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醒來時發現自己一只手搭在蕭文言的胸膛上,一只腳搭在他的大腿上,腦袋湊到了他的頸窩,整個人幾乎都壓在他的身上,我頓時有些小羞澀,上輩子我沒交男朋友,所以也沒有體會過戀愛是什麼感覺,從來沒有跟男生這麼親密過。大早上一醒來就能看到這麼一個帥哥,還真是讓我心情愉快。
我悄悄地起了床,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屋內,盡管我知道他其實清醒著。我去了廚房開始做飯,然後把燒好的水打了一盆給他漱口洗臉。待我又伺候完他,準備出屋的時候,他突然叫住了我︰“溫姑娘,我想沐浴。”我一听,是啊,雖說現在是初秋的季節了,但從我救了他帶到這兒,他也好幾天沒洗澡了,可是咱家沒有衛生間啊,連個洗澡用的木桶都沒有,我想了想對他說道︰“沒問題,可是我得先買個木桶回來。”
他上下打量著我,然後說︰“那溫姑娘是如何沐浴的。”
我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我越來越看不懂他了,就連情緒,他也隱藏得越來越好,或許我從來就沒有看懂過他,我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他這是在關心我,但還是回答道︰“我都是在河里拿個皂角搓一搓就可以了。”
他愣了下,似乎在驚訝我的如此不講究,絲毫沒有身為一個女人該有的品質,開口說道︰“你還真是在下見過的,最為奇特的姑娘。”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出門買木桶去了,上次賣草藥就只剩下五百文銅錢了,現在的1兩銀=1貫銅錢=1000文銅錢=300元人民幣,也就是說我又沒剩下多少錢了,我本著節約的品質,沒有去鎮上的集市,而是去了相對比較便宜的村子里。其實不管是鎮上還是村子,我都不想去的,我不喜歡跟別人有太多的接觸。
一路上,我都懷著忐忑的心情,因為村子里沒有人喜歡我。所以我也從不與他們接觸。
終于,在臨近下午的時分,我趕回來了,放下扛回來的大浴桶後,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廚房給蕭文言做飯去了,現在已經快下午了,他一定餓壞了,等我做好飯端上桌時,他掃了我一眼,並沒有下床來,自從如廁事件之後,我就只是晚上睡覺時把他的手腳全都鎖起來,白天時就只鎖住他的一只手腕,鎖鏈有1。5米長,他也能有一定的活動空間。
我見他不動,便叫了聲︰“吃飯了,”然後見他慢悠悠地下了床,踱到飯桌旁,端起了碗,我見他要開吃了,便轉身朝屋外走去,可還沒走出屋子,身後便傳來一陣碎裂聲,甚至有些砸到了我身上,我看著一地的碎片與飯菜,拿出掃帚打掃干淨之後便抬腳走了出去,可一出門,我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想我還是不夠堅強的。
我坐在台階上,一坐就是一下午,等我回過神來之後,已經是晚上了,我開始想是不是該放了他呢,可是放了他之後我要怎麼辦,我如此孤獨著,為何就沒有人來憐憫我,為何就沒有一個人來給我救贖。
晚飯我沒吃,也沒做,藥我也沒有給他熬,洗臉洗腳漱口我也沒伺候他,我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眼楮,轉身進了屋子。他坐在床的一邊,我沒有理會他,也沒再完全鎖住他,躺在床的另一邊閉上眼楮就開始睡覺。
“你為何一身狼狽地回來這麼晚,明明會武功。”蕭文言突然就開口說道,聲音平靜地好像之前發火摔碗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那你又為何發這麼大脾氣。”我反問道,其實我是知道答案的,他終是忍受不了被別人掌控,被別人圈養的日子。
“我不是你相公,你也不該如此禁錮著我。”他捏著我的下顎說道。
“可是你逃不掉的,這輩子注定是我相公。”我摸摸他的腦袋以示安撫。
他冷冷地看著我,轉了話題問道︰“你的木桶買回來了嗎。”
“買回來了,就放在院子里。”他該是听到了聲響,但我還是回答了他。
“那你買個木桶遇到什麼事了?”他接著問。
“你真想知道,”不等他回答我便接著說︰“那好,我告訴你。”
今天早上,我揣著幾十文銅錢,去了村子里一個做木工的家里,雖然我沒怎麼跟村里人接觸過,但我幾乎每天都坐在屋頂上看著下面的村子,所以哪家做什麼的,在哪個位置,我都是知道的。我在村門口停留了好一會兒,才一咬牙沖進了村子,直奔那木工家而去。
那男人轉過身看到我,嚇了他一跳,連著後退了好幾步,直拍著自己的胸膛喃喃自語著︰“哎呀,媽呀,從哪兒跑出來的,這是人是鬼啊!”
我見把人家嚇了個不輕,連忙開口道︰“大叔你別怕,我是人的,我就是來買個木桶回去。”然後那大叔听了,就打著顫帶我去屋里挑選木桶了,我最後以十五文的價格買到了,是挺低的價了,我在想那大叔是不是還在驚嚇中。
于是買到後,我並沒有施展輕功,怕再把他嚇一次,我走了一段距離,還沒走出那屋子的視線範圍外,便看見迎面走來一位大娘,我努力把木桶舉著好遮住我的臉,可那大娘還是很熱情地跟我打招呼︰“姑娘,來買咱家木桶啊,歡迎下次再來啊!”
我連忙應了一聲,抬腳就走,可這大娘真是有一顆好奇的心,看到我的面容之後,後退一大步喝道︰“哎呦喂,這是何方妖孽!”然後從懷里掏出一符舉著擋在自己身前,還念著咒語。此時,我突然很懷念蕭文言見到我時那淡定的樣子了。
村民听到響動之後都紛紛前來看個究竟,不一會兒就圍滿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甚至最後連村長都驚動了,我很是無奈啊,我是可以扛著木桶一走了之,可是他們似乎見我沒什麼攻擊力,于是抱著木桶不放,我要是硬來會傷到他們的。于是就這麼僵持著。
很快人群中便有人叫道︰“來來來,村長來了,都讓一條道出來,”接著對村長說道︰“您看我們捉到一個妖孽,該如何處置。”
我原以為村長會是白胡子老頭才對,可眼前這個卻是個清秀的少年,這是村長。那少年村長上前看到我,也被嚇了一跳,望著我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接著他開口安撫群眾說道︰“大家都別爭執吵鬧了,這是個姑娘,不是什麼妖孽的,大家不必如此驚慌失措,”我一听他這話,果然還是明白事理,看他這個樣子像是個書生。接著他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姑娘應當是住在那半山腰的人,”村民听他說完,都驚懼地往後退,甚至把孩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口中喃喃道︰“那個傳說中的不祥之人。”
我把頭埋得更低了,見他們都退開了便想施展輕功走了,可是那少年村長卻上前抓住我的木桶不放,“姑娘要走可以,可這木桶不能讓你帶走。”
“為何,我這是付了錢的。”我很疑惑地問道。
“這是祖訓,姑娘還是放手吧,我把銅錢還給你。”少年村長一點沒有退讓的意思。
這讓我很為難,好不容易才用這麼低價買到手的木桶,真要還給他嗎,我們就這樣在這種似乎要掐架的氣氛中僵持著,也不知道是哪個村民先忍不住了,朝我扔了一個石頭,然後他們就像是瘋了一樣,都跑過來圍著我拳打腳踢,我憤怒了,我這麼小心地不傷到他們,可他們卻如此對我,于是我運氣向外一震,村民都被我震趴在地上,我輕輕一提氣運起輕功就走了。
蕭文言听我說完沒有開口再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