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回到清心園時,就看見她家小姐指揮著下人在收拾床鋪,將染血的床褥全部撤了,換上新的。
陸離則是默默地陪在林清身邊,一聲不吭,卻又能讓人感覺到呵護備至。
林清疲憊地看了看屋外的天色,“陸離,你該去上朝了。”
“不去了。”陸離回答道。
林清打起了些精神,“你放心,我沒事,等下大哥醒了,我安撫完他後還有事情要辦,你婚假已滿,不去上朝恐遭人非議,還是去吧。”她知道陸離是不放心她,于是這般說道,“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我還要打起精神將這些在我背後使壞的人一個個揪出來,讓他們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
陸離伸手理了理林清額間的碎發,“那讓秦七留下,否則我……”
“好。”陸離話還沒說完,林清就點頭答應,她似乎覺得她和陸離之間,已經不需要陸離說什麼說清楚了,他一張口,只言片語她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陸離見林清這次沒有拒絕他安排人在她身邊,心里也是安心了不少,于是便前去上朝了。
陸離走後,沒多久,林彬便醒了。
林彬一睜眼就看見了坐在床邊若有所思的林清,他一把抓住林清的胳膊,焦急道,“清兒,我怎麼在這,木木呢?”他說著說著就起了身,兩下蹬好鞋子就往正屋跑去。
“大哥!”林清沒來得及拉住林彬,趕緊跟著跑了過去。
當林清趕到正屋時,就看見林彬打量著屋子,一臉懵,屋子內此時早已收拾干淨,床褥換成了干干淨淨的新的,早已不見那讓人觸目驚心的鮮紅血跡,屋子內的血氣也已經從打開的門窗中四散而去。
整個屋子找不到一點點之前的痕跡,甚至沒有一絲羅甦木殘留在屋子的氣息,有那麼一瞬間林彬甚至覺得,關于羅甦木似乎都只是他南柯一夢罷了,但是心上那疼痛的感覺卻在提醒著他,一切都實實在在地發生過。
“大哥。”林清努力揚出一抹笑意,拼命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輕松一些,“大嫂已經被青訓先生帶去藥王谷醫治了。”
林彬一愣,才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說什麼?青訓先生不是說木木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了嗎?”
“他的意思是可能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清醒時間,你誤解了。”林清解釋道,心中酸澀無比。
林彬一下子就笑了,“是我誤解了,誤解了。那就好,那就好。”林彬激動地手忙腳亂地走來走去,“那我收拾收拾,這就去藥王谷。都說青訓先生從不接沒把握的病,他既是接下了,那便是能治好。”他說著邊開櫃子邊往出拿衣物,口中自言自語道,“真好,木木沒事,真好。”
林清看著林彬整理衣物的樣子,久久說不出話,“大哥……你別收拾了,藥王谷你進不了。”
林彬收拾東西的手一頓,笑容僵在了臉上,扭頭看著林清,“為什麼?”
林清在心中思慮許久,才騙他道,“藥王谷規矩,閑雜人等,除了病人不得入谷。”
“那我便在谷外搭帳篷等木木出來。”林彬轉回頭繼續收拾起了他的衣物。
在藥王谷外等一輩子都等不出個羅甦木出來!
林清一時間氣憤道,“大哥!你何時能成長起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去要無故外邊死守,而是找出讓大嫂遭了這麼多罪的人,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將來在你見到大嫂時,你才有臉見她!”
“清兒……”林彬此時猶如被人當頭一棒,是呀,他事事都不管不理,有什麼事情都是清兒擔著,所以此時他第一反應才是去找羅甦木,而不是找仇人。因為他心底就知道,林清是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她一定會找到幕後黑手的。
“大哥,我也是會累的,我也會需要別人來為我撐起一片天。”林清眸中淚光閃閃,她說這些話不是怪怨林彬,只是想激勵他。
這麼多年,她對自己所擔負承受的其實沒有一丁點怨言,但是她此時才明白,她的大哥被她保護的太好了,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所以,她不能再這麼護著林彬下去,她要讓林彬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他自己和他想保護的。
即使有一天她不在了,他也能好好的立足生存在這世間。
林彬看著林清眼中強忍的淚,他看的出也明白,臨清絕對不是在向他抱怨,她是在害怕,她怕她有一天也護不住他這個兄長,與其說他是兄長,還不如說她更想姐姐。從他在冰冷的湖水中被撈上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小小的瘦瘦的女娃哭喊著抱住他叫哥哥。
她抱的緊緊的,似是怕她一放手他就會不見一般。
後來林獻責罰,也是她這個做妹妹的擋在他身前,為他承受,這些年來,更是為他承受了許多他該承受的東西。
林彬這麼想著,眼中亦是淚光閃閃,他抱住林清,眸中神色堅定,他定是要強大起來,為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撐起一片天!他啞著嗓音道,“清兒,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要振作,我們這就去找林獻,他之前利用木木肚中這個孩子威脅你監視陸離,怎麼會那麼巧,就在他需要牽制控制你時,就有了孩子?這事他脫不了干系!”
林彬平日雖事事不上心,但並不代表這他沒有智商,他只是不屑與人爾虞我詐罷了,論起心機謀略,他好歹也是跟著潮流看過一些宮斗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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