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歸鑾之一品冷後

160對不起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琳之伊夏 本章︰160對不起

    望著鄭雪如離開宣儀殿的背影,宇文煥卿似乎可以看到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他在想,屆時他這位端莊溫婉的結發妻子會是何模樣。

    坐立不安的顧沛蕖本想與皇後等人一同離去,可是她總覺得自己要與宇文煥卿說句‘對不起’才會心安一些,所以她恭送皇後以後,還是定定地坐在那。

    宇文煥卿知道她許是與自己有話說便也不言其他,只是看著將宇文煥淵留住的戚媚,想知道她要與他們兄弟二人言說何事?

    戚媚看著煥淵的眼神中凝著絲絲寵愛與疼惜︰“皇帝,哀家想要和你商量下,這大年初三哀家打算宴請朝中世家子女為煥淵與煥朗他們兄弟二人擇選王妃。皇帝意下如何?”

    宇文煥卿整理著幾案上的奏折,突然听到母後的用意,臉上掛上了一絲淺笑︰“兒臣覺得此事甚好,就交由母後承辦吧,他二人是到了應該娶妻的年紀了!”

    宇文煥淵听到戚媚的提議本就已經心有余悸,而此時皇兄對此亦深表贊同,更讓他登時心急如焚。

    他不住地抿著嘴急急地想剖白心跡,可是又不敢言說此事,因為他知道納娶雪靈孌難如登天,何況她昨日還與皇兄動了手!

    “煥淵,你對此事可有異議?母後這樣打算也是為你們兄弟好,你母妃走得早,哀家把你撫育長大。雖然你並非哀家親生,可是哀家待你與皇帝向來一樣的親厚。”

    戚媚似回想起了在離宮時的歲月,那些日子里她要照顧嗷嗷待哺的宇文初雲,又要看顧剛回走路的煥淵,還要打理宇文煥卿的生活,自然是身心疲憊。

    但是而今,她的三個孩子如今都已經長大,這對于她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撫慰。

    宇文煥淵自然知道太後對自己的母子情誼,此時斷然不可惹她傷心,他掩蓋著自己不悅恭聲道︰“兒臣但憑母後安排!”

    宇文煥卿看著他那副模樣,便知道他與雪靈孌之間許是生出別樣的情意。

    戚媚見宇文煥淵首肯,自然喜上眉梢,她向坐在一旁的顧沛蕖招手示意她坐過來。

    顧沛蕖雖然狐疑,但還是礙于顏面坐到了戚媚身邊,恭順地听她的吩咐。

    “景妃,初三那日你也參加,幫哀家掌掌眼。這大梁數你最美,自然也可以鑒美。而且你也是世家小姐出身,對那些小姐也有些了解。”

    戚媚熱絡地拉過顧沛蕖的手,發現她的手著實有些冰冷,便轉身從易安那里取過了手爐,放在了顧沛蕖的手中。

    顧沛蕖听此自然不好推卻,便起身施禮︰“臣妾遵太後懿旨!”

    戚媚笑著點頭而後又對宇文煥卿說︰“皇帝,如今後宮中嬪妃稀少,多有凋零,不如你也參加看看?若是有看中的女子,大可以納選進宮,也好為皇家早日開枝散葉為好!”

    宇文煥卿听到母後的勸解,自然明白她的心意,不過自己著實沒有這心思更沒有這意願。

    若是此生不能和心愛之人相伴,他更願寧缺毋濫。

    但是話他不能說死,只能說得婉轉,否則又是一場軒然大波︰“母後,兒臣暫時不想再納選嬪妃了,今年出了這麼多事,兒臣沒有這個心思。您還是緊著為五弟、六弟遴選正妃吧!”

    戚媚無奈地搖搖頭,她就知道自己此言說了也是白說都是徒勞︰“那好,那皇帝就等到明年秀選再說吧!對了,這初雲的婚事也應該早早定下來為好!”

    宇文煥淵听到戚媚說到自己古靈精怪的皇妹,臉上滿是苦笑︰“母後,你怎麼這麼著急要把初雲妹妹嫁出去啊?”

    戚媚提到宇文初雲更是無可奈何︰“這丫頭一天到晚的尋思出宮胡鬧,哀家對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打又打不好,罵又罵不得。早日出嫁,哀家早日省心。”

    宇文煥卿想到這眉眼含笑,端起茶盞清嘗淺飲,自是芳香馥郁︰“母後說皇妹的親事應該定下來,只是母後可有心儀的駙馬人選?”

    戚媚玉眉挑得得意,臉上一朵笑紋格外的慈祥︰“哀家瞧著南宮暗影府的南宮澈不錯,年齡相當,品貌雙全,倒是和你皇妹很是般配。”

    宇文煥淵、顧沛蕖、宇文煥卿一听到南宮澈的名字俱是一驚,三人眼光流動間竟是驚詫與尷尬。

    宇文煥卿無聲地笑了笑,那笑容倦倦的,猶若一朵凋零在冬日里的花朵,生氣全無︰“母後,南宮澈不可以成為駙馬。一來他…他…心有所屬,二來他性子清冷,不苟言笑。這種性格與妹妹實在是不相稱,所以他二人並非良配。”

    戚媚一听臉上泛起絲絲難色︰“皇帝與南宮澈自幼相識,想必對他亦是了解。既然如此,那這朝中青年才俊可還有堪配初雲之人?總不能將她嫁到漁陽去吧?”

