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怎麼回事?”景王妃出現在海棠院,今日的她和往日相比,無論衣裙還是妝容都少了幾分精致,顯然太過匆忙,無暇打理。她的身邊,站著連嬤嬤。連嬤嬤身後,則是一群侍衛,抬著擔架,擔架上蒙著白布。
顏七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景王妃興師動眾前來問罪,不知所謂何事。白布蓋著的,似乎是個人,死人。“顏七不知道王妃在說什麼,顏七按照王妃的吩咐,日日呆在海棠院,不曾私自外出,更不曾惹禍。”
“不曾惹禍?”景王妃勃然大怒,“好你個顏七,沒想到你竟如此蛇蠍心腸,容不得人。她是皇上賜下的美人,你說打就打,說害就害,眼里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家?”
打?害?顏七將目光投向白布,若不出所料,白布蓋著的應該是某位美人,而她成了害死美人的凶手。沒有做過的事,絕不能認,“王妃在說什麼,顏七听不懂。皇上賜下十位美人伺候小王爺,顏七替小王爺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打害美人?”
“夠了!”景王妃並不願听她解釋,“事到如今,你還在裝瘋賣傻,當真以為本妃好騙?你給我看清楚,死的是藍美人,昨天有人看到她和其他美人出現在海棠院,而你聯合你的丫頭對藍美人痛下毒手,藍美人回青雲院後傷勢太重,不幸身亡。”
藍美人死了?!
顏七無比震驚!小豆子不過捏住藍美人的手腕,並未使出渾身力道,不可能置人于死地。更何況,昨日離開海棠院時,藍美人並無明顯異常。顏七上前,掀開白布,擔架上躺著的確是藍美人。沒有外傷,沒有中毒跡象,只右手手腕處有明顯的勒痕。
“顏七,你還有何話說?”景王妃怒喝道。
顏七回頭,迎上景王妃的怒火,一字一頓地說道,“人,不是我害的。”
“不是你?本妃調查過,昨天藍美人只到過海棠院,余下的時間都在青雲院,難不成是青雲院的人干的?”景王妃抬手,示意侍衛上前抓人,“藍美人是皇上賜下的人,如今,你將她害死,我們景王府必須給皇上交待。來人,將顏七關起來,本妃這就進宮稟報皇上。”
暗牢內,顏七靜靜坐在角落里,藍美人躺在擔架上的場景,反復出現在腦海。沒有傷痕,沒有中毒,手腕上僅有勒痕,藍美人究竟是怎樣死的?
“七爺,會不會是老妖婆故意陷害我們?”在此之前,小豆子再三保證,她當時只用了三成力道,絕不可能把藍美人捏死。“老妖婆有前科,又不是第一次害我們。”
顏七搖頭,“不會是她。”
照景王妃的說法,藍美人只到過海棠院,之後回了青雲院。而青雲院是病秧子的地盤,景王妃就算想陷害,恐怕也難以得手。畢竟,她所知道的病秧子並非表面看上去那樣弱小。
但,若不是景王妃,又會是誰?
莫非,是——病秧子?隨即又搖了搖頭,不可能是他。他說過,他們被拴在同一只船上,絕不可能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兒。
再或者,是那些嫉妒藍美人的美人。為了爭奪男人的寵愛,女人狠起來什麼事都能干出來。
“七爺,要不,我們還是逃吧?”小豆子現在後悔死捏藍美人,若不是她沖動,輕易被激怒,怎麼會連累七爺在此受罪。藍美人是皇上賜給景王府的人,這才幾日就死了,皇上定會勃然大怒,到時候,想逃都逃不了。
“逃?除非你想永遠背著殺人犯的罪名!”顏七心中拿定主意,既然麻煩找上門,那就見招拆招。
很快,景王妃就回到王府,並帶回皇上的口諭,此事務必嚴查,若凶手真是顏七,嚴懲不貸。負責徹查此事的,是宮里的萬貴妃。連嬤嬤轉述完聖上口諭,警告道,“王妃讓老奴給七小姐帶句話,七小姐最好規規矩矩呆在暗牢,別耍花樣,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
夜幕沉沉,一道暗影出現在王府偏遠角落。這里有幾座敗落蕭條的院子,常年無人居住,後來逐漸演變為挺尸房。房門外,巡邏的侍衛來來回回,共有數十人。顏七隱隱覺得奇怪,停尸房的守衛如此森嚴,不明情況的還會誤以為里面停放的是主子,誰會想到只是區區美人。
躡手躡腳地來到房頂,揭開瓦片,可以清楚地看到,碩大的停尸房內只停著一具尸體。當顏七準備竄入房間時,肩上突然一沉,一只大手搭靠了上來。猛然回頭,只見一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出現在身後,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用極低的聲音說道,“跟我來。”
狐疑地跟在黑衣人身後,直到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你是誰?”顏七問道。
莫名地,她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似乎在哪里見過,但她努力回想,卻找不出任何信息。
這,不合常理!
