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起來,看著鬼月仙,話說他真的打算走回去?他不是還要回去做新郎的嗎?他不是說了一個月以後成親的嗎?如果他“失蹤”了十天半個月的,他娘還為他準備不準備的?想到他娘,我想起了他娘的小名,杜覓鈿。這是一個好名字。
“你真的不回去?”我問鬼月仙。
鬼月仙又恢復了冷漠的臉孔,他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古琴的旁邊。這琴,琴身發黑光澤油亮,上有十弦,琴聲清澈,時而明亮,時而低沉,厚實的琴身上刻著凹凸不平的杜鵑花。仿佛訴說著它歷史的悠久,又仿佛訴說著它的寂寞。
鬼月仙站在古琴的旁邊,用手輕輕地摸著上面的琴弦。他的眼眸半掩,似乎在回憶著他的從前。
“要把它帶回去嗎?”我看著鬼月仙問道。
鬼月仙瞥了我一眼,說道︰“不用了。讓它吧。”
我心里“呵”了一聲,我就知道,是不該問他這個問題的。像他這麼愛好面子的,肯定說不要了的。
鬼月仙輕輕坐了下來,伸手在琴上輕撫了起來,頓時,小竹屋就被琴聲盈充了。他的手指在琴上靈巧的動著,一撥一拔的,靈如狡兔,輕如蝴蝶。這琴藝,是信子也要甘敗下風,不知道鬼月仙他是在哪里學來的。
清風徐來,吹亂了他的鬢角,甚至連他的黑色衣衫都飄了起來。嗯,真好看,這一幕。終于知道了什麼叫做“如沐春風”了。(雖然現在是冬天。)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重臨的時候,也正是這樣的場景。我的心一抽。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死了吧?起碼,不會那麼早就死了,還要死在我的面前。少年殤,斷愁腸,未知堂下燕,何年再歸來?年年歲歲,歲歲年年,空白發,杜鵑落。
我坐在床上,一直听著鬼月仙的琴聲,歡快動听。上曲歡快,下曲柔和。的確是妙。只是,他越是歡快,我就越是難過。
“怎麼了?”鬼月仙忽然停了下來,看著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你繼續啊。”萬一以後沒有機會听了呢?這琴大概是被下詛咒了,每次它出來,都不會有好事的。
鬼月仙朝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看著他,在想著,我到底要不要過去的。然後我左瞧右瞧的,看著牆邊的夜明珠。那可是我當初從南海那邊帶回來的。那時候,估計南海穗王知道了,又是驚又是氣吧?在這夜明珠的照射下,整個屋子都像是沐浴在月光之下。
“你以前是怎麼的?”我看著鬼月仙的冰凍臉問道,在他疑惑地眼神下,又補充道︰“你的前兩生,重臨。”只是忽然,我想知道重臨的事。關于他和姜氏姑娘的事。
“什麼事?”鬼月仙瞟著我,反問道。
“什麼事都好。”我不滿地說道,這個人真小氣,說一下以前的事都不可以。我生氣的躺回床上,不理會他。想著,我開始哀怨了起來,說道,“每次都是這樣。什麼事什麼事的,怎麼了怎麼了的。人家君安比你好多了。人家君安從來不會這樣。他對著我的時候,可好了。看我又溫柔,說話又柔棉。”
鬼月仙听到我的話,盯著我看,然後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他說道︰“你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恢復了平靜,他忽然笑了出來,輕輕地說道︰“那是你不知道他殺人的時候有多恨。他殺人的時候,連我自己看著都怕!”
我看著鬼月仙,他的話讓我浸在寒冰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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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字很污,內容很正經。歡迎寄刀片(最好是德國菜刀),剛好可以轉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