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驚訝的人莫過于譽忱,他看見譽千眠雙目無神的跪倒在地上,卻是一直盯著前方地上的人,他見過譽千眠淺笑的樣子,諷刺別人的樣子,處變不驚的樣子,還有好多好多,卻從未見過她會有如此大的波動,以前一直以為她就是那個樣子,淡淡的,什麼也不能觸動她,就像那次他下令誅其九族滅了譽家一般,卻沒曾想,這一次她就好像從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死了一般。
院中的人看著這一切竟沒一人出聲,其中也有見過譽千眠的人此刻也知道今天注定不平靜了。
譽忱緩緩站起身,走到譽千眠身前,想將她扶起來,手剛伸到她面前就見譽千眠緩緩抬起了頭,眼里慢慢才恢復了清明。
她揮開了譽忱的手,移步前去,跪在了地上滿身是血的女子身邊。
譽千眠將女子抱在懷中,柔聲道︰“阮兒,阮兒,我來了,你睜睜眼……”
“阮兒”
“阮兒”
阮兒好似听到了千眠的呼喚,閉著的眼楮微微睜開了些許,看清眼前的人後,阮兒努力彎了彎嘴角,“小姐,阮兒好笨,好笨啊”
“嗚……”,譽千眠終是哭了出來,聲音嘶啞著。
阮兒提起手想擦掉譽千眠的眼淚,可怎麼也提不上力氣,只得道︰“小姐別哭,別哭……咳……”
“嗚……阮兒,我,我帶你走,我帶你走,我去求,去求帝錦,他會幫我的,會的”譽千眠擦掉阮兒嘴邊的血,而一身白衣此時也染得四處都是血痕,“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啊”。
“小姐,阮兒也不想……死的,阮兒還想陪著小姐,我們一……起打掃屋子,一起給桃花樹澆水,阮兒……還想要逗小姐笑,還想要照顧小姐……還想要叫小姐一聲姐……姐……”說著,那微睜著的眼楮已然閉上,右手也直直垂了下去。
“阮兒,阮兒……啊……啊……”
一時間,嘶啞的聲音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千,千眠……”譽忱出聲喊道
譽千眠停住了哭聲,眼淚卻是怎樣也止不住流下,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也會有這樣多的眼淚。
她看向譽忱,諷刺的笑了笑︰“譽家沒了誰也怪不著,任何一個帝王都容不下這樣一個世家,若譽家早早退出朝堂,我譽千眠不會從小便沒有自由,也絕不會……嫁給你,所以,我從未想過找你復仇,阮兒死了……與你,也無甚干系,但我譽千眠不會在待在這皇宮里,此後,……便與你再無瓜葛”
說完,她轉頭看向曾泱,“你……譽千眠絕不放過……”
“你!皇上!”
曾泱本來看到皇帝朝她走過去時就愣住了,後有听到譽忱叫她千眠,便知道了她便是五年前那個鼎鼎有名的軍師譽千眠了,可她不是在譽忱登基前就被廢了嗎?但看譽忱對她的樣子卻全然與宮里傳的不一樣。
此刻听見譽千眠如此對她說話,本就是從小在曾家嬌生慣養的她听了這話也是忍不住了。
“千眠……泱兒她”
“李公公,不知可否送千眠出宮”說完,譽千眠從懷中拿出一塊牌子丟在了地上,“皇上,這是先帝賜的免死金牌,今日,還請放譽千眠一馬”
雖說阮兒很是瘦小,但譽千眠也是女子,所以用了全力才抱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李建看皇帝點了點頭,于是快步走到譽千眠身後給她指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