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去世的早,從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巨大悲痛中回過神後,蓯大伯開始對蓯兆啟千依百順,要星星絕對不給月亮。
漸漸地,蓯兆啟被徹底慣的不成樣了,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會,幾年前之所以能上大學,還是找蓯藎幫的忙。
身為蓯家的長輩,讓他去找蓯藎幫忙,當時是有點面子上掛不住的,卻也沒有辦法,b市大學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他,蓯藎是這個學校的校董,分數線達不到錄取分數,只能找蓯藎幫忙。
那是蓯大伯,第一次開口求蓯藎。
他本以為蓯藎會以給他的股份為要挾,逼著他每年不再白拿蓯氏的分紅,哪想到,蓯藎什麼交換條件都沒有,直接給蓯兆啟安排了一個名額。
至于蓯兆啟能不能順利修完所有學分,拿到畢業證書,她也明確和蓯大伯說過,這些她不會去打招呼,要看蓯兆啟自己的真本事。
蓯大伯看蓯藎能不需要任何條件免費安排蓯兆啟入學,已經感恩戴德,哪里還敢要求更多。
時間飛快,轉眼蓯兆啟就到畢業的時候了,說起來也是奇怪,明明蓯大伯托他那些老朋友給蓯兆啟找了份每天只要喝茶看報紙的輕松工作,哪想到蓯兆啟四年大學一上,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他反對爺爺的安排,更表明決心,混日子的工作他是不會去的,他的志向是能夠進入蓯氏成為里面的一員。
還說什麼,要報答當年蓯藎幫他被大學錄取的恩情,一定要在蓯氏干出一番名堂。
為此,蓯家大伯不知道勸說了自己孫子多少次,蓯氏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蓯藎更不要他去報答什麼,
可是,蓯兆啟四年大學一聲,變得異常有主意,他清清楚楚地告訴蓯大伯,他會堅定自己的注意,絕不改變。
蓯家雖說看著人丁還算興旺,真是蓯大伯那一脈傳承下來的,也就只有蓯兆啟這根獨苗了,蓯大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背著他已經打過電話給蓯藎。
對蓯兆啟要來蓯氏上班,蓯藎並沒在電話里多說什麼,蓯大伯明白蓯藎的意思,上大學,她可以幫上忙安排,大學嘛,畢竟是每個人學習的地方。
然而企業就不一樣了,企業要求每一個崗位,每一個員工都必須是能為企創造價值,蓯兆啟如果是抱著混日子的心態,或者不夠蓯氏入職的條件,蓯藎肯定不會要他。
事實上,當年蓯藎雙親因為車禍意外去世,蓯藎已經頂住所有壓力,把整個蓯氏牢牢掌握在她自己手里,在經過這些年,她令人意外的商業頭腦和手腕,蓯氏,那些同樣姓蓯的人,影響不到分毫。
眼前,蓯大伯听蓯藎這樣反問他,馬上思量到自己孫子,心里打了個咯 ,立刻接上話,“我覺得張奇剛才說的很對,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早就是戀愛自由,婚姻自由,我們不應該干涉。”
頓了頓,又說︰“我出門的時候,老婆讓我幫著帶瓶醬油回去,她等著做紅燒肉呢,沒什麼大事,我先走了。”
蓯家大伯在一秒鐘變身成愛妻號後,說到做到,真的朝會議室外面走去,臉上全是買醬油的決心。
坐在門口那個,很榮幸被張奇熱水潑到那個蓯叔叔,看平時說話最有權威的大堂哥要走,一下子慌了神,他要走了,讓他們這些堂哥堂弟怎麼趁機索取到更多蓯氏股份?
所以,蓯大伯身為這些堂兄弟里的老大哥,絕對不能就這麼走了。
“大哥!”蓯叔也顧不上形象和面子上,撲上去就抱住蓯大伯的大腿不放,哀求道,“大哥,事情還沒解決,你可不能走啊!”
看蓯大伯停下腳步,那個蓯叔又下猛料道︰“大哥,你再想一想兆啟,如果真的是為了他,你現在更不應該去……”
眼楮余光瞥到蓯藎,聲音刻意壓低不少,“買醬油。”
買什麼醬油啊,把蓯氏的股份多搞一點到手上,不要說買醬油了,買下個醬油廠,天天把醬油倒著玩都可以。
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蓯大伯猛地回過神,是啊,為什麼現在兆啟想進蓯氏,還要征得蓯藎的同意,還不是因為蓯氏現在當家人是蓯藎。
如果……他們能夠推翻蓯藎,哪怕不再讓她一個人說了算,蓯兆啟不要說進蓯氏工作,想進哪個部門,做哪個職位都沒什麼問題。
這樣一猶豫,他就不急著去買醬油了。
“蓯藎。”蓯大伯轉過身,看著蓯藎,“我剛才好好想了想,在座的各位,畢竟是你的長輩,雖說現在婚姻是自由了,你的身份畢竟和一般小姑娘不同,你是蓯氏總裁,你的婚事,事關整個蓯氏。”
蓯大伯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要有多冠冕堂皇就有多冠冕堂皇,他出爾反爾,完全是為了蓯藎,為了整個蓯氏好。
蓯藎停下指尖轉動的鋼筆,掀起眼楮朝蓯大伯看去。
她的視線剛落到蓯大伯身上,一個聲音已經飛快接上蓯大伯的話,在會議室里響起,“藎藎,我雖然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好,人也不怎麼聰明,卻也听得出來,這些伯伯叔叔們是怕我貪圖你的財產才要娶你,這也太過分了,想我張奇,生在張家,長在張家,雖說我們張家不如蓯家那麼有錢,卻也沒到貪圖別人家產的地步,再說我,好歹也是堂堂三尺男兒,怎麼會吃軟飯?藎藎,你就說句話吧,你相信我?還是相信你這些所謂的關心的長輩?”
張奇話說著,人也已經開始異常氣憤。
蓯藎望著張奇,笑道︰“阿奇,你,我還不了解嘛,至于我這些伯伯叔叔們,我也很了解。”
隨著蓯藎的這句話,又一個蓯叔跳了出來,口氣相當的不善,“蓯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麼不成我們這些長輩還不如一個外人?”
這些年的歷練,蓯藎早不會輕易把情緒外泄,面對又一個長輩的指責,她一側嘴角微勾,面露微笑道︰“四堂叔,要真說起親疏,趁著這麼多堂叔伯都在,還真要好好理一理。”
在座的蓯家堂叔伯都沒說話,張奇走到蓯藎身邊,拉過一遍的椅子,坐在她身邊。
這個細微的動作,那些關注點不在這個上面的蓯家堂叔伯們沒有注意到,蓯藎卻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安全感。
對,她再仔細回味了下縈繞在心頭的那種的感覺,的確是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