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越升越高,頻頻向大地散發毒氣,一眾女生皆垮下小臉,哀苦不已。
一女生不停抱怨,一人用下巴指向田納絲,又瞥她一眼,“你就知足吧,還有人在大太陽底下呢。”
她嘟囔道,“可是只有五分鐘。”
那人又道,“嫌少,不如你到外面跟她換換。”
果然,語落,先前抱怨的人閉上了嘴。
這時有人指著田納絲,十分好奇,“也不知道那個惹了教官的女生到底是誰?長得倒挺漂亮。”
話語一出,便有人咦了一聲,“她你都不知道?大美女田納絲,開學第一天讓校長親自替她搬箱子來著。”
幾人頓時七嘴八舌,“原來就是她啊,也不知道和校長究竟是什麼關系,看來本事不小啊。”
李維維听著幾人三分艷羨七分鄙夷的語氣,氣頭便蹭蹭上升,“那件事是個誤會,你們別在人背後亂嚼舌根。”
這事昨晚田納絲與宿舍幾人提起,她不希望幾人因此誤會了她,便把來龍去脈一一道盡。
哪知幾人听完她的解釋,鄙夷更甚。
李維維還想解釋一番,被章立泉拉拉袖子,小聲道,“算了,跟那幾人解釋就是對牛彈琴,你何必呢?”
不料刁曉保瞅著她倆,語出驚人,“她的解釋你們也信?”
李維維立馬揚聲,“曉保你什麼意思啊,納絲是說假話的人嗎,她騙我們對她也沒好處不是?”
章立泉跟在一旁點頭附和。
刁曉保嗤笑一聲,不過沒有開口,三人不再作聲。
五分鐘轉瞬即逝,眾人便托托拉拉前行,十分不願出去接受酷刑。
大隊伍緩緩歸位,每個人都迅速調好站姿,生怕教官糾錯受罰。
李維維在田納絲身旁站定,輕聲問,“納絲,你還好吧?”
田納絲點頭示意她沒事。
又經過三個小時的暴曬,眾人才得以解散、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一眼望去,人人皆一臉灰色,面容疲倦,且口干舌燥,嘴唇發白。
李維維瞅瞅天色,夕陽還斜斜映掛高空,便提議到北苑食堂大吃一頓、大快朵頤一番,幾人都點頭同意。
幾人在食堂一樓打轉,後決定上樓看看,將將到了樓上,幾人皆驚嘆不已。
李維維左瞧右看,雙眼放光,好像在欣賞宮殿城堡般,田納絲推推她的肩膀,“戲過了啊。”
章立泉也不住東張西望,嘆道,“果然北苑人多就是好,食堂不僅比我們的大上一半,吃的也多,就連環境都比我們南苑好。”
向來話少的刁曉保難得勾起嘴角,“不如你申請換個專業,到北苑來,天天在這兒吃。”
其余三人紛紛附和。
章立泉瞥她們兩眼,“北苑全是計算機土木汽車游輪的,讓我天天看這個我的腦細胞估計不出半月全都壞死。”
玩笑過半,幾人點的餐也都上齊,除了李維維,三人都點了竹筒飯,一個葷菜三個素菜,都裝在一個不大不小的竹筒里。李維維是土生土長的四川妹子,無辣不歡,她點了變態辣的麻辣燙。
三人瞅瞅那紅通通的色澤,皆朝她豎起大拇指。
約摸幾分鐘過後,刁曉保不經意間抬頭,看向前方,不停笑著揮手。
不出半分鐘,路江在幾人身前站定。
幾乎是下意識反應,李維維一見到他,立即抹嘴起身響亮喊道,“教官好。”
路江嘴角微微抽搐,幾人倒是咧嘴一笑。
刁曉保招呼他坐下,“哥,坐下跟我們一起吃吧。”
路江頷首,起身也去點了竹筒飯。
在他走後,李、章二人立即朝刁曉保八卦,“天,他是你哥?”
刁曉保點頭,“表哥。”
二人還想說點什麼,路江便抱著竹筒飯走了過來,一屁股在田納絲身旁坐下。
他準備動筷,忽而抬頭發現,章、李二人都盯著他瞧。
他不禁莞爾,“看我就能飽嗎?”
被他一調侃,幾人都拾起筷子扒拉眼前的飯。
刁曉保睨向路江,施施然開口,“怪我哥長相出眾,秀色可餐。”
除了田納絲沉默寡言外,路江言談不俗,李、章二人口才極佳,刁曉保適時揶揄打趣,一頓飯倒還算吃得其樂融融。
路江扭頭瞥向田納絲,盯著她瞅了半晌,“怎麼,被我懲罰一時難泄心頭之恨,對我懷恨在心?”
田納絲也不看他,大方承認。
一時氣憤有些尷尬,李維維忙打哈哈,“之前教官說過,對女生一視同仁竟是真的,對美人也下得去手。”
刁曉保在一頭附和,“關于這一點,我哥特鐵面無私,不包庇也不偏袒。”
田納絲還是無言。
路江自嘲一笑,“看來我不招美人待見,既是這樣,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李維維朝他眨眼一笑,“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見怪。”
語落田納絲便給她一記眼神射殺。
路江瞅幾人兩眼,笑笑離開。
對于田納絲的行為,刁曉保反倒十分欣賞,“有仇記仇,這個性爺喜歡。”
刁曉保原以為她清高傲慢,但現在看來,倒並非如此,對她之前的解釋信了個七八分。
李維維朝刁曉保不停眨眼,“爺瞧瞧我還行麼,不如收了奴家吧。”
刁曉保接連點頭,“我叫法海把你收了。”
幾人哈哈一笑,李維維朝刁曉保罵罵咧咧,“竟敢罵我是妖精?刁曉保你個狐狸精,你給我站住。”
刁曉保腿長,不一會就跑開了,李維維在後頭咬牙切齒,無奈身高差異,奈她不何。
田、章二人在身後盯著她倆笑彎了眉。
四人一路打打鬧鬧回到宿舍,爭相搶著洗澡,經過一天的暴曬,身上汗液粘稠得很。幾人洗漱完畢,談及明日的軍訓,又垮下小臉。
李維維在床上敷著面膜,咬字不清的說︰“軍訓唯一的好處,就是能欣賞到路大帥哥無懈可擊無與倫比的俊顏。”
章立泉雙手撐著下頜,重重點頭同意,滿臉的花痴樣。
田納絲立即鄙夷的看向二人,“在太陽的毒害下你們還能想到帥哥,實在威武。”
李維維翹著蘭花指輕輕撫平她的面膜,“人為財死,女為男亡。”
刁曉保也看不下去了,朝她翻了白眼,“那明天你好好欣賞,可別讓我听到你鬼哭狼嚎不停抱怨。”
李維維繼續口齒不清,“那是兩碼事。”
幾人皆暗暗祈禱,希望明天的太陽待她們溫和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