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安然背著手走到湖邊,看著那抹遺世獨立的身影腦子里只留下這句話。
夜已深,安然心里有些煩躁便準備出去走走,誰知還是走到了這個湖邊,而此刻,湖邊卻已經站著一個少年,少年的背影在月色下顯得唯美無比,白色的衣衫隨著風緩緩飄動,如此美景確實稱的上公子世無雙。
安然已經認出這就是上次她在湖邊見過的那個少年,司空瑯月。她沒有刻意去問春蘭她們他是誰,如果太過清楚不也就失去了相交的意義,這樣就挺好,不知身份的朋友她更喜歡。
少年也就是司空瑯月听到聲音轉過身來看著笑嘻嘻的安然。
“你在看什麼?”安然走上前問道。
司空瑯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緊皺的眉頭明顯緩了下來,明明只見過一面,但不喜和人親近的他卻並不排斥她的靠近,也許是因為她眼里的那份純淨吧,沒有同情,沒有嘲諷,也沒有懼怕。
安然站到司空瑯月身邊,望著靜謐的湖水,深呼了一口氣,她突然有些理解什麼叫做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了,大自然的產物果真會讓人身心放松。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氣氛卻莫名的好。
正當安然準備回去,司空瑯月突然指著對面說道︰“那里埋葬著我的兄弟。”
安然看向司空瑯月,少年的手指有些顫抖,眼里的沉痛之色,讓安然呼吸一窒。
“司空瑯月•••”安然喃喃的喊著他的名字,第一次因為一個人的難過而難過起來。
“我會為他們報仇的。”司空瑯月明知對方是那個人的女兒,卻還是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報仇?”安然並沒有因為司空瑯月的這句話而想到自己的身份,其實至今,她都沒把自己當做真正的柳安然,她本就打算離開這里,然後過上她想要的生活,至少不用再受這種萬惡的等級制度約束,她真的煩透了總是提心吊膽的說每一句話,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墜入深淵。
在和平年代生活了26年的她很難理解司空瑯月口中的報仇,在她的潛意識里,報仇是不切合實際的,隨便殺人也是會坐牢的,但她卻忘了,這兒已不再是那個法律至上的國度,而是推崇權利有著尊卑之分的世界,弱者只能被無情踐踏。
一時間,安然有些迷茫也有些恐慌,司空瑯月說對面埋葬著他的兄弟,那里何嘗沒埋葬著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她痛苦過悲憤過卻從沒想過報仇。不可否認,她是自私的,僅僅相處兩天的女孩並沒有讓她燃起復仇的沖動,何況為了自己以後簡單的生活,她也不想惹麻煩。她承認對不起那個女孩,就讓她自私一回吧,她會用余生來懺悔。
“那里也埋葬著一個女孩,一個因我而死的女孩。”安然啞著嗓子對身邊的人說道。
司空瑯月想到當時看到的畫面,她竟是在磕頭懺悔?
安然突然很想告訴他她的自私與懦弱。
“因我而死,我卻從未想過幫她報仇,我是自私的,我只想安靜的過自己的生活,可••••內心為何又那麼不安?”
司空瑯月看著對面迷茫的安然,他好似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他也曾想安安靜靜過完自己的一生,但現實根本不允許他這麼做,如果曾經的他選擇躲避,恐怕現在早已不在人世。
司空瑯月伸出手放在安然的頭上,認真的對她說道︰“你躲不掉的,在這個以強者為尊的天下,弱者無法生存,更不可能像你所說的安穩的活下去。總有人會逼著你去反抗,直到你真的強大的那一天。”
“我該怎麼做?”我要去面對嗎?
“這需要問你自己,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不是嗎?只要不後悔就好。”而他從選擇復仇的那天起,就沒想過回頭。
“嗯,我會好好想想的。”司空瑯月的話讓她一直有些混沌的大腦漸漸明朗起來,不至于完全想通,但至少有了方向。
感受到頭頂上的溫度,安然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暖暖的感覺讓她心安。
“司空瑯月,謝謝你!”
看著女孩璀璨的笑容,司空瑯月之前陰郁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直到離開,安然也沒有問關于司空瑯月的一切,經過今晚的交談,安然突然有些想知道這個少年身上的故事,她希望有一天這個少年可以親口告訴她,只是不知還有沒有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