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天柔竟然自請被驅逐!
驅逐,不就是讓烏天柔自己搬出去自生自滅的意思嗎?
一個下堂妻,還是個殘廢,自己搬出去能怎麼活?還不是悄無聲息的死在外面?
“你說什麼?”烏丞相的鬢角微微一挑,語氣里藏著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天柔留在相府只會給相府抹黑,不如搬出相府自生自滅,這樣也省得爹爹再為天柔操心了。”
一听這話,別人還沒什麼反應呢,丞相夫人先不干了,撲過來拉住天柔的手,眼淚汪汪的哽咽著。
“天柔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你搬出去,就不是丞相府的女兒了?你嫁不嫁人,跟你搬出去沒什麼關系吧?”
反正都一樣是丞相府的嫡女,住在哪里不都是一樣嫁不出去?有什麼區別啊?
天柔伸手摁住了丞相夫人的手,眸光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那里面的色彩是讓人理解不了的晦澀。
“我說的驅逐是指立契,契定我烏天柔從此婚嫁喪娶,再與丞相府無關,這樣一來,我便不會再給相府抹黑了,但是娘親放心,天柔仍舊是相府的女兒,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
其實說白了,天柔的意思就是提前把自己“嫁”了出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然是跟婆家沒有什麼關系的。
既然她現在想嫁又嫁不出去,留在相府又嫌丟人,不如就提前以另外一種形式“嫁出去”吧。
烏丞相的腦袋飛速的轉動了一圈,怎麼算都覺得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他實在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啊!
抬眼看了看仍舊在哭哭啼啼的夫人,烏丞相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想果然婦道人家就是這麼上不了台面!
“來呀,去取筆墨紙硯來!”
一聲令下,不一會兒便有人將紙筆遞到了烏丞相的手中。
烏晶晶和元甦兒眼明手快,及時拉住了想要撲過來阻止的丞相夫人,將烏天柔能夠留下來的幾率瞬間縮短成零。
哈哈,太好了,烏天柔要被掃地出門了!
毛筆在宣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下絕情的話語,一心想要面子的烏丞相哪里還有什麼親情可言,最後寫完落款之後,滿心都是麻煩解決了的輕松。
這個不潔之女,終于不再為丞相府丟人了!
輕飄飄的紙扔到天柔面前,烏丞相似乎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輕哼︰“簽了吧。”
天柔內心劃過一絲冷然,對于自家爹爹的無情,他倒也表示理解,畢竟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一個被夫家休回來的女人到底有多名聲狼藉。
“天柔!你不能簽啊!”
被人拉住的丞相夫人喊得撕心裂肺,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柔對她綻放一個淒婉的笑容,利落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將手印摁在了那紙上。
“不!不能這個樣子!”
似乎是接二連三的打擊終于超過了負荷,在天柔摁下手印的那一刻,丞相夫人失聲尖叫了一聲之後,竟然眼前一黑的直接暈了過去!
“真是丟人現眼,”烏丞相毫無憐惜之意的瞥了夫人一眼,隨即便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丫鬟們將她扶下去,“既是如此,天柔你明日便收拾收拾東西離開吧,你也別怪為父無情,為父會給你一些銀錢,讓你最起碼能在外面活下去。”
已經成為京中富豪的天柔哪里稀罕他的這些施舍?
但表面功夫該做還是要做,故而她只是低眉順眼的點了點頭,毫無情緒的應了下來︰“女兒謝謝爹爹了。”
“哎呀表姐,你說你這是何苦呢?”烏晶晶皮笑肉不笑的湊過來,故作惋惜的眯起眼楮看著天柔的雙腿,伸出手來狠狠掐了掐,“我真是太替表姐可惜了,好好的一雙腿啊!”
天柔雖然是坐在輪椅上,但這腿可還是好好的啊,被生生的這麼一擰,真心是疼的不行,表面卻還得裝作沒有什麼知覺的樣子。
“就是啊表姐,你這樣被掃地出門,以後的名聲不是更差勁了嗎?估計逢年過節都沒什麼臉面回來了吧?”元甦兒傲慢的走到天柔身邊,堅決不會放過這個羞辱天柔的機會。
但我們的天柔也不是好惹的,反正都已經要離開了,還能任她們這幾個小嘍�@蟊餿 玻 br />
“天翼。”
輕聲的一聲呼喚,一個如同鬼魅般的影子瞬間出現在客廳里,抱著一把冷冰冰的劍,用同樣冷冰冰的眼神,盯著這些個對天柔不尊敬的人。
“表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元甦兒被天翼那陰沉的臉色嚇了一大跳,連忙向後退了幾步,尖聲的質問著天柔。
烏丞相同樣也很是不悅,他對于天柔身邊的這個暗衛,不滿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天柔,你一個下堂妻本身名聲就不好,身邊還總是跟著個男人,成何體統?你…。”
“刷拉”一聲,銀白色的劍泛著森森寒光從劍鞘中被拔了出來,天翼也不多話,直接用劍尖指著烏丞相,神情仍舊冷漠。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什麼都不怕,就怕不要命的,對于烏丞相來說,天翼這種不為名利,只為了守在烏天柔身邊賣命的人,是最恐怖的。
因為他不受命于其他任何人,只要烏天柔一聲令下,他會戰斗到生命的最後一秒鐘。
話頭分分鐘止住,所有人都被天翼的眼神震懾住,大氣都不敢喘的看著他伸手推著天柔的輪椅,帶著她離開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