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鳶先看到的是她的月白色裙角,池小鳶怎麼看怎麼覺得如此熟悉,抬頭正對上那雙清冷的眸子,頓時愣在原地,是她,居然是她,果然是她,當時涂絨音說到貌若天仙之時,她的樣貌便在池小鳶的腦海中一晃而過,想來也是,她有那麼大的一個密室,又熟知凰嶺地形應當是凰嶺中人。
沐冰彤看池小鳶一眼,扶住涂絨音的肩膀︰“不必多禮,我不過比你早入師門而已。”
涂絨音湊到池小鳶耳邊︰“啊,小鳶,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我的師姐,沐冰彤,”
池小鳶看著沐冰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猶豫道︰“師姐……”
“師父和木長老在里面等你,隨我來。”
“恩好。”池小鳶跟在沐冰彤身後,每走一步卻更多幾分忐忑不安。
整個暮雲洞比想象中的要大上許多,洞內壁光滑整潔,濕潤涼爽,隨處可見攀附的藤蔓和石縫中滲下來的陽光,足以見得整個暮雲洞通風極好,適宜居住。走了一會兒,面前突然出現兩個方向,沐冰彤停下腳步,回頭對池小鳶說道︰“師父木長老在右手邊這一條下棋,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多做打擾了。”
“謝謝。”池小鳶朝洞內望去,除了零零散散破碎的陽光以外,什麼也看不到,看上去好像還有一段路程,池小鳶忐忑不安的走進去,直到洞穴深處,池小鳶才听到棋子敲打棋盤的聲音,還有兩個人的吵鬧聲。
拐了一個彎後,池小鳶才看到兩個翩然的身影坐在一個年數已久的木樁式木桌前一邊拌嘴一邊下棋。
“師父,銀長老。”池小鳶微微行禮示意。
“誒,你來了。”其中一個長著孩童般圓臉的老人看了她一眼,注意力又轉回到棋盤之上,池小鳶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兩個人。開口的那一個身材勻稱,圓臉上依稀分布著些許皺紋,一雙眼楮神采飛揚,吵鬧之間眉毛一跳一跳的極為有趣。另一個,身材偏瘦,臉上皺紋相比之下多了些,眉眼間始終有著幾分笑意,任對方如何雞飛狗跳,始終不慌不忙。
“哈哈,這次可是你輸了。”銀長老笑道。
木長老鼓鼓腮幫子,嘴上仍然不認輸︰“切~那是我怕你輸多了,故意讓著你。”
銀長老揮揮手︰“行了行了,你的徒弟還等著你呢。”
“奧~差點把她忘了。”木長老站起來,把手背在身後,走到洞穴的一個角落,回頭看了看池小鳶,“有話就說吧。”
池小鳶走上前,跪下,把扇子放在手中舉過頭頂︰“師父,這把玉扇……物歸原主。”
“歸原主?”木長老笑道,“孩子啊,你要歸原主,這把扇子的原主也不是我啊。”木長老走開,“這把扇子,是我師父當年贈與我的,你今個運氣好,我送你了。”
池小鳶抬頭,將扇子握在手中,有些不解的望著木長老,猶豫再三才開口道︰“師父今日可是故意的?”
木長老走到一個燭台前,吹了吹燭台上剛剛滴落的蠟淚,扶住燭台,“什麼故不故意的,我可听不懂你說的是什麼,誒,丫頭,那把扇子你可要拿好了啊!拿穩了啊!”木長老突然拔高聲音,像是怕池小鳶听不到一般,話音剛落,池小鳶就看到木長老轉了轉燭台,突然之間自己腳下的石塊開始晃動,然後便迅速消失。池小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毫無征兆的往下墜,還未等池小鳶尖叫聲出口,池小鳶便落到坑底。
“啊,好痛啊。”池小鳶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膝蓋,這才反應過來是師父故意引自己入的坑。好歹地下透著大片光亮,不至于全黑,池小鳶借此大略的掃了一眼自己所處的境況。
緊接著,木長老的聲音便從頭頂傳來,穿過石壁,回音重重︰“誒,你還活著嗎?”
“……”池小鳶勉強地回答道︰“還活著。”
“那就好,誒,這個可是我精心研究的暗室,里面機關重重,我總算找到人可以幫我試驗一下了。誒,那個我看你反應夠快,那就看看有沒有我的機關快嘍。結束了記得叫我啊,我再開下一輪。”
“什麼?”池小鳶有點懷疑,這真的是自己的師父嗎,自己也沒跟他結過什麼仇啊。
木長老又提高一個分貝大喊道︰“沒什麼啊~玩的開心啊~飯點我叫你啊~”
“……”
池小鳶抬起頭,看著頭頂的洞口慢慢合死,不祥之感油然而生,池小鳶剛剛站定,嗖的一聲響起,一枚暗器迅速飛向池小鳶,池小鳶迅速判斷出暗器方向,鎖定它的位置,看著暗器在距自己幾米遠的地方突然加速,池小鳶目光一凜,立刻旋身躲避,心想,這還真是說來就來啊。
“嗖,嗖,嗖……”銀針劃破空氣的聲音刺痛了池小鳶的神經
如果第一個是試探的話,那麼現在就來真的了。不過,這還是真的……多啊。
不一會,池小鳶就顯得有些手忙腳亂,暗器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池言晨額頭上慢慢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一個不小心一枚銀針便刺中池小鳶的肩膀,池小鳶一皺眉,剛想要拔出來,卻發現它早已消失不見,來不及多想,池小鳶又陷入新的一輪攻擊中。
暗室之上,銀長老與木長老依然對坐下棋,又過了許久,銀長老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今日為何要收那孩子為徒。”
“不是你說的嗎,這孩子成績不錯。”木長老專心的看著棋盤,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少騙我,你騙誰可騙不過我。”銀長老看了一眼他的模樣,便知他說話並不走心。
好久的沉默之後,木長老嘆了一口氣,似是漫不經心道︰“這孩子命格異于常人。”
銀長老一愣,他一早就知道木羽有佔卜之術,可以看到一般人的命格指向,他一直以來不輕易佔卜,莫非是他如今感應到了什麼︰“如何異于常人?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不到,這個孩子的命格,空白。”
銀長老執棋子之手停在半空中,片刻後才緩緩落下,往常看不到命格的人,通常有兩種情況,要麼非尋常人,如他們一般,要麼就是有人故意在其身上設法封印了她的一切。無論是哪一種都與凰嶺的人脫不了關系,能封印旁人命格的人,除了凰嶺里的人,恐怕非常人能辦得到。
隨後二人的對話便停止,只留下棋子落盤之聲,這種事情,不好決斷,唯一的方法,便是將池小鳶留在凰嶺,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