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雪?
看見馬車內出來的人是程立雪時,林清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甦妹妹,清兒妹妹,踫見你們真好。”程立雪已經看見林清和羅甦木了,于是笑著走了過來,朝著林獻微微福身道,“林大人,立雪有禮了。”隨即又對著林彬道,“林公子新婚之後似是更加的意氣風發了呢。”
她滿臉笑意,臉頰的梨渦深深,八面玲瓏,滴水不漏的作風,讓人瞬間就能感覺到她的聰慧,她與別的女子的不同,但是這樣的人,卻會讓人產生距離感,既是她看起來再親切無害。
林彬也是笑著客套道,“程小姐不知道有個詞叫春風得意嗎?用來形容在下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話一說,頓時惹得程立雪掩唇笑了起來,“是合適,再合適不過了。那我們進去吧?楚平王還在那里候著呢。”
“微臣見過楚平王。”林獻朝著陸離行禮道。林彬,林清,羅甦木也在林獻身後給陸離低頭行禮。
陸離眼神越過林獻低垂的頭頂看向林清,但僅是一眼,便收回視線道,“林大人免禮。”
“謝王爺。”
眾人正準備走,身後又來了三皇子陸曄的馬車,陸曄下馬車後,直直朝他們走來,準確的說,應該是朝程立雪走來。
“見過三皇子。”
“三哥。”
陸曄點了點頭,“都無需多禮。”他說著直直走到程立雪面前,將程立雪的披風往緊里拉了拉,柔聲道,“怎麼沒見你的馬車?”
程立雪看了眼陸離,卻見陸離根本沒有在看她,于是對陸曄笑道,“馬車中途壞了,便乘著兄長的馬車過來了。”
陸曄的眸子微微一冷,隨即又柔聲道,“馬車壞了?你可有凍著?”
“那到沒有。謝三皇子關心。”程立雪笑意融融,只是眼神會時不時地飄向陸離。
“三皇子,王爺,咱們還是進去再聊,站在宮門口看起來挺不好看的。
陸曄回眸笑道,“確實如此,咱們進去吧。”
于是一行人便往皇宮內走去,林清,羅甦木,程立雪走在最後面,三人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三人翩然前行的身姿,猶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進宮後,陸離便不知蹤影,程立雪也被魏後召去了,林獻與其他官員侃侃而談,林彬帶著羅甦木與熟識的那些公子哥兒們品酒閑談,林清在一旁正坐的無聊呢,就見一粉衣小宮女走了來。
粉衣小宮女朝著林清微微福身,“奴婢見過林小姐,蕭貴妃請林小姐前去一敘。”
小宮女雖是行著禮,用詞也是很客氣,但是那一舉一動,以及高揚的下巴都可以看出她對林清這個人的不屑。
林清面上淡笑,心下卻疑惑,蕭貴妃,那不是三皇子陸曄的母妃嗎?她找她……莫不是為了流言之事?
小宮女見林清未回應,也未起身,頓時很不滿地提高嗓音道,“請林小姐移步!”
“煩請帶路。”林清起身對小宮女道。
魏帝的後宮有三位貴妃,其中以蕭貴妃最為得寵,除了魏後,後宮就屬她最春風得意了。但是細細比較起來,蕭貴妃比魏後更得寵一些,她的兒子陸曄如今正是魏帝的心頭寵,十有**就是以後的太子。
而魏後所出的陸離,已早早被魏帝封了王爺,也就意味著與皇位無緣了。剩下一個七皇子陸治如今也才十五歲,無論從學識還是能力上而言,都沒有陸曄耀眼。雖魏後對陸治很嚴格,也報了很大的期望,但是,一個人的天賦是定的。陸治就屬于扶不上牆的那種。
所以,如今後宮最得勢的應該是蕭貴妃!而蕭貴妃的娘家簫氏家族也是門閥世家,魏帝對其及其倚重,這也是蕭貴妃在後宮得勢的原因之一。
林清跟著小宮女一路到了御花園,遠遠就看見一身紫色貴妃服飾的中年女人坐在亭子里,賞著亭子外新開的臘梅。
亭子外,站著四個粉衣宮女守在兩旁,雖同是粉衣,但是衣服卻不如領林清前來的這位宮女的華麗,因此,林清便知道領她來的這位小宮女是蕭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了,怪不得看人都是鼻孔看的。
“娘娘,林小姐來了。”小宮女稟告道。
蕭貴妃從臘梅枝頭移過眼來看向林清,“那便過來吧。”她臉上神色淡淡,沒什麼表情。
林清心中苦笑,這宮中,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一個個都是用鼻孔看人的,傲慢的很。
林清上前屈膝行禮道,“小女林清,見過蕭貴妃。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蕭貴妃抱著暖手爐,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清,淡淡道,“免禮吧。”
“謝娘娘。”林清站起身來,見蕭貴妃緩緩坐下,卻沒有讓她坐的意思,便也只能站在那里,等蕭貴妃的下言。
“玉炎,去將暖爐拿來,熱壺茶水來。”蕭貴妃對剛才領林清來的小宮女吩咐道。
小宮女玉炎應道,“是。”然後就轉身快步離開去準備了。
蕭貴妃這才打量著林清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語氣中是與那叫玉炎的宮女一樣的不屑。
林清抬起頭,蕭貴妃瞧了一眼後,“你可知坊間關于你和曄兒的流言?”
