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整整三天。
司悅整整想了三天,都沒能想到合適的理由,拒絕跟方紹平訂婚,或者說她知道就算再怎麼想辦法,李嫻靜也不同意。
這三天下來,她想的全部是如何才能不傷害到司景灝。可想了三天,她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她一旦點頭答應訂婚,那就是背叛,那就是傷害。
既然注定背叛,她只願司景灝別跟他自己過不去,其他的要如何,她都已經不在意。
這天她在回復李嫻靜答案的時候,是這樣說的,“要跟跟方紹平訂婚可以,但前提是媽以後再不要干涉哥的婚事。”
她的婚姻不能自主,她希望能給司景爭取來婚姻自由的機會。
這是她想了三天,覺得自己唯一能為司景灝做的。
眼前這丫頭要說對自家兒子沒感覺,李嫻靜一點都不相信,不過,只要她答應跟方紹平訂婚,李嫻靜也不想再去追究這些讓她心煩意亂的事,“景灝是我兒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坑他,用不著你操心這麼多。”
沒得到李嫻靜的肯定答復,司悅不打算這樣揭過這個話題,“可是媽,你自認為的對他好,不一定就真的是為他好。所以,我要你答應我,不能左右他的婚姻,讓他有權力選擇自己喜歡的人。”
看著揪著問題不放的小姑娘,李嫻靜冷笑,“你這不會是在為你將來的悔婚,提前做鋪墊吧?”訂婚畢竟只是訂婚,不像結婚那樣一切成定局。
“媽,你都說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我哪里敢悔婚?”要是有悔婚的想法,她今天就不用答應這個她壓根不願意的訂婚。
“你有這個認知最好。”她就知道拿她的病說事,這丫頭不敢亂來,既然她的病今天能讓這丫頭乖乖听話,將來肯定也能讓她的兒子乖乖听話。如此,她就是答應這丫頭的要求,又如何,大不了等兒子到了能結婚的年齡,她再來一出今天的戲碼,不就得了。
不過——
“要我這樣做也行。”
“但你必須按照我的要求,跟你哥說你為什麼跟方紹平訂婚。”
“你要我怎麼說?”
“我要你說你從小就愛慕,品德兼有的方紹平,是心甘情願跟他訂婚的,要你哥從此以後再也不要打擾你跟紹平。”只要這丫頭這樣說,她相信以司景灝對方紹平的介意,肯定再也不會原諒這丫頭,這樣就達到了她徹底斷了兒子對司悅感情的目的。
“不可能。”要她說這些割司景灝心肝的話,就算要了司悅的命,她也斷然開不了口,“媽,跟方紹平訂婚已經是我最低的底線,你若再要我說這樣的話,大不了我把命給了你,那樣往後你是死是活,我也用不著去想了。”
她顧忌李嫻靜的命,不想去做危害她性命的事,不代表她就會為了李嫻靜這條命,無底線去傷害司景灝。李嫻靜真要逼迫她到那種程度,她不介意什麼都不管不顧,大不了把命給了她,權當報她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李嫻靜知道再逼迫下去,司悅真有可能什麼都不管了,聰明地沒繼續說這個話題,“那你不能讓他察覺到你是被我逼迫的。”
“我要讓他知道,不會在答應訂婚後,才讓他知道。”答應跟方紹平訂婚,哪怕是被逼無奈,司悅也覺得自己配不上司景灝毫無保留的喜歡了。
“你能知道其中的厲害關系,最好。”拿她的命做文章,她就知道這丫頭逃不出她的五指山,“訂婚的事,我跟方家那邊會準備好,你這邊要做的事,就是跟沒事人一樣,該干什麼還干什麼,等到了那一天,我自然會告訴你。”
李嫻靜知道她兒子,讓蕭澈照顧這丫頭,要是這丫頭有異樣,她擔心蕭澈發現端倪,告訴自家兒子,回頭破壞訂婚,那就壞事了。
在松口答應李嫻靜,跟方紹平訂婚那一刻起,司悅已經放棄自己的婚姻,壓根沒有那個心思去管,她究竟要怎麼折騰這個訂婚宴。
所以李嫻靜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她只有這樣一個要求,“等高考填完志願,我就要回部隊,所以訂婚日期記得安排在這之前。”說完,她就直接拎包走人,不願意繼續待在司家。
這次從司家出來,她沒再像上次那樣跟丟了魂似的,只是她的臉上也再沒昔日的笑意,反倒跟蒙上了一層讓人看不透的迷離一般。
在外面等著她的蕭澈,看著這樣的她,總感覺事情不對頭,“你媽跟你說了什麼?”
“除了相親的事,還能什麼。”司景灝不想讓蕭澈發現端倪,“但我跟她說這段時間,我都在為選擇學校的事煩惱,讓她別給我安排,要不然我就跟我哥告狀。”
“你要是早這樣的性子,你媽哪里會事事想著拿捏你。”司悅以往的性子就是太綿軟,太好說話,所以听她這樣說,蕭澈很是贊同,“你別總想著,她養育了你,就能對你的人生指手畫腳的,像這種明顯不尊重你的事,你就該反抗,不能傻乎乎地任由她做主。”
“所以我現在就反抗了。”可惜李嫻靜已經拿住了她的命脈,她壓根反抗不了,“從現在開始到填報志願,她大概再也不會煩我,我可以過一段時間的清淨日子了。”
“那你就趁這段時間,好好玩個夠本,等志願填完回了部隊,到時候山高水長的,她就算想如何你,手也伸不了這麼長。”以前他們還是挺佩服李嫻靜的,可自從司景灝挑明喜歡司悅的事後,她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也讓人喜歡不起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呢。”這段時間她想好好回憶,曾經跟司景灝的一起歡樂時光,其中記憶最深刻的,便是三年前司景灝帶她去的那個公園,“咱們這就去水上公園轉轉。”
那是她腦海中,最甜蜜的一抹回憶,她這會兒心里苦,想要去那里回憶回憶那時候的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