    宇文煥卿听到漁陽二字,心中驚起一陣波瀾︰“漁陽?怎麼好端端地要嫁去漁陽!”

    戚媚緊了緊自己手腕上的玉鐲,臉上盡是不可思議︰“不知道她怎麼想得,說是看中了一漁陽富商的兒子!堂堂公主竟然要下嫁平民,哀家是決然不會允許的!所以皇帝,你要將你妹妹的婚事放在心上,朝中大臣家的公子你要多留意一下!”

    “兒臣知道了!”

    宇文煥卿提起筆在奏折上圈圈畫畫,開始指點江山、激揚文字,或許這些紙張上娟娟墨跡才是可陪伴自己一生的知己。

    戚媚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去了,臨走切切地叮囑顧沛蕖道︰“景妃,皇帝最寵愛你,你要好好照顧他。皇帝受了傷,你就留下來侍疾吧!”

    顧沛蕖听到戚媚的囑咐不禁臉上有些燒灼,她尷尬一笑,俯身施禮︰“臣妾遵旨。”

    戚媚便搭著易安的手緩緩地出了宣儀殿。

    宇文煥卿似乎對戚媚的話充耳不聞,只是自顧自地批改奏折,他臉上沒有多余表情只是專注而認真。

    宇文煥淵覺得此時的境遇很是尷尬,他想趕緊將花子柒的事情稟告完便退去︰“皇兄,臣弟方才在宣儀殿外看到了朝廷通緝的要犯花子柒,他化名花小九,如今蟄伏在姜懷蕊的身邊。臣弟覺得皇兄應該早做打算,除去他二人。”

    宇文煥卿抬起頭嘴角凝著淺笑︰“朕知道那是花子柒!”

    宇文煥淵听此很是驚詫,但又十分欣喜︰“皇兄,何以得知那人是花子柒?”

    “他進宮後無意中被朕撞見,朕見他身材偉岸且年齡偏大,實在不是內侍入宮的年紀,心中存疑便派人調查過他。雖然他確實是淨了身,但是朕還是覺得他有問題,直到朕在京門提督府的存檔內看到花子柒的畫像才恍然大悟。”

    宇文煥卿一邊翻看著奏折一邊言說自己調查花子柒的始末,依舊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甚是風淡雲輕。

    宇文煥淵撥弄著手中的茶盞蓋子,覷一眼滿臉驚詫的顧沛蕖,復又猶疑的問︰“既然皇兄知道此人危險,為何還讓姜懷蕊如虎添翼呢?”

    宇文煥卿嘆了口氣,自己百密一疏竟然低估了葉重樓的反應能力︰“朕之前就已經掐斷了他們與葉重樓的往來,所以才能逼葉重樓現身錦陵。不過,不成想他居然來得這樣快,而且朕昨日竟然沒能將他擒獲,真是遺憾!”

    宇文煥淵見皇兄對此已經籌謀多時,自然心生敬佩想必皇兄留著這二人還有他用︰“皇兄留著他二人是否還有他用?”

    宇文煥卿看了看坐在一邊的顧沛蕖,覺得也沒有隱瞞她的必要,她總不會和自己作對︰“昨日朕不察是放虎歸山,而今朕留著他們,是為了引蛇出洞!”

    宇文煥淵听到皇兄心有成竹,臉上笑意濃濃,卻听宇文煥卿接著說︰“煥淵,朕雖然已經派京門提督府去提審兩村的流民,但是朕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將批改好的奏折放在旁邊,復又開始研磨朱砂墨,一邊研磨一邊叮囑︰“你一會兒出宮一趟,去將雲天騏接進你府中保護起來。南宮清近幾日忙于照顧淺笙,估計無心他事,此事就拜托你了!”

    宇文煥淵“臣弟遵旨,只是皇兄難道不放心京門提督府麼?”

    “不是不放心,但願是朕多慮了!你別耽擱了,趕緊去將雲天騏找到,接到府里。好生款待他,朕要用此人扳倒鄭國公府!”

    宇文煥卿看著手中那灘紅得無比鮮艷的朱砂墨仿若看到了即將被自己攪動的出的血雨腥風。

    若是他贏了則格局大變,若是他輸了則性命難保。世家盤根錯節近百年,他以一己之力便想撼動乾坤確實冒險。

    宇文煥淵听此知道皇兄心意冷絕,鄭國公府自然是難逃此劫,可是他也害怕其他門閥世家會因此而生出二心,畢竟在利益面前,世家門閥之間有著難以割裂的裙帶關系。

    他攏了攏披風拱手一禮,復又抬眼看了看顧沛蕖恭聲道︰“臣弟這就去辦,臣弟告退!”

