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無聊賴的坐在田埂里,實在是太無聊了。寒冬臘月的,人都去別的地方了。這里就看不到一個人了。我嘆了一聲,然後采了田埂上的一株狗尾草,走到了小亭子上。
看著手上白蒙蒙的狗尾草,我想到了我那只大狗和那條藍色的大蛇,不知道他們現在去哪里了?或許是回水靈山了。每次只要我有事,它都會出現。例如幾年前在西零的軍營,例如幾個月前在水靈山上和水棋對峙的時候。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人啊,終究只是另一個人生命中的過客。
忽然,兩個馬夫各駕著一輛馬車跑了過來。一陣青草味飄了過去。我坐在亭子里看著從遠而近的馬車,心里空空的,或許這青草味以後我就聞不到了。我還記得,那是我撿的一個香囊,和著手里的香茅隨手遞給了竹曉瓦。從此,竹曉瓦就在腰間系起了這個香囊,每次他出現,空中都會有一陣的青草味。
只是不知道他們當年在我離開以後,是怎麼著的?怎麼就成親了?竇安排的嗎?怎麼師傅這麼玲瓏的人,會讓竇如此設計自己的徒弟呢?還是說,師傅也是有份的?竹曉瓦天資甚高,品貌德行都是舉世無雙的,他們怎麼就讓他下山游歷呢?這不就等于是流放嗎?還是說,就因為他不是三大家族的人?
看來,竇的心里已經有接任的人選了。現實也總是殘忍的,實力決定了一切,不是嗎?看西零、東歌和青湖就知道了。不過我這些天,一直在想,竇之前說的,“青湖有上古的大神保護著。”這個“大神”是誰?
這時,在馬車的小窗口里探出了一個頭,我定眼一看,那正是“五公子”鬼靜臨。她還是一副貴公子的樣子,綠色的玉佩釘在黑色的發帶上,緊緊綁在頭上。她還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衣服(男裝)。遠遠看去,正是風華正茂的樣子。
在馬車里,坐了鬼靜臨、秦甦甦和丁娜莫隆。
丁娜莫隆一直看著我,然後大聲地喊道︰“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啊!莫心!”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大聲說道︰“好!”沒想到,這丫頭片子,有時候還挺聰明的。
鬼靜臨朝我點點頭,我伸出手來,向她揮手道別。我忽然想起了紫陽,但是鬼靜臨顯然是比紫陽幸運的。
我看著馬車漸漸離去,過了幾十丈,另一輛馬車的小窗口的簾子才被掀了起來,但是並沒有看到有人把頭探出來。江湖有他,我就放心了。
我轉身看著青湖王宮,看著太陽打在我身上長長的影子,仿佛要通向青湖王宮的深處似的。
反正沒事干,要不,我就去丁大娘家(丁家村的孤獨老人)給她圍一下欄桿吧,我記得她以前總說著她要養些小動物的。或許我還可以給她去山里捕一些野稚、毛豬、小白羊的……想著,我就往丁家村走去了。
等我回到青湖王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我一個人慢慢地在宮道上走著,等我路過紫陽的小別院,我停了下下來,看著紫陽的小別院。里面烏漆黑火的,什麼都沒有看到。或許,再過兩天,宮人都會在背後議論她和師傅了,就像議論我和鬼月仙一樣。
我一個人慢慢地往素菀苑走去,看著天上的月亮,話說,又快到圓月了呢?驀然,我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在素菀苑門口站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雙手垂直放在身體的兩側,他筆直的站著,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月色灑在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掩飾,他看著我,我看著他看著我,我忽然又有了“心被圓滿”了的感覺。
“去哪里了?”鬼月仙輕聲問道。
“去丁大娘家,給她砌了一個養毛豬的石牢子,還有用竹子圍了一個棚子,然後上山抓了幾只雛雉,幾只小毛豬。一直到丁大娘她吃完晚飯,我才回來了。”我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說道。
“老是整天亂跑的。”鬼月仙喃喃地說道,他邊說,手邊圍著我的腰。
“哪里?沒跑,我走的,也不是亂的。”我反駁道。
這時,傳來腳步聲,我站直了腰。
“進去吧。”鬼月仙邊說道,邊拉著我的手走進了素菀苑,然後就一直走到玉景宮的澡堂去。
我抱著澡堂門口的木柱子,然後看著玉景宮里面的張燈結彩,話說,他們不覺得早了點了嗎?
“太早了。”我看著紅色的雙喜字說道。
“不早,太陽早就下山了,飯也吃了,人都睡下榻了。”鬼月仙無恥地說道,他的眼神還是冷冷的。
“呵……那要不,我也跟著回去睡覺吧?”我看著鬼月仙可憐巴巴地求道。
看到我的樣子,鬼月仙忽然關切地看著我,問道︰“怎麼了?”
“嗯?!”我詫異地看著他的關切。
“不開心?為什麼?”鬼月仙的臉湊了過來,看著我的眼楮問道,說著,他的手順便撐在我身後的柱子上。
“沒有。我很開心。”我努力地裂開嘴巴,露出牙齒笑著說道。
鬼月仙把我摟到他的懷里,然後把臉擱在我的頭上。
我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的體溫。
“那些人怎麼了?”我低聲地問道。
鬼月仙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東城君被幽禁在後山了。後山在上個月又建成了一個更牢固的別院。這一次你就不要再想著去救他出來了,他出來,肯定又是不得了了。”
“那四公子和東方公主她們呢?”我繼續問道。
“他們不知道。知道東城君沒死的,只有爹、大哥、二哥、我,還有幾個心腹將士。”鬼月仙摸著我的頭發回答道。
“那東方肅靈她們不是哭死了?”我又問道。
“听四弟說,是的。不過即使她知道真相了,還不是一樣的哭?然後又該多生多少事端?”鬼月仙平淡地說道。
他說的如此平淡,語氣里是如此的從容,可是做的卻是如此的殘忍。“你會這樣對我嗎?”我抬頭看著他,問道。
鬼月仙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才說道︰“我現在不都是對你坦白嗎?”
我低頭看著他的衣服,問道︰“西零、東歌的近衛和宮人怎麼樣了?你們白天就是為了這個忙?然後晚上又是誰看守著?老是你家爹守著,你們家娘沒有意見嗎?你們幾個不幫忙?”
“娘說,我們新婚燕爾的,可以晚個幾年再去營地。再說,我爹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得了的。如果是他對付不了的,去了不也就是拖他的後腿嗎?而且啊,再不行的,我還是可以在他危險的時候過去的。”鬼月仙把手伸到我的腰,然後用力,他便摟著我轉了半圈。他靠在柱子旁摟著我。
听到鬼月仙的話,我困惑地抬頭看著他,問道︰“你爹上次不也是受伏了嗎?那那些中箭的士兵好了嗎?”
“傷是處理好了,但是事後都發病了(破傷風)。活下來的不到半數。”鬼月仙看著我說道,他的眼里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西零、東歌的近衛和宮人怎麼了?還有叛變的士兵呢?”我再問了一次。
“西零的王室因為只有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