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財迷的模樣莫名的有點可愛,赫連靖軒站在那里看著柳飄絮翹著二郎腿,雙眼放光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看看這點出息吧,堂堂太醫令的嫡女竟然這麼財迷啊?
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不遠處那正一邊看著柳飄絮,一邊神色嚴肅的交頭接耳的幾個人,赫連靖軒不由得心頭一跳,大約也知道那幾個人估計是賭坊里的打手。
像柳飄絮這種只贏不輸的人,賭坊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呢?
要麼就將她扣下,找到出老千的證據,剁手、收錢,扔出去,要麼,就栽贓嫁禍一份出老千的證據,剁手、收錢、扔出去。
不管走哪一條,柳飄絮今天是夠嗆能完好無損的走出去了。
該死的,被這丫頭今晚上的瘋癲給感染了,一向很是冷靜自持的赫連靖軒竟然完全忘記了這地方是個十足的虎狼之地,哪里能任由他們如此任性?
飛快的伸手拉起還在數錢的柳飄絮,赫連靖軒二話不說的直接甩頭往外走,趁著這賭坊打手還沒聚齊的時候,趕緊逃命吧!
“喂,你干嘛啊,我還沒數完!”冷不丁的被捉住手腕,還蠻橫的往門口拖著,數錢數到起勁的柳飄絮忍不住的掙扎了起來。
“等你數完了,命也沒了!趕緊走吧!”
赫連靖軒真的是無奈了!
這女的是掉錢眼兒里了嗎?命都顧不上了還只顧著錢?
賭坊里一直密切的關注著他們所有動向的打手一看這架勢,二話不說直接就擼起袖子來圍追堵截。
贏了錢還想跑?想得美吧!
場面在瞬間就混亂了,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突然這麼鬧起來,有很多人都反應不過來就已經被推到了一邊,擠來擠去的,很容易就把路給擠沒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最起碼間接給了赫連靖軒和飄絮兩個人充足的逃跑時間。
赫連靖軒本來以為他們肯定跑不出去了的,結果這一來二去的混亂,反倒真的就讓他們兩個跑出來了!
真的也挺奇跡的。
賭坊的規矩到底有多黑暗,尤其是這種官員私設的賭坊仗著背後有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赫連靖軒自然是知道其中凶險的。
“哎呀,你干什麼呀,不至于這樣的吧,我還沒贏夠呢!干嘛這麼著急啊!”
終于跑到了安全地帶的兩個人氣喘吁吁的停下來,靠在牆角夯吃夯吃的喘著粗氣,飄絮一邊甩開赫連靖軒拉著自己的手,一邊不解的問道。
這話一問出口,赫連靖軒倒是先抓狂了,臉上因為憤怒而紅一陣白一陣的,煞是好看。
這小丫頭片子,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呀?剛剛那情況,她沒看出來有多危險嗎?竟然還心心念念的想著賭錢?!
“太醫令府上現在已經貧困到這個地步了嗎?需要堂堂一個柳大小姐來這里賭錢?”
這莫名氣憤的話一出口,登時惹來了飄絮的一頓白眼,那眼神里的情緒很明顯,就是在鄙視赫連靖軒的智商。
“這個你真的就想多了,我們太醫令府上不缺錢,只是我最近比較缺錢而已。”
赫連靖軒被莫名其妙的鄙視了一頓,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什麼叫太醫令府上不缺錢,她自己比較缺錢啊?
這個邏輯根本說不通吧?
借著月光看清楚了赫連靖軒臉上的呆滯,飄絮相當無語的揮了揮手,十分寶貝的從那一沓銀票數出十幾張,遞到了他面前。
“吶,我這個人可是很人道的,這是你的本金,另外還有幾百兩的利息,怎麼樣?沒虧待你吧?”
說完這話就把剩下的所有銀票仔細的收好,迎著柔柔的月光仰頭對赫連靖軒綻放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柳飄絮笑得傻氣。
“剩下的這些都歸我了,這可是我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
赫連靖軒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腦抽風了吧,他剛剛竟然覺得這丫頭傻里傻氣的笑容很順眼?
“不是我說,你這賭錢的技術怎麼突然變化這麼大?!還有,你要這麼多錢干嘛啊?”
“我才不告訴你呢!”
飄絮才不會告訴赫連靖軒,那天在賭坊輸了個一干二淨的事情實在是刺激到她了,從來就不服輸的她第二天就特地找了赫銘這個鬼精鬼精的家伙,死乞白賴的纏了他三天,終于成功拜他為師了。
然後,赫銘就教了她這些嘍!
一開始飄絮還以為赫銘是騙她的,教她的那些東西估計都沒用,結果今天付諸實踐以後才發現是真的太有用了!
嗚嗚,師父,我太感謝你了!
“至于這些錢嘛,我是要給天柔用的,她剛從丞相府搬出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肯定生活不容易,這些錢足夠她好好活十幾年的了!”
飄絮這話,當然是騙赫連靖軒的!
開玩笑!天柔可是京中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哪里需要她這點小零頭?
她只是看著天柔憑借她自己的智慧竟然賺了這麼多錢,有點羨慕嫉妒外加眼紅而已。
所以,雖然飄絮並不缺錢用,但她還是想多掙一些。
只是,令飄絮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她的這番鬼話,赫連靖軒真的,信了!
不僅信了,而且信得徹底。
用赫連靖軒的話來說就是,那天晚上,月色正好,寂靜無人的小巷里,他低頭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姑娘。
月光不僅灑在她的臉上,更灑在了她的眼楮里,那雙眸子里閃爍著的堅定與義氣生生的扎進了他的心里。
當時他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這個臉圓圓還帶著點可愛的姑娘,真是夠義氣!夠豪氣!可以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