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叔。”蓯藎語速平平的接上話,“既然你都說了,他那張臉長得不錯,那又怎麼會一無是處呢,臉長得好,本就是最大的長處啊。”
這些年,外界都在傳蓯藎的各種好——色,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倒是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顧成雷的臉色迅速蒙上一層陰郁,蓯藎可以說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連他也捉摸不透?甚至敢這樣公然頂撞他的意思,而他卻事先一點都沒察覺到。
“你真準備娶他?”顧成雷也不再和蓯藎彎彎繞繞,直接問她。
他剛下飛機,來接他的貼身助理就給他這麼一個消息,還真驚了他一大跳。
蓯藎的結婚對象如果不是張家人,他也不會這麼晚了還急著電話蓯藎。
b市張家,那是什麼背景的人家,現在看著落寞了,到底根基在啊,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都輕易不敢去得罪,蓯藎去招惹干什麼。
蓯藎糾正他話里錯誤,“顧叔,你說錯了,不是我娶,而是我嫁。”
顧成雷連著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壓住心頭怒火,“小藎,今天太晚了,我不想和你就這個問題再爭論下去,明天你到我家里來一趟,剛好這次法國回來,我也給你帶了點禮物,你過來拿一下。”
話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蓯藎根本沒把顧成雷心情不好的事放心上,車很快駛入城市主道,淹沒在來來往往的車流中。
再說張奇,被人逼著停下車的時候,還氣焰囂張的很。
開玩笑,他沒開出去多遠,這還是b市地盤,他姓的又是張,他不囂張誰囂張。
逼停他的人,對他的態度異常的好,好到張三少忍不住摸鼻子,可能是前幾天無聊時,肥皂劇看多了,容易胡思亂想,他好怕這個男人逼停他,是為了劫色。
“我警告你啊,你要膽敢靠近我,我就給點顏色你看看!”張三少先下手為強的恐嚇來人,就氣場來看的話,張三少畢竟是在張家長大的人,還是非常強大的。
來人對張三少的態度異常客氣,听了他的話果真不再靠近了,只是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他。
張三少現在整個人都處于精神緊繃狀態,哪有什麼心事去看一個陌生人遞給他的東西,畢竟欠蓯藎那麼多錢的前車之鑒還在呢,他怕再遇到個踫瓷的,讓他無緣無故又多上一起負債,那就不好了。
錢到用時方恨少啊,從小錦衣玉食,只知道花天酒地,從來不留隔夜糧的張三少,終于切身領會那句話的意思。
來人看張三少真沒接過盒子的打算,很無奈的打開後再放到他面前。
在人這種動物出于本能的好奇心趨勢下,張三少沒忍住,探出頭朝打開的盒子里看了眼。
這一看,他的一張俊臉當即變得沒了血色。
視線在打開的盒子和拿盒子的人之間轉變著,最後的反應是轉身把腿就跑。
太嚇人了。
外面那些傳言果然都是真的,蓯藎比老虎還要凶猛。
猜猜張三少剛才在盒子里看到了什麼?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啦。
就是一只烤熟的童子雞而已。
呵呵,更沒什麼啦。
也就是那只熟的童子雞的兩條大腿之間,插了把很小的刀而已。
關鍵的問題是,刀再小,那也是把刀啊,而且插的地方還那麼的關鍵,那麼的不可描述。
張三少爺看著那只烤熟的童子雞,控制不住地,狠狠地打了個冷顫,“這……雞……是誰讓你送來的?”
明明他已經猜到了,心里也肯定過了,還是心存僥幸地反問道。
來人顯然是被人叮囑過的,對張三少恭敬而客氣,“張三少爺,我們蓯總說,不用告訴你,你也知道是誰送的。”
張奇當然知道。
想他在b市橫向霸道了多年,還沒遇到敢這麼威脅他的人,再加上蓯藎又是他第一個欠債的債主,太容易就聯想到是她了。
“回去告訴你們蓯總。”張三少定了定神,一改剛才的慫樣,伸手拿過童子雞,直接送到嘴邊咬一口,烤的不錯,一口下去,他唇齒留香,“謝謝她的宵夜,知道這個點我餓了,還這麼客氣的送宵夜來,以後啊,宵夜就不要送了,太晚了吃,容易發胖,我還是比較注意自己身材的。”
來人沒有接話,而是定定地看著烤雞被張三少拿走後的盒子,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張三少又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朝著盒子里看了一眼,這一看,就算手里拿的是龍肉,也是一口都不想再吃了。
就剛才放童子雞的地方,隨著雞被他拿起來開吃,赫然可見原來壓在雞身下的一張紙條,上面雋秀有力的寫著八個字,“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張奇雖說讀書成績一直不好,卻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這八個字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如果他張奇再敢逃走的話,蓯藎會讓他變得和手里的這只烤雞如出一轍。
可憐的這只雞啊,不但被人做成了烤雞,而且還被做成只太監雞。
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這件事,對在吃喝玩樂四方面,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張三少爺受的威懾力或者說心理陰影,真的不小。
以至于後來,在他和蓯藎結婚的當天,他多喝了兩杯之後,看到酒席上的那道老母雞湯,嚇得面色驚恐,“我不要變成烤雞,我更不要變成太監。”
參加喜宴的人,一個個心里都笑岔了氣,大局為重,臉上還不得不裝出寬厚的樣子安慰張三少,“不會的,你放心吧,你長那麼漂亮,蓯總不會舍得讓你變太監的。”
話是通過一本正經的表情說出,每一個人的嘴角卻都是在可疑的抽搐,看得出來,他們憋笑憋的也很難受啊。
張三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居然一點沒听出別人話里的嘲諷,端著酒杯又去敬其他人了。
眼前,張三少也是要面子的人,脖子一梗,嗓門響亮的讀出最後四個字,“下不為例?誰怕誰啊?”
“誰也不要怕誰。”一道清潤到和這午夜完全不相符的嗓音忽然響起,而且接的是張三少的話,“蓯某人就是覺得自古以來,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有的人卻想用逃跑來躲避這天經地義的事。”
張三少猛地一听到這聲音,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听錯了,當他听到那比普通女子沉穩很多的腳步聲,就知道不是幻覺,而是蓯藎真的來了。
腦子快速運轉了起來,他努力的在想欠蓯藎的那個數字,大不了就把房子賣了還債。
無奈啊,從來都只知道花錢的他,腦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任何數字。
就在他沉思的片刻功夫里,蓯藎已經走到他面前,這一次,和兩天前那次相遇不一樣,這一次,蓯藎是在鼻尖距離張三少的鼻尖只有一寸距離時,才停住。
一寸的距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張三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蓯藎的氣息拂在他臉上。
不似其他女人那樣都是刺鼻的香水味,也不似其他女人那樣有很難聞的體味,她的氣息,清新冷冽,似薄荷又不是薄荷。
可能真的是張三少在該讀書的年紀沒有好好讀書的關系,文化知識匱乏的很厲害,他絞盡腦汁也找不出形容蓯藎氣息的詞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