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派天翼來找我啊,千萬不許自己撐著啊!誰敢欺負你,我打死他!”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們的飄絮女俠,”已經換了一身干淨衣物的烏天柔歪頭對柳飄絮輕輕一笑,語氣仍舊淡的不像話,“你快回去吧,小心回去晚了,師傅罵你。”
“知道了知道了,馬上就走,你好好保重啊。”
隨著這句話的話音落下,房門被人拉開,柳飄絮對著站在門口憑欄而望的六阿哥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以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六阿哥看著這女孩風風火火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刷拉一下合上自己的折扇,抬腳進了烏天柔的臥室。
一身白色衣裙的烏天柔正靠在床上閉目養神,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蒼白的臉色在白色衣物的映照下更顯虛弱。
明明就傷的不輕,但她周身流露出的安靜卻讓人無法忽視,讓人忘卻剛剛發生過的喧囂,歸于平靜。
听到他的腳步聲後,烏天柔慢悠悠的睜開了眼楮,一雙如水清眸悠然注視著他的臉,莫名的讓肖宜然感到了一股手足無措的慌張。
多年以後,提起這一幕,肖宜然還能夠清晰的回憶起那雙眸子,那雙似乎能將世界萬物都吸進去的淡然雙眸。
怎麼形容呢?
“她睜開眼楮的瞬間,我似乎看到了全世界。”
尷尬的咳嗽一聲來掩蓋自己的失態,肖宜然別過頭去不敢直視烏天柔的眼楮,瞬間恢復到了之前那紈褲子弟的模樣。
“太醫令的女兒倒是風風火火,活潑的緊。”
“啊,飄絮她一直是這樣的,我覺得挺好啊,青春洋溢,無限朝氣,”天柔想起飄絮那鬼靈精怪的模樣,忍不住低下頭輕輕笑了起來,“六阿哥,不管怎麼說,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哦?真是難得啊,我竟然會听見你說謝謝我?怎麼?不繼續叫我宜然嗎?”六阿哥故作驚訝的打量了烏天柔一下,那表情怎是一個浮夸了得。
有些受不了這夸張的演技,天柔偏頭無奈笑笑,實在是被這個太過孩子氣的阿哥給整得哭笑不得。
她叫他宜然只是無奈之舉,那他又何嘗清白?
今日特地趕來救她不說,那曖昧的態度,焦急的神情,難道不是故意誘導著大家誤會他們兩個的關系?
她那一聲“宜然”,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六阿哥,你真的是……”
天柔的話沒說完,自己的房門突然被撞開,赫銘跌跌撞撞的擠進門來,直接趴在桌上氣喘吁吁,二話不說,仰頭便灌了一大杯茶水。
安頓好師兄天翼,真的是個力氣活啊!
六阿哥不認識赫銘,這麼一個陌生男子突然闖進烏天柔的房間,生物的本能讓他下意識的抬手打出了一支飛鏢!
“刷!”
正喝著茶水的赫銘單手捏住了飛向自己的飛鏢,不屑的往旁邊一扔,也不管自己的手指被劃破了一個口子,仍舊自顧自的坐在那里。
茶杯悠然的放下,赫銘這才抬眸看向床邊坐著的六阿哥,情不自禁的冷哼道︰“呵,沒想到外界傳言的草包六阿哥,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警惕的眸子從一開始就一直黏在赫銘身上,肖宜然的周身都散發出一股子殺氣,聲音里夾雜著冷冽,厲聲問道︰“你是誰!”
坐在六阿哥身後的烏天柔一看赫銘的手流血了,也不知道那飛鏢有沒有毒,心下一急,根本來不及思考什麼,直接掀開被子,邁開腿就從床上下來了!
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桌前坐下,天柔仔細觀察了一下赫銘的傷口,確定了沒毒之後,這才松了口氣。
赫銘看著因為他手上這個小口子而那麼著急,以至于都忘記要裝殘廢的天柔,心頭泛起一絲莫名的激蕩,開口小聲的叫了一聲︰“天柔啊,你……”
這才反應過來六阿哥還在場,天柔無奈的嘆了口氣,但也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反正暴露都已經暴露了,沒所謂。
“額,六阿哥別誤會,赫銘不是壞人,他是,我,我的……”
“天柔是我的主子。”
赫銘突然的出聲令烏天柔很是震驚,尤其是當他心甘情願的說出“主子”二字的時候,語氣中的臣服與誠懇,實在是太過清晰,讓人無法忽略。
赫銘他怎麼會突然……
對呀,其實赫銘也自己也不太明白,那句“主子”為什麼會叫的如此心安理得。
就因為他的手被割了個小小小小的口子,而烏天柔卻緊張得連偽裝都忘記,連自己身上還受著傷都忘記了?
就因為她蕙質蘭心,在保全他自尊的同時,完美的救他于水火?
就因為她心寬似海,明明身份高貴、體質縴弱卻總是真心實意的關懷著別人?
啊,明白了,就因為她是烏天柔,傾國傾城卻又智計無雙的烏天柔。
如果說之前的一切都是鋪墊,那麼烏天柔今天這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就是最終的導火索,徹底的燃燒了赫銘骨子里名為忠誠的靈魂。
“主子?”六阿哥眉頭一皺,深邃的眸子里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我竟不知丞相府的嫡女,會收江湖之人做手下啊?也不知,這雙腿殘疾的治愈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烏天柔,我現在對你,真的是越來越有興趣了,你的背後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