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辰忍不住笑道︰“對,就是你。”
池小鳶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滿是那晚那雙深邃至極的眼眸。
“其實,我們家少爺沒那麼可怕,你也不必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龍辰揚揚眉毛,好笑的看著池小鳶,這樣的反應,他還是頭一次見。換做是哪家小姐知道了,哪個不是樂開了花。
“好。”池小鳶點了點頭,他家少爺什麼樣,她又不是沒見過……
龍辰拍了拍池小鳶的肩膀,以示安慰︰“走吧,你也累了大半天了,我帶你去你自己的房間。”
池小鳶心不在焉的跟在後面,默默的嘆息道︰人生啊,永遠是這樣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從此之後便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夜色漸濃,月光穿透窗欞,盈滿整個院子,他站在窗前,一身暗花細絲長衫在月光之下顯得他原本就氣宇不凡的身姿更添幾分風雅,幾分英氣。他的眼眸幽深,眸光閃亮,像是晴朗之夜的夜空一般深不可測,那幽深隱藏著莫名的力量。
“少爺,凰嶺收到消息,嶺主和各大長老應允了池小鳶明日補全拜師禮即可入嶺。”百里穹野身後的男子恭敬地說著,目不斜視,眼眸中則是與生俱來的剛氣。
百里穹野聞言,卻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
“恕屬下多言,事到如今,池小鳶還沒有被取消入嶺資格,疑點頗多,枉費公子的一番心思。”
百里穹野微微一笑︰“有貴人相助,自然一切順利很多。她的背景,可有進展?”
“池家長女,除了五歲那年被人挾持,失蹤了近兩年的時間,這一段時間是空白以外,其余的與從前一般無二。”
“可有查到她的武功從何而來?”
男子微微有些遲疑,還是照實回稟道︰“所有的信息都顯示她,不會武功。”
百里穹野看著窗外的一片清輝,道︰“這麼多年,她倒是善于隱藏。”
“那三日後是否需要屬下在暗中照應。”
“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擔憂。”他淡淡道,“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吧。”
“是,屬下告退。”
掩門聲微不可查,百里穹野依舊凝視著窗外滿地的清輝,眸光微閃。
與此同時,同樣的夜色之下,池小鳶輾轉難眠,赤足下床,慢慢的打開窗,隨即,一片清輝落地……
翌日,凰嶺層層大殿之上,嶺主坐于中央,其余六位長老分坐兩側,傳言中的八位長老僅有六位,風長老與土長老常年鎮守方界山,鮮少露面。
由于凰嶺地勢高,四周煙雲繚繞,青山蔥郁,悠遠寧靜,倒頗有幾分仙境之感。
池小鳶遠遠地跪在台下,而凰嶺其他弟子都有序的站在自己的地方,凰嶺弟子少說也有近千人,而一直是凰嶺皇家、官宦子弟、鳳谷城的佔九成以上,雖是如此,考核也絕不會比對外地的弟子考核的容易半分。只不過是外地少有人知曉凰嶺此地罷了。
“你可知錯!”突然一聲洪亮有力的聲音遙遙的從殿上傳來,那聲音仿佛穿破蒼穹,從天而降,池小鳶一時間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池小鳶沉聲道︰“小鳶知錯。”
緊接著,有一個聲音悠然的傳來,與剛才的聲音不同,此聲音卻帶有幾分刁難之意︰“你,何錯之有啊?”
“……”
池小鳶低著頭,沒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知道的弟子紛紛相視交換眼神,都很清楚這聲音的主人便是那位極愛刁難人木長老。整個凰嶺上下都知曉這位長老以“瘋癲”聞名,整日游手好閑,久居銀長老的暮雲洞里。這麼多年,門下沒有一個弟子,算下來原因有二︰一是因為他懶于教導,二便是因為沒有人敢拜他為師。曾有一次,銀長老故意塞給他兩名弟子,想要借此逼他離開自己的暮雲洞,誰想竟把那兩名弟子活生生嚇跑了。
正當眾人默默地為池小鳶捏了一把汗時,池小鳶清脆明亮的聲音便從台下傳來︰“小鳶半路遇險,未能按時參加拜師禮,有負各位長老期許,但事發突然,實非小鳶所願,如今小鳶甘願承受各長老責罰,以示誠心,希望各長老給小鳶一次機會,如有將來,小鳶定不負所望。”
“原本你被選入我門下,當由你的師叔教導你,收你為坐下弟子……”另一個莊重威嚴的聲音傳來,這位則是規矩頗多的水長老,多年前出身醫學世家的水家,大約是常年行醫的嚴謹所致,他一向是以嚴苛著稱,門下學醫的弟子足有幾百人,雖然所攻方向不同,但各個精通醫術,妙手回春。
“但是,如今你壞了我的規矩,雖然念你無意至此,但也不可以為你破例。希望你能明白。”
“小鳶明白。錯在小鳶,小鳶理應承受一切後果。”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池小鳶的內心卻是在不斷的掙扎著,不是吧?她不是要離開凰嶺回江南池家吧,可是眼看日子越來越近了。倘若今日她離開凰嶺拜師失敗,她豈不是要回去成親?那明年她能否來凰嶺赴十年之約,還是很大的一個問題。
各大長老原本心有不滿,看這個孩子知書達理,舉止落落大方,又是事出有因便對池小鳶增添了幾分好感。但是無奈水長老婉拒,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大殿之上,銀長老拿著池小鳶的推薦信,笑著搖搖頭,用僅有他們七人能听見的聲音說道︰“可惜嘍,這孩子的考核成績還不錯啊,我已經很多年都沒看到過這麼好看的成績了,哈哈,可惜嘍,可惜嘍。”
水長老敲敲座椅扶手︰“無規矩不成方圓,銀老,你也是知道我的。”
金長老接上話︰“知道知道~你門下那麼多弟子,一個壞了規矩,那不全亂了。”
“金老,你的弟子可是比我的多。”
“所以我知道嘛,不過我們習武之人,不像你們文人還得弄些條條框框,我對我的弟子向來都是以武力解決問題,哈哈,簡單粗暴,我喜歡。”金長老爽朗的放聲笑道。聲音傳到殿下,讓眾多金長老的門下弟子登時打了個寒顫,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