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獄卒上前,看樣子似是要對雲千鎖做些什麼,而這時候,牢獄之中突然走進一名獄卒,身形高大,容貌卻是再平常不過,多看幾眼也記不住樣貌,他擋在瑟瑟發抖的雲千鎖前,止住了那兩名獄卒的步子。那兩獄卒不清楚是不是雲芷筱的意思,也停下腳步,等候雲芷筱的指示。
那身形高大的獄卒微微低頭,上身半躬,語氣淡淡,對雲芷筱開口道︰“雲小姐,您這是何意?”
雲芷筱見竟有人擋住獄卒,眼中浮現一層戾氣,“怎麼,我想做何事還需要向你這小小的獄卒匯報不成?嗯?”吊起的尾聲已然帶有淡淡的殺意。
而那身形高大的獄卒神色不變,語氣依舊淡淡道︰“雲小姐想做什麼事情自然不必知會我這等小人,只是王爺臨走之前吩咐我照顧好雲千鎖小姐,千萬不要讓任何人傷了她。所以還請雲小姐別讓小人為難。”言下之意,便是他只是听從王爺吩咐,照顧雲千鎖的安全,任何人,包括雲芷筱,也不能對雲千鎖做任何事。
王爺?哪個王爺?南宮宸?
雲千鎖的鳳眸閃過一絲亮光,是宸哥哥嗎?是宸哥哥派人來救她,救他們雲家的嗎?雲千鎖听到王爺第一反應就是南宮宸,心想著南宮宸派人來救他們,可是深一層的意思她沒有想,或許……是不敢想,不想深想罷了。
若是南宮宸派人來救他們雲家,怎麼可能只是在暗處靜靜看著她?怎麼可能只是在雲芷筱想對她做什麼事情時才站出來,那獄卒話中的意思不過是來保護她的安全。這些疑問,雲千鎖不是不清楚,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想面對,不想選擇懷疑那個從小對她照顧的宸哥哥罷了,她選擇把這些懷疑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選擇相信了南宮宸。
雲芷筱則是心中一驚,南宮宸這是派人來監視她,怕她對雲千鎖做些什麼嗎?心中微惱,眼眸卻是瞥見坐在地上,眼眸明亮的雲千鎖,眼中嫉恨一閃而過,抬手微微掩住唇畔,輕笑兩聲,仿佛剛剛的戾氣和殺意從未出現過,“原來是王爺的侍衛。怎麼,你是覺得我會對鎖兒妹妹做些什麼嗎?嗯?”上前一步,身形壓前,嬌小的身形卻帶有淡淡的壓力。
“小人只是遵從王爺的吩咐做事,還請雲小姐體諒小人的難處。”那侍衛依舊面無表情地回答。
真是軟硬不吃!雲芷筱嬌美的面容上浮現一絲懊惱,又笑道︰“我自然不會對鎖兒妹妹做什麼的,只是王爺若是要順利進行下一步不是還缺少一步棋嗎?”
啪啪!
但見一獄卒肩上扛著一人,身上穿著布滿泥土的囚衣制服,身形與雲千鎖有幾分相似,看樣子是明少女,只是那垂下的雜亂的頭發遮住了臉頰,看不清那模樣。
之前的那兩獄卒已經退出牢房,雲芷筱對那肩上扛著少女的獄卒使了一眼色,那獄卒便將那看不清面容的少女扔到了地上,塵土飛揚,那少女卻是半點反應也沒有,但是由于獄卒的行動,亂發落到耳朵兩側,隱隱露出的容貌竟和雲千鎖有著六分的相似。
坐在地上的雲千鎖心中一驚,心中隱隱約約能猜測雲芷筱,不,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南宮宸想做什麼,只是心中詫異,南宮宸這是……心中浮現出一股不安的感覺,身體不住地向後退,“不、不要!”虛弱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恐懼。
雲芷筱見雲千鎖如此的懼怕,心中更是不屑,這樣的雲千鎖怎麼能配得上人中龍鳳的南宮宸呢?可惡的是,南宮宸居然真的對她動了心,對她如此在乎,要不是……心中更是氣憤非常,明眸如淬了毒一般,聲音卻依舊嬌柔︰“鎖兒妹妹為何要如此懼怕我呢?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啊!也不對,我這樣可僅僅只是想就鎖兒妹妹一命啊,鎖兒你可是該謝謝我!”
“不,你這個蛇蠍,是你,是你們,你們父女害了我雲家,你……”雲千鎖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中卻透著害怕。
雲芷筱眼一厲,那獄卒將癱坐在地上的雲千鎖拽起來,雲千鎖雖然掙扎不斷,但這點力道在男人面前卻是不夠看的,只是喊著,美麗的臉龐上布滿了淚水,“放開!放開……”獄卒一手刀,便將雲千鎖打暈過去。
“雲小姐。”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我是鎖兒妹妹的親堂姐,自然不會對她怎麼樣的。更何況,現在鎖兒的身份已經不允許她以雲千鎖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了,不是嗎?最起碼,現在的她不能出現在世人面前,這也是為你家主子著想。所以,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為雲千鎖找一處安身之所,而不是讓她繼續待在牢獄之中,讓獄卒都對她的臉有深刻印象。你說,是不是?嗯?”雲芷筱見那侍衛又擋住獄卒的路,眼中浮現一絲嘲諷,區區一小小侍衛,也敢對她的事指手畫腳,三番四次地阻攔,哼!
