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蕭雪出聲打斷了她們︰“堂姐?”
“啊……”
似是做虧心事被抓到,前面三位豆蔻少女都受到了驚嚇,一起回過頭……
看見是她們,又拍著胸脯放松了下來。
蕭芬芳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讓人知道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趴在別人家院子外,她怎麼說的清楚。
“蕭雪,你們怎麼會在這里?”放松下來的蕭芬芳疑惑的看著她們兩個,莫不是她們也……
“爹他們在林深大哥家,我們來找爹的。”蕭雪看著她們幾人余驚未定的樣子,問道,“堂姐你們是來做什麼?”
蕭芬芳看著其他兩人唯唯諾諾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話,心下不快,垂在身下的手指捏緊︰“我們听說塘子里的荷花開了,過來看看。”
“那堂姐看著荷花了嗎,這大熱天的可別白跑一趟。”蕭念水笑眯眯問道。
那林深不就是一枝“花”嗎!
“還沒……還沒看到,我們這就去。”
旁邊惴惴不安的兩人驚覺找到一個好理由,慌忙拉著蕭芬芳走了。
被兩人拉走的蕭芬芳,十指緊握,素齒緊咬,一臉的憤憤不平,為什麼蕭雪她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林深大哥家,她卻只能躲在院子外偷看。
看了一場好戲的蕭念水,心情頗為不錯。
進了林深家的院子,就看見屋內一張四方矮桌前坐了好幾個人,大家都其樂融融的,相談甚歡。
其中兩位都是臨川村學堂的教書先生,那位身材稍胖,身著褐色長衫的姓朱,旁邊身形清瘦,蓄著青色胡子的姓許。依次下來的是臨川村的里正,和兩位村里已過古稀之年的長輩,再就是林待勝和蕭陽,林待勝身後站著林深。
林深恭敬的站在自己父親身後,最先看見二人。
看著林深掃過來的眼楮,蕭雪騰的臉上發紅,低著頭不敢再看。
蕭念水想到剛剛的哪出好戲,明亮的大眼帶著戲謔,嘴角餃著笑,就直直的對上林深困惑的眼神。
林深就這麼看著那稚小乖巧的桃紅色身影大大方方的走在眾人面前,彎身行禮。
“念水見過朱先生,許先生,里正大人,兩位陳伯伯,林叔叔,爹。”
蕭雪站在後面,雙腿發抖,緊跟念水其後一一問候眾人。
蕭雪後背發汗,早知道這樣就不該和念水來了,這麼多長輩在這里,叫她如何不緊張。
“這就是蕭陽的兩個閨女?”桌子正上方的朱力看著面前行禮的二人問道。
“正是我家的兩個閨女,讓朱先生見笑了。”她們兩個怎麼來了,蕭父疑惑,肅聲說道,“你們來兩個來干什麼?快回去。”
“誒,蕭小弟不必如此,不過是小孩子隨處走走。”這人是里正,看著短小精悍的樣子,在他看來不過就是小孩子好奇,想看看。
“來都來了,就讓她們在這里玩會兒吧。”一白發老人說道。
林待勝起身出來拉著兩個孩子︰“就是就是,我帶她們兩個去看看。”一前一後的拉著兩人走了。
蕭父听著眾人的話,也不再言語。
念水和蕭雪被帶到一處房門前,林待勝指著門口︰“這是林深的書房,你們兩個就先在里面看看。”
“謝謝林叔叔。”蕭雪感激道。
林待勝點點頭就走了。
蕭念水一手揭開灰藍色簾子,就看見在一排排一豎豎擺放整齊的書本前大哥和小書雙雙坐在木凳上捧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察覺到聲動,二人抬頭看見是她們倆,露出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你們能來,我們為什麼不能來?”蕭念水走上前,抽走蕭念書手里的書︰“噫,《江湖雜記》,平常你都是之乎者也的,沒想到你也喜歡這種書。”
蕭念書看著書被拿走了,著急的去搶︰“那不是沒的看嘛,三姐,這里面講的那些故事可有趣了,你讓我看完嘛。”
蕭念水瞄了一眼蕭峰手里的書,上面畫著一排人,做著各種練武的動作,是武學。
蕭念書還在掙扎︰“三姐,你就給我吧,我想看。”
“呶,給你。”蕭念水把書還給他。
看著他們都拿著書在看,蕭雪心中一動︰“那我也看看。”能讀到林深大哥的書,就算她認不全字也是心喜的。
蕭念水打量著整個房間,向陽的地方開著一扇窗戶,窗戶用嬰兒胳膊粗的木條勻稱的豎在窗口,上方用麻繩穿了一塊灰湖藍色棉布掛在牆上,以防烈日直射進來。
窗戶前面擺放了一張陳舊的書桌,桌子右上角放著筆架,和硯台,筆架上掛著兩支筆頭黑如發的毛筆。左上角擺放了常看的書籍和幾張已經染了墨色折放整齊的硯紙,在書桌右邊的木架上就規整的擺放著百多本書籍。
林家雖然不富裕,但林深是獨子,自小又會讀書,林待勝夫妻自是砸鍋賣鐵也要供著,這獨自劈出來的書房和那百多本的書也就不奇怪了。
蕭念水翻著這些書,有先人的名著,史書,學堂里的課本,文人墨客的文章合集,畫本子,雜記等等。
沒想到這林深雖是個讀書人,卻也不拘泥于書本上的知識。
突然蕭念水眼楮一跳,史書,不知道有沒有記錄這個朝代發展的史書。
蕭念水心有所想,就著眼前的書籍翻找起來,還真讓她找到了一本不足寸許厚的史書,書本已經有些破舊了,封面上書《國史》。
蕭念水坐在書桌前,小心撫平上面的褶皺,心滿意足的看了起來。
書上大概說,這個國家叫東黎,上代君王昏庸,當政幾年間就使的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後譽親王爺就是當今天子聯合鎮守邊關的陳大將軍,兵部趙尚書等眾人,從欽州烏邑城起兵,一路向南打回皇都,改國號宣啟。
譽親王爺登基後,整頓朝綱,匡扶皇室,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才有現在的宣啟盛世。
後面還有些什麼對和皇上一起出生入死的開朝元老進行一些追封和加官進爵,蕭念水就懶得再仔細看了。
蕭念水合上書,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撐著腦袋。
這書上寫的能信的也就七七八八,當今皇上怎麼聯合眾將士打開城門的這里面也沒說,多半都是摻雜了皇家里見不得人的事。
“你在看什麼?”身後一個干淨清冷的聲音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