沒見砍啊,撇了撇嘴巴,然後諂媚的拉著孟御的袖子,甜甜的叫道︰“我知道了,御哥哥。”反正每次喊他御哥哥都能免除一切死刑,不叫白不叫。
果然,孟御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傲嬌的點點頭。
而一旁的白天臉色卻不太好,殿下似乎對安然有些不一樣,可是安然還只是個孩子啊!
幾人對安然的猜測也只是報听听的狀態,因為對那知府大人有些不放心,所以回去之後並未告訴何之尉他們的發現。得到這個消息,何之尉更是一臉憂心的樣子,並表示盡力就好。可是安然卻覺得怪怪的,那知府的憂心可有點不走心啊,安然上大學的時候研究過心理學,人在比較煩憂緊張的狀態下,瞳孔會微縮,而這位知府,只是面上憂慮,眼楮里卻一片坦然,明顯的做戲都做不完善。
幾人正說著,就見何菲兒花蝴蝶一般跑了進來。
“御大哥,你們出去怎麼不帶著菲兒,爹爹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呀••••”何菲兒扯著何之尉的袖子嘟著嘴撒嬌道,其實這個姑娘不蠻橫也是個可愛的女孩。
“你這孩子,人家出去是有正事干,你跟去做什麼。”何之尉嘴里雖說著斥責的話,但更多的是寵溺,他確實很寵自己這個女兒。
見自己爹爹這麼說,何菲兒也不好說什麼,挪著小步走到孟御身邊,仰起頭,紅著臉,說道︰“御大哥,下次出去帶著我好不好,我絕不添亂。”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孟御一身寒氣的移開身子,他真的很不喜歡別人靠近他,安然這半個月來還是第一次看到孟御如此冰冷的模樣,雖然最開始見到他時就是這樣,可是孟御對她雖也常常面無表情,但絕不會如此冰冷。
孟御並未理何菲兒的話,和何之尉說了聲先回房了,便率先離開了,何之尉這次卻未安慰自己的女兒只是說有事也先離開了。
白天見何菲兒難過的表情,也不想讓場面太過尷尬,畢竟在這里他們只是暫住的客人罷了。
“何小姐,我家公子只是累了。”白天太了解自家殿下的性子,一直對誰都冷冰冰的,要說安然還真算個例外,但畢竟是朝夕相處了半個月,他們也都認可了她,可這何菲兒才相識幾天就纏著自家殿下,他們都看不過去,何況不喜他人靠近的殿下呢,只希望這事趕緊辦完,好回宮,在這里,他們目前的身份也不能做的太過分。
“嗯,我不會怪他。”何菲兒點點頭表示明白。
一旁的安然听到這話差點笑出聲來,不怪他?人家也沒認錯啊。
何菲兒猛然看到安然異樣的表情以為她在嘲笑她,孟御她可以忍,這個不知所謂的丑丫頭,她才不用忍。
“丑丫頭,你嘲笑我?”
“•••••”安然差點憋出內傷,這姑娘的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吧,剛還嬌羞的乖乖女,怎麼面對她就這副凶模樣。她丑是事實,但也不能容忍別人拿這當事說。
“嘖嘖嘖,不就是我們公子沒理你,這幅凶像,我要是公子我也不理你。”安然語氣並不和善,對待這種刁蠻的女孩就得這樣。
“你說什麼!你個丑八怪,小心我讓我爹把你趕出去。”何菲兒作勢就要上前伸出巴掌。
安然準備反擊,就見一身黑衣擋在自己面前。
黑夜一臉厭惡的看著面前的女孩,和她一對比,才發現安然還是挺乖的。
白天也皺著眉頭走上前來,語氣不再是之前的溫柔,嚴肅的說道︰“何小姐,說話請注意。”
何菲兒見兩人都護著安然,氣的面目猙獰但也沒辦法,手指著他們三人吼道︰“等我嫁給了御大哥,我一定讓他把你們趕出去•••”說完便氣憤的離開了。
“••••••••”剩下的三人目瞪口呆的望著彼此,那姑娘說什麼,嫁給孟御?古代的姑娘也這麼開放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