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人悶不做聲打家劫舍似的一直敲個不停,敲的薔薇心里直發毛。
這個時候會是誰呢?薔薇正準備開門,南風撲過來一下子把她推開,然後拿起門後那根鋼管迅速拉開門使盡力氣打了下去。
薔薇被他瘋瘋癲癲的舉動嚇了一跳,只好退到床邊,生怕他發酒瘋一棍子掄到自己頭上。
誰知就在這時,只听“ 當”一聲悶響,棍子卻打在了門腦上,南風瞬間僵住了。
站在門口的陳默望著南風故意尖叫了一聲,然後捂著腦袋跳到一邊。
听到叫喊聲,薔薇以為南風傷了他,急忙從臥室里跑出來,見兩個人都好好的站在那里長長舒了口氣,這才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小聲對南風說︰“還不快把鋼管放下,舉著不累呀?”
南風根本不听她的話,一動不動的堵在門口就像守門的門神。這不是那個從門口經過時,總會拉長脖子鬼鬼祟祟朝房間里偷看的家伙嗎?怎麼會有種似曾相識相識的感覺?尤其是他的眼神好像幾年前就見過一樣。
雖然曾在歐亞學院和他有一面之緣,可畢竟是過去的事了,現在這麼近距離看著南風陳默竟然有些緊張,但他還是故作鎮定的說︰“想打架啊?要打出來打吧。”
听到這話,薔薇真是崩潰極了。陳默的口頭饞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可現在竟然說出這種挑釁的話來,這不明擺著上門鬧事嗎?不,他們絕不可以打起來。薔薇這麼想著就對陳默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趕緊走。
這時,南風突然轉過頭看著她說︰“你,怎麼了?眼楮里面長蟲子啦?”
薔薇正想接話,陳默就笑了。
南風努力集中意識,伸出食指指著陳默用含糊不清的口氣問︰“你,你到底是誰啊?你想干什麼啊?”
薔薇沖陳默搖了搖頭,陳默便說︰“你管我是誰,我找她借個東西不可以嗎?”
這時,南風“嘿嘿”一笑用手攏了攏擋住眼楮的頭發︰“走走走走走,她是,是你,找,找的嗎?大,大,大哥。”
陳默咬著嘴唇看著他迷離的雙眼心想,都醉成這樣了還不忘耍酷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薔薇扶著南風問陳默︰“借什麼呀?”
南風像一堵牆擋在門口,腳都不挪一下︰“借,借什麼呀?沒,沒有。趕緊走,走。”此時,他那被酒精麻痹的意識越發分辨不清陳默的真實身份了。
陳默笑嘻嘻的看著他心想,這家伙真有意思,難怪薔薇那麼喜歡他,原來他就像個調皮的孩子。
薔薇見他在笑就不好意思的皺了皺鼻子小聲說︰“你先等到一下。”
南風把那只沉重的胳膊搭在薔薇的肩上嘿嘿一笑︰“你,你在,在和誰說話呢?是在和我嗎?”
有點無奈的薔薇咬著牙站直身子瞪著他︰“是,是在和你說話呢。都喝成這樣了還問東問西的真煩憂人。”
看她那麼吃力,陳默就說︰“我來。”她對南風的體貼讓他非常嫉妒,心想要是我會變身就好了,那麼現在她抱著的可就是我了啊。
薔薇擺擺手說︰“沒事,我行的。”南風像一大堆吸滿水的棉花黏在她身上,拖著他真的好費勁。
除了愛情,別的事情陳默從不強人所難。薔薇不願意他幫忙,他就雙手裝在口袋站在一邊,見她咬著牙就像在看熱鬧一樣“嘻嘻”直笑。
薔薇被他的調皮弄的不好意思,于是就說︰“你,你到底要借什麼呀?進去坐會吧。”
陳默心疼的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女人太好強了可不行,男人會覺得有壓力所以不敢接近。來,我幫你把他弄進去吧。”說著抓住南風的胳膊。
這時,南風雙臂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臉嘴親了一口︰“寶,寶寶貝,你要弄,弄,弄誰啊?嘿嘿!”
薔薇把陳默說的話想了想就朝他翻了個白眼︰“你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教訓我的啊?誰說我要男人接近啦,眼前不有個現成的嘛。”
陳默皺著眉頭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口水,然後把南風的臉搬轉過去︰“沒想到這家伙這麼騷在哪養成的壞習慣見人就親?哎,你說的那個現成的是我對吧?”
薔薇皺著鼻子說︰“你?切!”
陳默瞅著南風心想,要是你天天喝醉的話,那她可就太遭罪嘍!然後把他放在沙發上呵呵一笑︰“我,我怎麼了?沒他帥是吧?”
