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有可能嗎?甦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他心里,易齊一直都是那個小丫頭片子,什麼時候她已經長成了一個可以談婚論嫁的小姑娘了呢?以前沒有注意,現在細細想來,近來姚崇斌對小丫頭的事情關注的時間太多。看來,要找機會跟姚崇兵談談了。
“他就是你們所說的姚崇兵吧?沒想到她跟小七的關系這麼好。”容蘭之有點羨慕他們。
“嗯。他的脾氣有點暴躁,但人很好。”甦策走在容蘭之側前邊一步遠的位置,時不時側眸看她。
蘭之心里一動,這真是個細膩溫潤的人。舉止投足,世家風範盡顯。就算對著她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人,他也是盡善盡美,走在前邊不動聲色的探路,就連眼神示意,也不會讓你覺得唐突,或者有被冷落的感覺。
“我知道,否則小七也不會跟他玩到一塊去。小七這個小丫頭看著毛毛躁躁的,但其實誰對她好,她心里明白著呢。”就像眼前這個人,如果不好,小七也不會把他拉到她面前來。
甦策想到小七毛躁的樣子,不禁笑道︰“是,你說的沒錯。他明白著呢。誰對她好,她就欺負誰。”
蘭之當然知道這個欺負跟那個欺負肯定不一樣︰“難不成你也常常被她欺負?”
甦策尷尬的抿嘴,一手握拳抵在唇上輕咳︰“沒,那倒沒有。”他不禁在心里懊惱,怎麼說漏嘴了。
蘭之一看某人害羞了,還想打趣的話到了嘴邊不禁咽了回去,對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笑的甦策更尷尬了。
“梅林在雪林那邊,我們慢點走。”
“好。”
這邊一對郎才女貌在雪林中悠然漫步,另一邊卻炸開了鍋。
“姚崇斌,你干嘛飛那麼快,你不知道我頭暈嗎?”易齊下地後,氣不過地一腳把姚崇兵踹到在雪地上。
姚崇兵順勢倒在雪地上,裝死不起來,在雪地上打滾哎喲哎喲的叫喚不停。
易齊才不理他,抽空整理好自己的衣裙,走上望梅亭,展目望去︰那一樹一樹的白,于層冰積雪中透出點點紅艷來。這就是梅花麼?她被吸引著,走下望梅亭,走進梅花叢中。抬頭看,雪壓梅花,梅花依然傲立枝頭,冷香撲鼻,易齊怔怔的瞅著,生出幾分濕潤的心情。
在她有限的人生里,見過最多的風景,不是在楚州,不在這四方圍城里,而是在那個陰暗的閣樓。一捆一捆的書簡,一本一本的獨家秘笈,詭異的奇人異事,荒誕**的人間歡喜,無所不包,無所不及。
然而,這般觸摸得到的溫度,聞得到的生氣,卻是她最為珍惜的真實。
一切皆幻,我心證之!
“三千封枝雪,不敵一朵梅。”一句詩不知不覺從她的嘴里流瀉而出。
姚崇兵在旁邊看著她發痴,好笑的諷刺她︰“哎喲喲,酸不垃圾的,還作什麼詩呢?你這個小不點兒這麼點大就知道什麼雪啊梅啊的?詩書讀多了吧?書讀多了,人會變傻,你看甦策就有點傻乎乎的。這樣,從明天起,你跟我學武,我把我姚家的霸王槍法教授給你,怎麼樣?”說著從懷里掏啊掏,掏出一本書冊出來,“這可是我家的……哎喲!”
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的甦策不動聲色的一掌拍上姚崇兵的肩膀,硬生生的把姚崇兵拍的彎下腰去,手里的書冊也掉落在雪地里︰“書讀多了,人會變傻是吧?看來我要轉告你爹,讓他少給你布置一點功課,萬一讀傻了你這個唯一的寶貴兒子就不好了。”
“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姚崇兵是真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按道理說談情說愛的男男女女,不應該在路上慢慢走,聊聊風花雪月,談談詩詞書畫嗎?誰知道他們會來得這麼快,害得他好不容易說一句甦策的壞話,也被逮了個現場。別看甦策柔柔弱弱的,下得手可黑了。
易齊看他齜牙咧嘴的,一時起不來,想想都替他疼。不過誰讓他老是喜歡欺負她,這下報應來了吧?她在旁邊吃吃的笑,笑完見甦策走了過來,努力瞪大眼楮,無辜的看著甦策,眼楮抽筋似的眨啊眨︰“我什麼都沒說。”
甦策沖著易齊一笑,恰如百花開了一般︰“剛剛確實是一句好詩,沒想到小七也有如此才情。”
易齊一愣,心頭有種怪異的感覺。他今天做錯什麼事了?怎麼對她笑的這麼諂媚?不會是被自己的才華驚艷到了吧?想到這里又得意起來︰“想不到吧?你就是小看我。別看我平時深藏不露的,我就是特意留了一手,想要一鳴驚人,嚇嚇你們。”
姚崇兵笑死,干脆坐地上不起來︰“就你一句詩,就說自己有才華,還深藏不露,你不要笑死我。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哪里看到,抄襲過來的?”
易齊氣急,上前去作勢又踹他幾下,叫你小瞧我,踢你踢你!
容蘭芝見他們鬧做一團,搖搖頭,順手撿起地上的書冊,上前一步對甦策說道︰“我從小熟讀詩書,倒是從未見過這句詩。”
甦策想了想,點點頭︰“確實,只是佳句易得,好詩難尋。以後有機會成詩,也不失為一樁美事。”說罷看向她手里的書冊,鄒起眉頭︰“這是……”
“哦,剛剛他掉的,估計是詩詞之類。”說罷順手翻開。
“不要!”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