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初陽越過山頭,第一抹陽光化作流光,在大地上流淌開來,樹林里,山澗內。無數小溪穿過山間小道匯聚,猶如一曲悠長的樂章。
听聞鳥鳴,鳳君九忍不住掀開馬車的簾幕,往外看去。春光如此明媚。
“王爺,我想騎馬。”鳳君九開口說道,眼楮卻不忍錯過一分窗外美意。
陸玨眯著眼不動養神,淡淡地口氣回答道︰“我師父曾與我講,他年輕時,未曾認真向高人請教馬術。”
鳳君九回頭看著陸玨,很好奇他為何突然說起了自己的師父。
“師父總是認為男子生來便會一點御馬術,于是,有一回,我師父來了興致便隨意騎了一匹馬,馬很正常,但是我師父卻因馬術不精從馬上摔了下來,從此半身不遂,幸習得一身好醫術,卻無法治愈自己,最終終身未娶。”
鳳君九驚悚,勉強笑笑。
“對了,鳳三小姐剛剛有說備馬對吧,”陸玨睜眼看著鳳君九,又對外說道︰“長空,既然鳳小姐要騎馬,想必是馬術極好的,幫她備一匹千里馬來。”
“不不,不用了,不勞王爺費心了。”鳳君九急忙叫住要去備馬的長空。
“是嗎?”陸玨看著明顯臉色變化的鳳君九,輕輕笑起來。
馬車行駛著,兩人都未講話,馬車內忽然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長空來報,說唐家公子唐駿騎馬來,說是要和鳳君九好好道別。
陸玨看著鳳君九下馬車向唐駿走去的背影,眼神一暗,眼里突然恍如有烏雲密布。
鳳君九看著站在馬邊的唐駿,額頭密布點點汗水,面容寫顯焦急,她十分不解他為何會突然來向她道別,明明沒見過幾面。
“鳳小姐。”唐駿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鳳君九,眼神驟然回暖。
“唐公子?”
“鳳小姐走得匆忙,唐某未來得及好好道別,沒能和鳳小姐成就一段姻緣,也是唐某沒得上天眷顧,但求鳳小姐在宮中能得皇上好生相待。唐某命人打造了一根發簪,雖為微薄之物,但是,寄予了唐某的祝願。”唐駿有些著急的說了一大段,手中掏出一根精致的櫻花發簪。
鳳君九看著唐駿真誠的眼神,心情有些復雜地接受了唐駿的發簪。
“我幫你別上吧。”唐駿傾身將發簪插在鳳君九的發髻上,放下手時,不經意地利用寬大的袖子遮擋,同時將一個小紙條塞進鳳君九手中。
鳳君九一驚,抬手撫了撫裙擺,空隙間將紙條藏進袖口。
“鳳小姐,唐某就送你到這了,快回去吧,王爺怕是要等著急了。”
“多謝,君九會在心里記著唐公子的。”
隨後,鳳君九點點頭,轉身往馬車走去,袖口的紙條從手腕處傳來異樣的觸覺。鳳君九回頭時唐駿還在原地看著她。
鳳君九微點頭,再次往回走,這次沒有回頭。
回到馬車後,馬車繼續行駛。馬車內,鳳君九顯然心情不如出發時的輕松。
“不打開看看?”陸玨依舊閉著眼,淡淡地語氣,說出的話卻讓鳳君九大驚。
鳳君九想了想,還是把袖口的紙條抽出來,展開來看,紙條上只有三個字。
靖謀避
只看一眼,鳳君九便了然,看到對面的陸玨仍然閉著眼,便緩緩啟唇說出了紙條上的三個字。
陸玨終于睜開了眼。
鳳君九收好紙條,坐姿隨意了起來,完全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眼神也變得懶散和隨意,嘴角卻劃開一個嘲諷的弧度。鳳君九慵懶地開口道︰“你們玩什麼權謀游戲,我不想參與,但是,如果觸踫到我的半分領域,我便十倍奉還,絕對。”
陸玨看著鳳君九這幅模樣,同樣的口氣,同樣的囂張跋扈,與記憶中的那個身影重疊,熟悉感從心底來,陸玨笑了笑,眼神忽然溫暖,像是未見到鳳君九的冷意般,輕輕地開口道。
“無需擔心,無論如何,我都是在你這邊的。”
鳳君九眼里劃過驚訝,隨即轉暖。
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