薔薇不置可否的說︰“嗯哼。”
陳默故作委曲的收起臉上的微笑,看著牆上那副油畫嘆了口氣︰“好吧,我認輸了。”
南風歪在沙發上嘰里咕嚕也不知在囔些什麼,囔囔了一會就呵呵呵的大笑起來。
薔薇沒敢再接陳默的話,生怕提到一些敏感的話題,只看著南風說︰“下次要是再喝醉我就托人把你送到火星上去。”
這時,陳默轉過身來嚴肅的看著她︰“你舍得嗎?”
薔薇想都不想就說︰“舍得啊,不就是個男人嘛。”
陳默死死的盯著她的雙眼問︰“那,如果是我,你舍得嗎?”
薔薇愣了許久才說︰“這話你應該回去問宮婷。對了,你到底要借什麼啊?”
陳默望著南風那張迷人的臉,愣了一會才說︰“你這有鉗子嗎?鑰匙忘屋里了,我得把鎖撬開,不然今晚就得在你這里過夜。”
薔薇拉開抽屜邊找邊說︰“好像有,你等會我找找看。過,過夜?可以啊,你願意和他睡沙發嗎?嗨,宮婷不有鑰匙嘛。”
陳默走到沙發旁,低垂著腦袋瞅著南風的臉嘀咕︰“天生尤物啊!難怪把你迷的神魂巔倒的。啊?你說什麼?她,她回家看她媽去了。”
這時,南風猛然一起身,兩人的腦袋便撞在了一起。
陳默捂著差點被撞歪的鼻子,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哎呀!你,你這個酒瘋子。疼死我了,哎呀!”
南風笑嘻嘻的摟著他的腿嘟囔︰“酒,我要喝酒,要喝酒。啊哈哈!我要喝酒……。”
薔薇哭笑不得的瞅著南風心想,等一會再好好收拾你。
陳默見她一臉的沮喪與無奈就呵呵一笑︰“長的帥拉出去溜灣倒是很有面子,可也不好伺候對吧?都喝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還囔著要喝酒。嗨,趕緊下去買吧。哎呀!我的鼻子。”
薔薇眨巴著眼楮說︰“你哪是來借東西的分明是來看熱鬧的對不對?我這里沒有鉗子,房東那有多余的鑰匙你去找他吧”
听到這話,陳默暗暗吃了一驚,心想,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她好像生氣了,于是趕緊說︰“三更半夜的我吃撐著了跑來看你熱鬧?沒鉗子算了,進不去睡陽台上也挺好。”
薔薇深知他不是那種人,于是就笑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這里真沒有鉗子。”
南風叫囔了一會就歪在沙發上抱著靠枕小聲嘀咕著,誰都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這時,陳默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宮婷打來的,愣了一會才說︰“都這麼晚了還沒睡啊?你媽媽身體好點了嗎?”
宮婷柔聲細語的回答︰“你不也沒睡嘛,她好多了。你在干嘛呢?我想你,想你抱著我睡覺。”
薔薇把她的話听的清清楚楚,心想她也真是肉麻,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想他,這愛情啊真是神奇!不管是誰一旦遇上了就會變成大白痴。
陳默扭頭看了她一眼才小聲說︰“好了,快睡覺吧。”他沒有把鑰匙反鎖在房間的事情告訴她,大概是覺得,說了白白讓她擔心只會嘮嘮叨叨卻又無計可施,因此只好避重就輕。
宮婷卻執意問他︰“你有沒有想我啊?你不說我就不睡。”
被她惹煩的陳默只有冷冷的說︰“你不睡算了我掛了啊。”
薔薇見他真把電話掛了,心想這人真是古板,就算不想宮婷哪怕撒個謊哄她開心一下也好啊,她一定特別傷心吧?曾經被他冷落的感受至今記憶猶新,因此,她能理解那種心情。
不到一分鐘,陳默的電話又響了,可他就是不願意接。
或許是處于同情,抑或是同為女人的緣故,所以薔薇不想宮婷像她一樣再受傷害,于是就冷眼看著他︰“干嘛不接啊?說一句‘我也想你’又不會死,她那麼愛你你應該感到幸福才是。”
陳默嬉皮笑臉的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瞬間消失了︰“你好偉大啊!不僅把你的初戀情人拱手相讓還處處袒護她?要不,你對她說‘我想她’好了。”
薔薇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用這種話刺激她,于是就冷眼盯著他的臉︰“拱手相讓?呵!技不如人就該甘拜下風啊。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去的她不想再提了,如果現在,她說他們一個是處處留情一個是第三者插足那就太沒有風度了。不管怎麼樣,輸了就是輸了,可她不想抱怨任何人。
不過是想借個開鎖的工具,可沒想到會演變成兩個人的口角之爭,並且還弄的有點面紅耳赤,這種局面可不是陳默想看到的。
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換做是別人一定會把情敵恨之入骨,可薔薇不僅不恨反而處處替宮婷說話,究竟是她心胸寬廣、重情重義?還是心中早已沒有他的位置因此才會表現的那麼無所謂?這一刻,一向對任何事情判斷準確的他突然就惶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