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氏身後不遠處的連廊的陰影中,前來尋林清適才遺失的帕子的白芨,恰好將徐氏和林管家的話听了個清清楚楚,白芨將剛撿到的帕子緊緊地捏在手里,眼中滿是殺意地看著徐氏和林管家,直到他們離開,她才轉身回了湖心小築。
翌日。
林清剛用過早飯,林獻的人便來湖心小築傳林清前去大廳議事。林清冷笑,議事,能議什麼事?還不是林毓出嫁的嫁妝之事嗎?連她兄長,林府的大少爺娶妻送的聘禮也沒這麼用心吧?
心寒歸心寒,林清還是隨著來人去了大廳。
她到時,林獻,徐氏,林毓,以及林老人人都已經到了。就差她和林彬了,她前腳剛進大廳,林彬後腳也到了。
“女兒拜見父親。”林清屈膝行禮問候道,然後又轉身朝林老夫人行禮道,“孫女拜見祖母。”
林獻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林老夫人慈笑著招手讓林清到她身邊去。
林彬也站在大廳中央拱手行禮道,“見過父親。”他說完又轉身笑著對林老夫人道,“孫兒拜見祖母~”
“人都到齊了,咱們說正事吧!”林獻端坐在大廳主位,說話間目光從林清和林彬身上掃過。
林清和林彬見狀相互看了一眼,相視一笑。兩人都明白,他們父親要說的正事其實也不過就是給他們說的罷了,所謂何事,他倆心中也是不言而喻。
“彬兒的大婚吉日是這個月的十八,也就是十天後。府中也要開始忙起來了,彬兒也要上心才是。”林獻看著林彬說道。
林彬點頭,“父親所言極是,兒子定是會上心籌辦。”
林獻點了點頭,接著道,“彬兒大婚之後,緊接著就是毓兒出嫁的事了,寧王府送來的吉日是這個月的二十六。日子也近了。”林獻說著看向林清,“所以今天聚集在一起,也是為了說說毓兒嫁妝之事。”
林清看向林毓,只見她坐在她母親身邊,滿臉嬌羞,眼中還帶著某些期待,果然愛情是滋補人的好東西,這才一段時間不見,竟覺的林毓水嫩了不少,眉眼間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女人媚氣。
女人?林清挑了挑眉,莫不是林毓和陸文元兩人已偷偷巫山**了?
林毓抬眸發現林清正看著她,便揚眉得意地給了林清一個十分得意又十分神氣的眼神,是炫耀,也是挑釁。
“獻兒,既是要說毓兒嫁妝之事,那你先說說你是怎麼打算的?”林老夫人端著茶杯,有一下沒一下地用茶杯蓋子捋著浮在杯面的茶葉沫問道。
還未待林獻說話,徐氏就搶先道,“回老夫人的話,妾身和老爺商量後覺得,寧王乃是當今聖上的弟弟,小世子更是聖上的佷子,這嫁妝自是不能太輕簡了。”徐氏頓了頓,笑著道,“這嫁妝太少,毓兒嫁去寧王府受奚落就不說了,單單是我們林府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林老夫人問的是林獻,徐氏卻搶言,林老夫人很是不悅地將茶杯往桌上一放,看向徐氏道,“那你覺得這嫁妝該怎麼辦才合適?”
徐氏並未察覺到林老夫人的不悅,依舊笑道,“妾身和老爺商量後覺得,也不用太豐厚,就按嫡女的標準走就是了。”徐氏說完怕林老夫人不高興,于是又趕緊接著道,“畢竟毓兒是嫁給寧王府做世子妃,給我們林府顏面上爭了不少光呢。按嫡女的嫁妝出嫁,寧王府面子上也好看不是?”
“嫡女的標準?”林老夫人笑了,“那給毓兒以嫡女的標準出嫁了,清兒又該如何?你當真以為你家老爺是貪官污吏,家藏萬金吶?”
徐氏趕緊解釋道,“妾身自是知道老爺清廉,不過,當年姐姐嫁進林府時的陪嫁可是不少呢,姐姐也就清兒一個女兒,也不妨將毓兒當做女兒,將那些嫁妝給毓兒分上一半……”
“你放屁!”
徐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老夫人破口大罵給打斷了,林老夫人顯然被徐氏的這番話給氣著了,手顫抖個不停,大口大口地出這粗氣。作為有教養,出身名門的林老夫人,‘放屁’這詞已經是她能說出的最大極限的髒話了。
“母親也別生氣,纓�留下來的嫁妝不少,即便是給毓兒分上一半,清兒不也還有一半,到時府中再添置一些,定也不委屈清兒。”林獻此時也出聲說道。
看來徐氏還真是和林獻商量好了呢!
林彬聞言臉上頓時冷了下來,他父親的這話實在是偏心了,雖說清兒出嫁時,單他為她準備的嫁妝都夠她風光的了,但是作為父親卻這般說,實在是讓林彬听不下去了。
林清眼中也是泛著冷意,雖知道父親偏心,卻沒想偏心到這種地步。
‘啪!’林老夫人怒拍著桌子道,“你還說的真是好听!纓�的嫁妝,那是她遺言說了留給彬兒和毓兒各一半的!你如今竟想給毓兒分一半?你也說的出口!當年若不是你和徐氏的事情,纓�能那麼早就去了?!你如今竟還給她的東西打主意!”
林彬此時也忍不住了,“徐姨娘,你剛才說我母親就清兒一個女兒,不妨將毓兒當做女兒,這話,你問過我母親了嗎?我母親的嫁妝有三十處鋪子,二十畝良田,五處宅子,十箱珠寶。這三十處鋪子中不乏古玩鋪,字畫鋪,藥鋪,隨便哪個都賺了不少錢。”林彬頓了頓,“徐姨娘,你臉也是夠大的,竟敢將手往我母親的嫁妝里伸!”
“彬兒!”林獻怒斥道。
林彬還欲反駁,林清卻站了出來,冷聲道,“父親,自古長幼有序,嫡庶有別,您若是非要以嫡女的排場來安排姐姐的嫁妝的話,就是不分嫡庶,不明尊卑!一個洗腳丫頭生的孩子都能以嫡女的標準出嫁妝,豈不是貽笑大方?”
林毓滿臉怨恨地盯著林清,似是要將林清撕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