“林清近一月來臥病在床,並未出門。所以不知什麼流言。”林清回答道,她就知道,蕭貴妃找她來,十有**為的就是此事。
蕭貴妃冷笑,“好一個臥病在床,並不知道!”她眸中冷冽,見林清越是這般淡定,她越是生氣,“那這還真是無風起浪了!”
“林清確實不知。”林清依舊不卑不亢道。
蕭貴妃怒目而視,“林清,本宮在後宮也待久了,什麼手段沒見過?你最好給本宮收了你那無處安放的春心,曄兒不是你能配的上的!”她知道她家曄兒的心思一向在程立雪身上,哪會有功夫去招惹林清,如今這留言傳出,一定是林清暗地使的手段,才讓這謠言四起。真是看不出來她清清秀秀的外表下竟是有這番心思和手段。
林清一听蕭貴妃的這話,就知道蕭貴妃分明就是已經認定了這謠言是她故意讓人傳出來的了,這麼說的話,她委實是冤枉,她抬眼問道,“娘娘何時看見林清對三皇子有情了?坊間謠言四起,林清的名譽也是受損,娘娘何故覺得林清會因為此事受益呢?再說了,三皇子一門心思在誰身上,娘娘怕是比林清更清楚一些。”
蕭貴妃一听林清這般反問自己,並且說她的名譽因為與曄兒扯在一起而受損,這讓蕭貴妃頓時勃然大怒,“放肆!還不給本宮跪下!”
林清咬牙,但還是摸摸地跪了下去,雖是跪著,但是背卻依舊挺得直直的,沒有一絲絲的狼狽。
不遠處,進了宮後便不見了的陸離恰巧看到了這一幕,雖听不見聲音,但是卻看見蕭貴妃怒指著林清讓林清跪下,陸離看著林清跪著的身影,唇微微抿了起來,快步往亭子里走去。
“見過貴妃娘娘。”陸離在亭子外朝著蕭貴妃行禮道。
本欲發作的蕭貴妃被陸離生生止住了,她見是陸離,便也沒好臉色道,“楚平王,無需多禮。”話是這麼說,但是卻沒有讓陸離進亭子說話的意思。想著陸離問安後便會離開。
哪知陸離卻朝亭子里走來,“貴妃娘娘真是好興致,這麼冷的天,坐在這亭子里訓人,火氣很大呀。”
“楚平王哪里的話!”蕭貴妃沒好氣道,“坊間關于她與曄兒的流言四起,已經人盡皆知了,她竟然說她不知道!這不是在和本宮狡辯嗎?”
“人盡皆知?”陸離淡淡道,“那可巧了,本王也不知道這事兒呢。依照貴妃娘娘的這推理,本王豈不是也在和娘娘狡辯,本王是不是也要跪在這里呢?”陸離說著看了眼跪在他身邊,後背筆直低著頭的林清。
林清聞言頭微微一抬,本是想看向陸離的,但是卻想到自己正跪在這里被責罰,于是便又將頭垂了下去。只是心中卻是溫暖如春。
蕭貴妃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這陸離分明就是在和她唱反調!但是面上還不好發作,便繼續道,“不知道也就算了,這丫頭竟說將她與曄兒扯在一起損了她的名譽!你說該不該罰!放不放肆?”
“她一個深閨女子,與三哥被傳謠言,自是名譽受損,這說的並未有錯,娘娘不替三哥安撫一下她,何故還要責罰?”陸離面色冷峻,不苟言笑,但是句句都是向著林清的。
林清聞言抬眼看向陸離,“謝王爺這般明理。”然後看向蕭貴妃道,“娘娘明察,林清與三皇子並不熟識,更不必說林清會有情于三皇子了,還請娘娘明辨是非。”
“放肆!”蕭貴妃大怒,竟然有人敢這麼直接地頂嘴于她,說她不分黑白,不辨是非!真是活膩歪了,她隨手就拿起將玉炎剛給她倒的滾燙的茶水,連杯帶水的朝林清迎面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