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飄揚自橫梁上落到了地上,輕盈優雅,落地無聲,仿佛是雪地里的梅花。他的大眼楮一閃一撲的,仿佛是夜里的螢火蟲。他滿臉的純淨,眼里又透出了狡黠,說道︰“你要去嗎?我可以送你去啊。”
我勾起了唇角,看著他,搖了搖頭。他在,我怎麼去呢?在這世上,有些人極力要成為眾人的焦點,但是有些人卻希望泯滅在人人茫海中。我示意他在桌子旁坐下來,給他泡了一杯桂花茶。
水飄揚一邊聞著桂花的清香,一邊問道︰“令姐,你是我們水氏一族的嗎?我怎麼在水靈台上沒有看到你的名字?”
我輕輕地笑著,反問道︰“那重要嗎?”水靈山以水氏統稱,但又分為雲、鐘、揚三個姓。這水飄揚是竇的重孫,那就是雲家的人了。
“你多大了?我怎麼沒有在水靈山上看到過你?不過我倒是覺得那個揚姑娘很是眼熟,她也是我們水靈山上的人嗎?她的全名是什麼?那個鐘紫陽是男的還是女的?我覺得他不像是個男子呢?”水飄揚睜大眼楮看著我,一股腦兒地問道。
我笑看著他,這信子倒是會糊弄人。紫陽啊,從來都是最誠實的人,未曾見她說過謊,即使是女扮男裝,也從來不會親口說自己是一個男子。
在我的注視下,水飄揚問道︰“這是不可以說的秘密嗎?”
我笑看著他,說道︰“沒有。只是相信你看到的就可以了。”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麼可愛的孩子了,如果他不是雲家的人,我想信子和紫陽一定會喜歡他的。
水飄揚一臉懵然地看著我,又自己低著頭沉思著。
我好笑地看著他,他真是可愛。這都活了多久的人了,還這麼的單純,看來竇把他保護地很好。只是他是水靈山的重孫,終究還是要長大的。
“好了,桂花茶你喝夠了,我也要睡了。”我一邊打哈欠,一邊下逐客令,說真的,我對床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
“你真的不去找鬼氏的六公子?他怕是去了很遠了。我可以帶你過去啊。”水飄揚再一次看著我問道。
我失笑地看著他,說道︰“我去了怕也只是成為他的負擔。而且他有莫從陪著,總比我這個一無是處的人好。”
水飄揚仔細地看著我,問道︰“真的嗎?我還以為你的修為很高深呢。而且啊,我下山前,個個都說山下的人險惡,眼見未為實,但你偏偏跟我說,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跟他們很不一樣呢。”
我站了起來看著他,說道︰“我也不過是去你們山上瞎轉了幾圈的閑人,連皮毛不皮毛的都沾不上,何來的‘高深’可言?好了,你不走,但我要睡了。不過啊,你以後不要隨意進女孩子的房間了,你祖上爺爺肯定會罵你的。”
水飄揚猶豫地看著我,欲言又止地走了出去。看他的樣子,我好像是在欺負小孩子一樣。
我走到床邊躺了下來,不知不覺地睡著了。這些人真是能折騰啊。不過今天晚上又有很多人要失眠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露了魚白。我走到了院子,看到了紅霞端著早點跑了進來,招呼都沒有打,她放下了早點,又一窩蜂的跑了出去。怕是這個鬼捷妤還沒有好呢。
我從側門進了鬼月仙的行宮,他的行宮里本來人就少,沒想到今天更是靜悄悄地。估計人都往鳳棲宮跑了。我輕輕地推開他的房門,沒想到,他人不在。
我看著他整潔的被子,看來他是一夜未歸了。我心里有了一絲的焦躁。我走進了他的房間,輕輕地把門關上。他說他去找下毒害他娘的人,我又該上哪里找他呢?九九(和藍蛇配套的那只金色“大狗”)又不在。我合上眼楮在想著他的事。
等我睜開眼楮,我已經在一個山坡上——西零和青湖的疆界。
鬼月仙正被一群西零的士兵包圍著。他真是沖動啊。是廝殺了一個晚上嗎?
我看著倒在他腳下的士兵,心里卻是一陣悲涼,這個人真是作孽啊!忽而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君安的畫面,那時候君安也是一身的血,都是敵人的血。如果那時候不是為了保全自己的軍隊,怕是君安也會如此地不依不饒地揮劍殺敵嗎?還是說,君安真的是宅心仁厚?我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戰場上哪里有所謂的“宅心仁厚”呢?不過看著鬼月仙,他卻是殺紅了眼,身上有著縈繞不散的戾氣,劍劍正中西零士兵的要害。
我站在山上看著他,越來越多的士兵倒在他的腳下。映入我眼簾的,不知道是滿山的杜鵑紅還是血,死去的不僅僅是西零的士兵……為什麼他要采取這種方法呢?
我環視了一圈,卻沒有看到莫從。這時,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