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乃盛夏時節,本就繁華富麗的蓬萊仙島內,各種奇花異草均盡數綻放,仙鶴戲水,如飲甘露。
听聞早在上古時期蓬萊仙島乃是上古第一女戰神萱然女神所居之地。
自盤古開闢天地以來,六界神靈皆要一同天下,戰爭連綿不斷,烽煙四起。魔尊莫離更是要一舉領兵盡毀天下,女神與天帝等人領兵出戰,將魔尊封印在滄海結界之中,此後戰事平息,萱然女神並未接受天命,而是退隱蓬萊仙島中,潛心修煉,不聞世事。
千萬年後便消失了蹤跡,有人傳說魔尊覺醒沖破結界,女神犧牲自己所有靈力將其再度封印,仙靈盡毀,仙軀隨著魔尊一同落入滄海之中。還有人傳言女神已到了命數完結之時,靈力化為花草,仙軀已與島融為了一體。
而今這蓬萊仙島已被元始天尊門下大弟子帝辰上神佔了去。
此後的蓬萊島便一改了往昔仙靜素雅,而變得升騰熱鬧了起來。
夕陽西下一仙氣環繞的紫衣女子伴著丁香樹下緩緩而坐,她眉眼清秀,五官精巧靈動,只是偏偏多了一絲憂愁。微風拂過,從她身上散出陣陣醉人的芳香,時而淡雅沁人心脾,時而濃烈郁郁飄然。
她輕輕一揮衣袖,一只玉壺和兩盞茶碗工整的落于青石桌前。她一手提壺將茶水倒入碗中,芊芊玉指拿起一盞微微輕抿,舉手投足間盡顯高雅之態。
落日晚霞,照應著一純白祥雲廣袖單衣在空中翩翩飛起。來人是一位俊美男子,他長發于肩款款走來,使之這蓬萊仙島本是爭奇斗艷的草木精靈都盡失了顏色。
“帝辰君,你終于回來了”,一個柔和溫婉的聲音自那紫衣姑娘口中傳來。“這幾日我丟去天池花草每每來這仙島盼你歸來,你若是再不回恐怕天帝就要把我打入凡塵了。”
“等我做甚?”帝辰端起桌上茶碗一飲而盡。
“好喝嗎?這是我今日采取的天池花露泡的青茶。”
帝辰空洞的眼眸看向天邊的紅雲點著頭,實則並未嘗出任何味道,在好喝的東西若是少了心愛之人的陪伴也與一捧清水無恙。
“咳咳~”一聲干嘔,帝辰捂住胸口,吐出一灘膿血。
紫衣女子連忙起身扶著帝辰的背部欲要給他渡入些許靈氣,可掌心揮到他胸口時,卻被他推了出來。
“無妨,休息半日便可”帝辰輕抿蒼白唇角。
紫衣女子清幽道“我早年用香粉迷惑司命星君,翻看司命簿子得知你在今年必有一大劫。前幾日天帝得知妖王有意造反派你去妖界勘察妖王動向,你既已受傷想必這就是你的大劫吧。還好……還好……只是受了傷。”
帝辰目光凝重的看向紫衣女子,“信子,你這又是何苦?且不說偷閱司命簿子,被天帝知道是要受于烈焰焚火之刑七七四十九天的皮肉之苦,以你的修為不盡失仙法也會盡毀容貌,況且此行乃有違背天道,必將報于你身。”
信子孤傲,仰頭凝視天邊似是這天下在她的眼底都不為所懼怕。“那又何妨?難道你就順應了天道嗎?!我風信子不懼風雨雷電仍能從西天佛塔的地縫中生長而出,我欲為我心愛之人受烈火焚身之刑又有何懼!”
“哎~”帝辰一聲嘆息,世間萬物皆有情,世間萬情皆難理。
“信子我知道你已伴我萬年,萬年來我只當你是知己是親人而並非紅顏。”
信子身子微微僵振,垂眸自嘲一笑,向來孤傲的她只有在帝辰的面前才會顯露出如此的神態,凝結的空氣中透著濃烈的醉香以至刺鼻,使花草們接連抖動,顯然她怒了。
“這一萬年來,你每一次拒絕我說的都是這句話,我卻偏不信一萬年的陪伴難道不能讓你動上一絲的心思?或是說這數萬年來你的心里始終裝著她!”
“她早就死了!死了!”信子向後踉蹌幾步,軀身嘶吼著。
帝辰不語負手而立,深邃的黑眸似是看透無盡的光陰和茫茫蒼穹,仙鶴西去又承載著多少人執著的靈魂。
“她沒有死,她已經回來了。”
信子冷笑,那笑聲透著刺骨的悲涼,猶如最堅硬的寒冰刺痛著熾熱的心髒,冰已入心啟還能跳?她翻飛衣袖,如琉璃光閃劃過天際,一語而落。
“呵,你心中想,心中所盼的不過是曇花一現如夢幻泡影遇光則滅……”
丁香樹下,本是鑽緊泥土瑟瑟發抖的花草,見信子走後又紛紛探出了頭,與之不同的是此處又多了一株如月華般皎潔的白色風信子。
信子落淚觸地生花。
空中的月非圓即缺,月下的人把酒做歡。
信子取來了一萬年前埋在天池旁用百花釀制的新人醉,寓意能和帝辰結為眷侶新婚同醉。而今卻獨自一人自飲著這最濃烈不過的美酒。
她紫衣翻飛席地而落,在天池花旁負身躺下,一臂枕于頭後,曲起雙膝相互疊交,微弱的月華穿透層層雲朵打在她**的足尖之上。
大口大口的烈酒灌入信子的口中,浸濕領口的衣襟蔓延至胸前,前衣裹身遮不住豐滿體態。
“誰?”信子抬眸敏銳的目光朝一個高大的身影看去。
“竟敢闖我天池仙府!”
她一聲呵斥,懸空而起如落地花瓣隨風扶搖,飄忽飄忽。
“第一天府宮—司命星君灼華”
信子輕笑“原來是你啊~可否共飲一杯?”
“甚好!”
灼華接住空中美人,奪取酒壇一飲而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