侍衛退到了一邊,顯然是對雲芷筱的話沒有意見。雲芷筱帶人除了牢房,而里面似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切皆是原來的模樣,安然如常。
……
上好的楠木牌匾,由名家題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字“侍郎府”,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府邸內立著形態各異的假山潺潺流水輕輕拂過凹凸不平的石痕,注入盛開著蓮花的清水池青石鋪就的小徑通向四周的景色。小徑的兩旁搭起蔭棚,只留下幾抹斜斜的暖光,既不顯得陰暗,又不過分灼人,藤蔓碧綠,中間綴著幾朵粉花,嬌艷無比。再往深處,是一叢的牡丹花圃,各色的牡丹爭相斗艷,姿態萬千,皆是百花之王……精美的建築,嬌媚的花朵,似欲迷人眼,但卻迷人心。
華美低調的偏廳中,一身青色便服的雲真屏退了左右,坐在主位之上,吃茶細品,裊裊升起的水汽朦朦朧朧,遮掩了雲真的神色。
下位坐著雲芷筱,豎著少女髻,綴著珠玉流甦墜,插著一直金步搖,再加上幾珠淡淡的珍珠珠花,耳上帶著琉璃水玉墜,眉間一點梅花妝。一身粉藍色的霓裳裙,用淡藍色的絲線著了最好繡娘的手,生出了朵朵似是幽香飄逸的蘭花,裙擺則是用深藍色的滾邊瓖出了**水色,腰間一束淡紫色的束腰勾出誘惑的身形,淡色的水紗籠起白玉肩,有著少女的清純,帶著幾分戀愛的青澀。
另一旁是一位夫人,約莫三十一二歲,比葉婉心小上幾歲的樣子,雲芷筱倒是有幾分隨她相,一雙杏眸媚波連連,一雙柳葉黛青眉,膚若凝脂,氣若幽蘭,梳著婦人髻,綴著梅花琉璃釵,發髻到耳邊壓著用珍珠和紅寶石的紅梅金絲鏤空珠花,綴著三串水晶珠珠串,耳墜則是用紅玉珠連綴而成的花墜,更襯著身上的水紅色的牡丹衫。身上散花水霧百褶裙,繡著朵朵華容雍貴的花中之王,繁復層疊,開的熱烈,身披水薄煙衫,雖是夫人的模樣,卻是保養有道,相對于雲芷筱的少女清純,她更多了婦人身上特有的成熟、穩重與性感,只是那面容宛如少女一般。這便是雲真的嫡妻,雲芷筱的親母,孫映藍。
說起孫映藍與雲真,民間還有一段佳話。十幾年前,孫映藍也是京城四美之一。孫映藍才貌過人,更是熟讀詩書,其父乃是當朝丞相孫書,孫映藍乃是孫書的嫡次女,對于這個女兒,孫書更是疼愛非常,因孫映藍不願嫁給先皇的第六子南宮文,軒皇的六弟,當今的文王。孫書頂著先皇的怒火,替她退了這門親事,讓其姐嫁入了現在的文王府。這足以看出孫書有多疼愛這個嫡次女。
當時的雲真不過是初入仕途的一個七品芝麻小官罷了,而孫映藍卻是對雲真一見鐘情,非雲真不嫁。孫書知道後自是不願意自己疼愛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人,將孫映藍關了門禁她卻以死相逼,終是嫁給了雲真。
在世人看來,孫映藍乃是低嫁,將來一定會後悔,誰人知這十幾年來,雲真雖是小妾不斷,而且仕途也不算是一帆風順,但孫映藍卻是依舊如初,與雲真兩人如膠似漆,世人皆夸贊這對夫妻。“雲家有福兩夫妻,羨此不羨仙鴛鴦”說的便是雲林與葉婉心,還有雲真和孫映藍。
孫書乃是一代清流,不願在仕途上幫雲真,但又不想女兒受委屈,也是托人在暗中幫助雲真。孫書不明說,雲真也裝作不知道,在孫書面前裝作兩袖清風的好官,私下中卻是借孫書之徑不斷的籠絡人心,他也不敢表現明顯,多次的升職都被他向皇上進諫,壓了下來,所以孫書以為這個女婿乃是一好官,在私下更是幫助雲真。
所以說雲真現在雖是一小小侍郎,但人不可以以貌觀人,雲真的官威和在朝中的影響力已經可以媲美六部尚書。而雲真在此方面則是打著他自己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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