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夢之約咖啡廳,一個清俊而落寞的女人背影坐在落地窗台前,手里捧著咖啡,落寞地看著寂寥的夜色。窗外,傲然挺立的高樓大廈里大部分是黑燈瞎火,獨有零星的幾個窗台還亮著燈。
咖啡廳里客人不多,除了那個坐在落地窗台前的女人,遠遠的還有一對小情人面對面一邊喝咖啡,一邊竊竊私語。
夜半三更,一個傲岸的男子坐在那個女人對面,他摘下墨鏡,溫柔地說︰“夜這麼深了,雨薇小姐一個人在這里喝咖啡?”
雨薇對上他的視線,見是影星郭子墨。她淡淡一笑,說到︰“我睡不著,來這里享受寂寞的。你呢?”
“我剛收工,等會又趕著去另一個劇組,來不及睡,只得來這里喝杯咖啡提提神。”他說。此時,服務生走過來,將一杯特別的咖啡放在他的桌前。
“你們影星看起來光鮮亮麗,原來也是這麼拼的。”雨薇說。
“一個晚上睡三、四個小時是常事,像今晚基本沒睡的也常有。”子墨淡淡地說。
“子墨先生已經很紅很有錢了,別那麼拼,小心累壞身體。”雨薇笑說。
“以前沒紅時,一年接不到一兩部戲,每天求奶奶告爺爺地去求導演和編劇給點戲拍拍,現在紅了,不用求一年也接好幾部,每天趕好幾次場。人啊!就是這麼矛盾著。對了,雨薇小姐為何今夜睡不著,是不是愛人出差了而思念愛人?”
“他沒出差,我們吵架了。”雨薇淡淡地說。
“哦?戀人之間吵吵架是常有的事。”子墨也淡淡地說。
“你說,一個人在殯儀館里工作,就真的那麼忌諱嗎?”雨薇問。
“雨薇小姐為何如此問,有誰在那里工作嗎?”子墨也問。
“我的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在大學時,我們上下鋪,一起吃飯,一起去圖書館。我們關系很鐵,比親姐妹還親。她現在殯儀館工作,我常去殯儀館找她,為此,我的未婚夫多次數落我,還叫我以後離她遠一點,說在那里工作的人全身沾滿晦氣。”雨薇說。
“那是一般人的偏見,在我看來,做那個工作很辛苦,很神聖,而且忍受常人難于忍受的寂寞,還要遭親屬們的冷落。”子墨淡淡地說。
“子墨先生是大明星,卻比常人開明!”雨薇贊嘆地說,帶著崇拜的目光看向他。她不追星的,以前見過多少個大明星,她都不激動,覺得明星其實也不過是普通人。現在看起來,在她心里,子墨的星光熠熠,偉岸的輪廓是如此剛勁迷人。
“其實,我父親以前也在殯儀館里工作過。”子墨淡淡地說。
“哦?”雨薇訝異。
“我父親是一名軍人,退伍分配時,被分配到了市的一個殯儀館做開車的工作。父親去那里工作之後,受到了親屬和朋友們冷落,那些常常來我家串門的親戚不再來了。我上小學時,同學們知道我父親的職業,也都躲得我遠遠的,為此我並沒有多少朋友,也造成了我現在獨來獨往的個性。後來,父親為了不影響我,辭了那份工作,帶著我們一家人來這個城市隱姓埋名,做起小生意。”子墨淡淡地說。
“原來如此,原來子墨先生還有這樣的身世背景。”雨薇道。
“每個人都有本難念的經。時間不早了,我要去趕場,改天再請雨薇小姐喝咖啡。”子墨說完,一口氣將咖啡杯中剩余的咖啡喝完,便起身匆匆離開。
時間匆匆劃過,一晃又過了一個月,炎熱的夏季悄悄淡去,換來的是涼風颯爽的秋天。
