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籃球是個體力活，旋轉跳躍不停歇，一身的汗在所難免。但這對于王汐來說是不可能的。別說旋轉了，她能讓球安分地待在自己身邊就很不錯了。
知道王汐是零基礎，商齊也沒打算去器材室拿多一個籃球了。他領著王汐往球場走，中途把球給她，讓她試著運球。只是在商齊手里指哪打哪的球，在王汐手里就是上躥下跳。一個幾乎沒怎麼玩過籃球的人，哪怕原地運球都得用眼楮緊盯著球。讓王汐邊走邊運球，估計就是球去哪她去哪了。
右手實打實地拍下去，球高高地彈起，卻偏了方向。王汐緊張，左手半握拳，抬到自己的腰間。這是很多人初打籃球的通病，對于女生或是肢體不協調者很常見。單手運球時不會下意識地格擋防守。那高懸的左手不過是肢體慣性使然。只不過，王汐的動作——稍顯滑稽。
她沒有把球拍回來的想法，而是半彎著腰，追著球，撿球。左手沒放下，右手因為急切還把球給推遠了。對初學者而言，這真是個難以言說的黑歷史。而且，還是個大部分初學者都不會有的黑歷史。
商齊好修養，到沒有憋著笑意。只是這樣讓王汐更尷尬。因為……商齊是光明正大地笑的。
在王汐第三次把脫韁的球撿回來之後，商齊終于不打算壓抑自己了。他彎了眉眼，笑意從勾起的唇角處蔓延開來，笑聲坦蕩到王汐無地自容。
她只不過是跟著球跑了一小會兒而已，難道你們打球不是這樣麼？呵呵噠。
王汐好不容易撿了球，雙手虛抱著球，站在籃筐底下。罰球線那站著的人，是被整個學校公認的男神。學習體育顏值無一不好。更有小道消息︰男神家境也很不錯。這樣的人啊，該是風光霽月，芝蘭玉樹的。
不過那笑聲，有如低沉的小提琴緩緩奏響，接著一發不可收拾。清朗的笑聲下，是男神因為強烈運動後稍紅的臉。臉上的汗水被風吹干了些，王汐看著，差點迷了眼。可能很多人都見過男神打球，但王汐是第一次見。細細回想，倆人交集不多，她卻已見過他很多的樣子。
他會在王貴和嬉笑時腹黑地嘲諷，會在王汐受傷時溫柔以待，會在校運會得了第一時與同學分享喜悅……但王汐很少見他笑，笑成這個樣子。
商齊不是座冰山，他也笑，溫和的，帶著關切的。但就像生病時醫生喊你多喝水，那是義務，白開水一般的笑容，冷暖自知。他現在的笑聲，突兀地讓王汐想到一個詞，放肆。
很難得，很珍貴，很罕見的放肆。
“我就在體育課上按老師說的摸過籃球，真沒打過。你就不能不笑話我了？”王汐很想翻個白眼，但她不會。因為人設不是這樣的。
她重生一年多，看得見的改變是她對學習的態度，看不見的便是那難以琢磨的性子了。就像前世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膽小自卑一般，這一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大膽了些，自信了些。為什麼要學習呢？現在的王汐會在標準答案後邊加一句︰成績可以讓她裝逼。起碼有了自信的籌碼。
不過，成績還不允許她翻白眼，尤其是對著一個永遠年級前三的男神。她會遭天譴的吧。
王汐沒想過的是，她能自信抬頭面對的人很少，貌似商齊是一個。
籃球嘛，男生耍帥撩妹必備，若是有實力的來一發，更是能讓女生暫且忽略顏值為其吶喊著迷。不過女生就不行了，能把籃球玩得好的女生很少，體型耐力不達標之余，興致也缺缺。當然，也有玩得好的女生，不過多被稱為“兄弟”。而王汐——既沒有被人稱兄道弟的天分，也沒有那個興趣，她就是一個陪客，至少此時此刻如此。
所以，王汐不會想到，未來的某一天，她會習慣練習籃球，並且水平還能稍高于其他普通女生。這一點，商齊也沒料到。
商齊看著那委委屈屈的小姑娘，別扭的樣子讓他止不住地想做些什麼，說些什麼。做什麼說什麼呢？籃球唄。
他止住了笑聲，但那笑意布滿眼楮，都要溢出來了似的。
“那不運球了，教你投球好不好。”
商齊走上前，左手扣住球，右手虛攬著王汐，把她帶到內線邊緣。
“你算是女生里頭長得高的了，投球會有優勢些。”商齊半曲膝蓋雙手投籃，姿勢標準地做了示範，籃球很給面子地進了，然後滾遠了。
“這是內線，有顏色的就是三秒區了，嗯……這個你也不用知道。那是罰球線，去那練吧。正對著籃筐好些，瞄準籃筐上那個白色矩形投，會比較準。手心別貼著籃球。”
那你剛才為什麼把我拉來這里，球也去了那邊……
心下這麼想著的王汐，無意識地說了出來。
商齊覺得王汐懵懵的樣子好笑得緊，但想想小姑娘剛才羞惱的模樣，他還是不要惹惱了她吧。
商齊去撿球，“我只是習慣在內線附近練習投球，可以挑戰一些刁鑽的動作和角度。”
商齊身高腿長，難得的是反應快，大局觀強。練習的時候在內線，是為了自娛自樂。籃底下活動不開，內線附近，各種球技花樣百出，挑個合適時機上籃，剛剛好。上場打比賽，他卻多是後衛的位置，看準時機帶節奏，把控全場的同時，三分球的準頭也還不錯。
王汐是听不懂專業知識的，她也沒打算搞懂這些。乖乖地拿著球站到罰球線，學著商齊的樣子投了一個，力氣小了，連籃筐都沒踫到。再來一個，準頭偏了，球被彈了出去。
倆人一個投一個撿，氣氛倒也融洽。
時不時的，商齊過來糾正王汐的動作。
“我看很多人都是單手投的呀。是不是那樣好使力氣？”
“對你來說，單手投球不大現實。”
男神太直白，王汐不樂意了。
“我試試！”
“可以。”商齊覺得小姑娘勇氣可嘉，默默後退一步，讓位置。畢竟女生練習都是先從雙手投籃開始的，一開始就練單手的，少之又少。
“那你做示範。”王汐撇撇嘴。
商齊笑了笑，這回沒笑出聲。他站回原地，接過球，做了個標準的動作。球在半空優美地劃了個弧線，沒進。
半空中被人截了胡，兩顆籃球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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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啦，決定撒會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