    伴隨著宇文煥淵輕輕地關門聲,宣儀殿徹底陷入了安靜之中,靜謐的猶如一潭死水。

    過了許久,宇文煥卿抬眼看著呆坐在那個顧沛蕖,心中隱隱不忍卻語氣平淡地說︰“你來朕這里是有什麼事麼?”

    顧沛蕖眼中含著清淚,聲音低沉而顫抖︰“臣妾,臣妾來看看皇上,臣妾想和皇上說…。說句…對不起!”

    對不起,這句話對宇文煥卿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淡然一笑︰“不必了,你沒有對不起朕。朕知道你因母後掌摑你一事耿耿于懷,昨夜你賞了朕一巴掌便算抵消了吧!至于你昨夜刺傷朕,是朕…朕無禮在先,亦不能怨你!”

    顧沛蕖听到他避重就輕的將話說得婉轉而冷清,便知道他是徹底對自己死了心,所以才會如此風淡雲輕。

    宇文煥卿看著含淚不語的顧沛蕖,覺得自己的心又被揪得生疼,他知道她想听到他的釋然,他的放棄。

    而他還是那麼沒出息的不想看到她傷心難過︰“朕已經打算好了,正月十五你就隨母後等人去安瀾寺祈福,而後朕準許你回顧王府省親,屆時朕會讓裴濟幫你假死離宮。到那時,你便可以和他遠走高飛了!”

    每說出一個字,宇文煥卿就覺得自己的心抽痛一下,但是他知道這是她最愛听的話,最想听的話。

    顧沛蕖眼淚被宇文煥卿催動的簌簌而下︰“皇上,你這樣對我,我會一輩子都不安心的,我虧欠你太多了!”

    宇文煥卿見她哭得傷心,眼中竟也蒙上一層淺淚︰“你沒有虧欠朕,是因朕的私心才將你納進宮中,若是虧欠,是朕欠了你的自由無憂。許是一開始這就是個錯誤,不過朕及時糾錯,還不算晚!”

    顧沛蕖已經嗚咽的不成樣子,臉上糊著的淚水讓宇文煥卿好想為其擦干,只是他還是忍住了。

    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手,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鎮靜自若︰“另外年節的宴會你還要參加,但是在年節之前你可以找他,不過你要小心,不要在芷蘭宮人面前露出破綻!”

    顧沛蕖痛哭不已,肩膀止不住瑟瑟地發抖,宇文煥卿卻只能那樣的看著她。

    此時自己不能給她任何安慰,因為他已經沒有安慰她的理由和責任,因為她早已不再需要自己,一切在昨日便已經結束了。

    他心慌意亂地看著奏折,等著她平復心情。

    他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她,那個眼神依舊溫柔而深情。只是她微微一抬眼,宇文煥卿就趕緊低下了頭,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對她依舊不舍而眷戀。

    若是被她發覺,他覺得那是對他帝王尊嚴的踐踏,既然自己選擇了放手就應該放得灑脫而徹底。

    “皇上,臣妾先告辭了!”

    顧沛蕖擦干了眼淚,她知道她再也沒有容留在宣儀殿的意義了,因為還有十幾日她便再也不是景妃、再也不是顧沛蕖了。

    宇文煥卿默然地點點頭,目送著她的身影離去,一種悲涼的感覺油然而生。

    匆匆出宮的宇文煥淵居然被御醫裴濟截留住了,裴濟十分警覺地四下張望,復而將宇文煥淵拉到了一旁︰“殿下,臣有一事相告,臣實在是擔心皇上!”

    宇文煥淵听裴濟如此說很是狐疑︰“你要相告何事?不妨直說!本王還有要事在身。”

    裴濟知道事關重大,聲音低而輕︰“皇上受傷為兩人所為,那傷口深淺不一且大小不一,明顯不是一人所為。用得應該是兩把不同材質、不同規制的釵簪。可是皇上卻對此閉口不言!”

    宇文煥淵听到這算是徹底明白了,這皇宮中能得皇上維護的女子除了顧沛蕖還能有誰?

    他見四下無人,低聲地對裴濟說︰“裴御醫,你是聰明人,既然皇上不說就是不想任何知道此事,你要將此事爛在肚子里,不可以向第二人說起此事。至于傷皇兄的另一個人,本王可以為她作保,你大可放心,她只是一時義憤,決然沒有謀害皇上的心思。”

    裴濟見敬王殿下如此說,懸著的心倒是可以放下,他趕緊拱手道︰“殿下放心,此言不傳六耳,臣知道該如何做!”

    言閉,他便作揖行禮恭順而去。

    宇文煥淵想到皇兄的用情,心中驀然哀涼,不禁嘆謂︰為何宇文家的子弟之于感情都要受傷受困,即便是皇帝尚且如此,更何況自己?

    再聯想到正月初三的那場選王妃的宴會,他便覺得自己追尋所愛的路注定荊棘密布,步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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