她記得出生以來,接觸過的每一個人,哪怕只一眼,她都銘記于心。不由得細細打探眼前的黑衣人,他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飽經風霜的眼楮,眼角有猙獰的疤痕。
黑衣人指了指不遠處的草叢,“你要找的人已經被我們移出了景王府。”
“藍美人?”顏七這才發現,他們此時已遠離景王府,出現在城郊荒野。茂盛的草叢中藏著一具尸體,正是藍美人。顏七上前,詳細查探,沒有任何新發現。
“小丫頭,摸住她的心口,閉上眼楮,你就能看到她是怎麼死的。”黑衣人突然開口。
“這樣也行?”顏七可不認為自己有那本事。她和普通人不同,她能听懂飛蟲走獸的聲音,和它們溝通交流,但這得益于前世在馬戲團的經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特長。摸住死人的心口,能夠看到那人死亡前遭遇的種種,這種事听起來頗有幾分玄幻。
見顏七不信,黑衣人循循善誘道,“她若是枉死,死之前定然見到了不該見的人,而那人要了她的命,她的潛意識里會保留著那人的模樣。你只要用心去感受,就能觸及她最後的記憶。你放心,照我說的做,我能幫你看到。”
顏七半信半疑地將手放在藍美人的心口位置,閉上眼。耳畔,傳來奇怪而美妙的聲音,那個聲音帶著她往前走,往前走……
突然,眼前出現一道透明的屏障,推不開,走不進。屏障那頭,藍美人驚恐無比,雙目圓睜,縮在角落里,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危險,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藍美人也越來越恐慌,最後,頭一歪,沒了氣息。顯然,藍美人死之前受到了驚嚇,極其嚴重的驚嚇。
“小丫頭……小丫頭……回來……”耳畔,那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循著聲音,顏七慢慢往回走。
再次睜開眼,黑衣人眼里閃著激動的淚花,嘴里喃喃地說道,“小丫頭……小丫頭……我終于找到你了……”
“你找到誰了?”顏七看著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的黑衣人,“你是不是看到了嚇死藍美人的人?”
黑衣人從激動中平復下來,看向顏七的眼神更加柔和,宛若親人一般,“只有摸住心口那人,才能看清她死亡前見到的場景。小丫頭,告訴我,剛剛你看見了什麼?”
顏七將她看到的情形說了出來,“她很害怕,有人要害她。那人似乎步步逼近,她連連後退,後來竟被嚇死。但她的前面沒有任何人,至少,我沒有看見有人。”
“不對,你應該能看見害她的人,你再想想。”黑衣人說道。
顏七努力想了想,確定道,“沒有任何人。但我可以確定,她死之前有人出現在她面前,她驚恐無狀,驚嚇過度而死。”
“找不到凶手,你的罪名就無法洗清。”黑衣人提議道,“小丫頭,要不你跟叔叔走,叔叔保證從今往後你逍遙自在。至于你那丫頭,是個練武奇才,叔叔可以考慮收她為徒。”
“不行。我若跟你走,豈不是成了畏罪潛逃,我必須留下。”顏七看向黑衣人,道出心中的疑惑,“你到底是誰?”
熟悉,卻又沒有關于他的任何記憶,這種感覺,恍若在夢中,顯得極為不真實。
“哈哈,小丫頭,你主動找上我,怎麼反倒問我是誰。”黑衣人笑出聲來。
主動找上他?顏七突然想到前些時日讓老鼠王帶出的信,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來人,“你是樓外樓的人?”
這麼說來,娘沒有騙她!
黑衣人點頭,“沒錯,叔叔正是樓外樓的人。你托人帶來的信,叔叔早已收到,當日安排了人前去劫法場,正準備動手,被其他人搶了先。叔叔今日來,有一事求證。”
盡管心中已有了答案,但依舊忍不住問出口,“書信落款的標識,是你娘教你的?”
顏七詫異地看向黑衣人,“你怎麼知道?”
黑衣人笑了笑,撫摸著顏七的頭,說道,“那是你娘獨創的標識。”
“你認識我娘?”這是顏七有記憶以來,除顏家人外,唯一和娘有關的人。
黑衣人點頭說道,“我和你娘相識多年,原以為她……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你這個小丫頭。自收到你的信後,我們就密切關注景王府。這位藍美人死得蹊蹺,又是皇上所賜,若你害她的罪名成立,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不過,你放心,叔叔會竭盡全力幫你查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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