這天,珠雅如往常在殯儀館里上班,認認真真的為一個逝者整理儀容。收工之後,館長來到儀容組辦公室,見到秦牧清和珠雅在辦公室,連忙說︰“牧清,珠雅,快準備一下,剛才接到一個電話,b市一位老人高血壓突發死亡,那位老人故鄉在我們市,老人遺願是要回家鄉安葬,老人子女聯系了我們,希望我們去接老人。”
“是我和珠雅兩個人去接嗎?”秦牧清問。
“是啊!司機已經被派去另一個地方,牧清你也是會開車的,就你來開靈車好了。”館長說。
“這個沒問題,可是去b市有些遠,來回至少也要兩天時間。”秦牧清說。
“所以才派你們儀容組的人去運送尸體,你們到那里先給老人做個防腐,這樣尸體才能存放好些天。”館長說。
“好吧!我們這就去。”秦牧清回答。
館長和秦牧清對話時,珠雅認真听著,她來殯儀館兩個多月,還沒去那麼遠的外地運送尸體,此時听館長安排她和秦牧清兩個人去外地,心里美滋滋的。
靈車上,秦牧清專注地開著車,珠雅坐在他的身側,二人一路沉默。車窗外,涼風習習,透過開一條縫的車窗吹進來,撫弄著珠雅溫柔的長發。珠雅坐在秦牧清的身邊,隱約能嗅到他淡淡的體香,此時她的心是那麼溫柔,雖然他看起來仍然是淡淡的冷酷的味道。她別過臉去,看著車窗外兩側的風景徐徐後退,思緒漸漸彌漫。曾幾何時,在寂靜的夜,故鄉小石橋上漫漫走過的黑影,或是依著石橋欄桿吐著煙圈的寂寞,都慢慢隴上她的心頭。記憶猶如秋天紛飛的落葉,一片一片地飄落,在空中劃過一道道不著痕跡的身影。
她倚著椅子,閉上眼楮,不知不覺已經入睡。睡夢中,仍然夢見那個牽絆她心緒的秦牧清,他們依偎著坐在沙灘上聆听大海的聲音,海面上許許多多白色的海鷗來回飛翔,發出清脆婉轉的鳴叫,遙遠的天際湛藍的天空和湛藍的大海在相互交融,一切是那麼地美好。只見他溫柔地撥弄她的秀發,溫柔地低語︰“珠雅,珠雅……”她也在溫柔地回復︰“牧清,牧清……”
“珠雅,珠雅……”聲音在耳邊不停地響起,她甦醒過來,才發覺剛才只是一個夢,睜開眼楮看向秦牧清,確實是秦牧清在叫喚著自己,只是,他們並不是相互依偎著在沙灘上,而是相互隔著坐在靈車里。
“唉!”珠雅淡淡應著他的叫喚,同時也是對于一切美好的事情其實只是一場夢境的感嘆,現實中,他與她的距離若即若離。
“你要不要上個洗手間,不遠就到高速路的休息區了。錯過了這個,還要再行走兩個小時才到下一個休息區。”秦牧清說。
“好啊!而且,我們順便在休息區里吃個晚飯吧。”珠雅說。
“好。”秦牧清說,隨即,他一手開車,伸出另一只手往後座掏,掏出一個紅色的袋子,遞給珠雅︰“這里有塊蛋糕,你先吃了墊墊肚子。”
“你從哪里弄來的蛋糕?”珠雅激動地問他。
“走長途不一定能準時吃飯的,我怕你路上餓著,臨出門時去買了些吃的,有蛋糕、巧克力、餅干,還要酸奶、果汁,等等。你想吃什麼可以自己拿,就在後座。”秦牧清道。
“哦!”珠雅幸福地接過蛋糕,第一次感受到他的關懷與溫柔,臉上滿滿的蕩漾著幸福的笑顏。
珠雅拆開了,是一塊糖果巧克力蛋糕,問他︰“秦師傅,你吃嗎?”
“我開車,不吃。”秦牧清回答。
“哦!”珠雅應著,慢慢享用著蛋糕,滿口的甜蜜,還帶著巧克力濃濃的味道。她的心如同享用蛋糕的味道,滿滿的都是幸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