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听我解釋啊,三娘一定是睡糊涂了,我們兩是真沒什麼!”本還指望著三娘來了,說說兩句,這是就算是過去了,誰知道三娘來了這麼一出,只怕這事今日是翻不了頁了,又忙著向三娘使眼色,三娘瞧見了卻也不回應,穩穩地坐在了弄瓦身旁的空位上。
“各位可還是不餓?昨夜折騰得有些晚了,今個兒醒了肚子里是餓得急了,奴家也就不客氣了。”說罷,舉箸而食,優雅的姿態與剛才言行的輕挑有了一個鮮明的對比,話語里那呼之欲出的潛意思,讓沈歌子霎時羞紅了臉。
弄瓦看著三娘吃得歡快,自己卻急得滿頭大汗,最後還是沈青書打破了這麼一個僵局,“在下沈青書,敢問姑娘芳名?同甦弄瓦到底是什麼關系,還望姑娘大度如實回答。”沈青書此刻神色淡然,又變成了平日里的謙謙公子,讓人瞧著無一絲不妥。
三娘听見沈青書問話,緩緩放下了筷子,拿出羅帕擦了擦嘴角,才面帶微笑地回應道︰“往日里大家都喚奴家一聲三娘,奴家與甦小哥的關系,想必你們也都知曉了,只是冒昧一句,沈公子與甦小哥又是個什麼關系呢?”
沈青書臉上微笑未曾消失過,“是在下冒昧了,我乃是弄瓦的兄長,因是我的管教不嚴,才讓弄瓦多有冒犯,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只是想問一問三娘可有什麼想法?應盡的責任我們定然不會推諉。”說罷,又淡淡的看了一眼弄瓦。
接收到沈青書眼神里的信息,弄瓦只能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三娘又才開了口,“沈公子嚴重了,奴家與甦小哥是兩情相悅,既然沈公子今日瞧見了,也願意開這個口,那奴家也拉下臉子來說一說,不念其他,只念著沈公子為證,成全奴家與甦小哥,可好?”
弄瓦听到這話,心里更急了,三娘這是要鬧哪兒出呢?趕在沈青書開口之前弄瓦出了聲,“青書,我所言非虛,三娘也在同你們玩笑話,莫要當了真。”話音剛落,又轉頭看向三娘,懇切道︰“三娘,你且莫要再尋開心了,婚姻大事豈可兒戲?這事兒可萬萬不可作了玩笑話啊。”
沈青書沒有回答三娘的話,循著弄瓦的搶白有多看了三娘幾眼,弄瓦神情動作皆不像是在做戲,倒是這三娘,眼神里卻處處透著不對勁,難不成真是自己誤會了?靜觀其變,先瞧瞧三娘怎麼回應。
听著弄瓦的話語,三娘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甦郎,你就這般沒良心?昨個夜里還溫言惜語,怎麼一覺睡醒,就這般對奴家,奴家可是傷心得緊。”說罷,竟當著眾人的面嚶嚶啼哭了起來。
這一哭,徹底讓弄瓦沒了轍,這不明擺著是自己負了她嗎,弄瓦一時間也是欲哭無淚了,在旁邊一直毫不言語的谷雨生卻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幾步便走到弄瓦面前,伸手一把將他的耳朵給擰住了,疼得弄瓦哇哇大叫,“阿生,疼!”
谷雨生卻毫不理會,只是擰著弄瓦耳朵便不曾放手,就這樣硬生生地擰著他耳朵,將他帶到了門外,谷雨生的動作讓眾人皆是為之一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弄瓦被他帶了出去。
將弄瓦一直帶到酒樓外的小巷里,谷雨生才放開手,弄瓦早已是被擰得淚眼汪汪,瞧著弄瓦這般可憐模樣,谷雨生心中的氣憤是不打一處來,“哭!哭什麼哭!我倒是不曉得,你竟然還有這麼一個癖好,可真是好啊!”
谷雨生憤怒的語氣讓弄瓦不由得為之一震,生怕下一秒谷雨生便要揮起拳頭來,“阿生,你曉得啊,我怎麼可能與她有些什麼?”慌忙解釋道。
“我怎麼可能不曉得,今早那一幕大家也都是瞧見了的,就算我知曉你的身份,但那又怎樣?三娘都那般講了,你覺得我會信你們二人未曾發生過什麼?只是我倒不曾曉得你竟有了磨鏡之癖!”谷雨生最後這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吐了出來。
弄瓦也被這最後一句話給嚇了個半死,慌忙揮動著小手,頭也跟著搖個不停,“阿生,你真是誤會了,我與三娘相識這幾日,你也是了解的,哪兒來的兩情相悅,你也一直曉得我心中歡喜著的是沈青書啊。”只有面對谷雨生,弄瓦才有了解釋的底氣,也才能解釋得如此輕松。
在谷雨生一番冷嘲熱諷松了氣之後,終于是平靜了下來,內心不能接受的,卻是沈歌子說喜歡弄瓦這事,自己與弄瓦相比也不算差,不曉得沈歌子怎麼就看上弄瓦這個假小子了呢?心中郁結不已,剛剛心中的憤怒更多的便是來源于此。
弄瓦瞧著也解釋得差不多,便尋思著讓谷雨生再一起進去幫幫腔,趁早了結了這檔子事,谷雨生雖想著此事傷了沈歌子的心,讓她斷了念頭,但終歸還是理性佔了上風,還是得幫弄瓦一把。
二人就這麼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又出現在了包廂里。
幾人面面相覷,沈青書一行人是驚訝弄瓦二人這般快地就回來了,而且平靜得可怕,弄瓦二人卻是被包廂里的人給嚇到了,自己不過出去了這麼一小會,他們怎麼就和和睦睦有說有笑地吃了起來,跟沒事兒人一樣,包廂里低迷的氣氛早已散去,三娘瞧見二人進來了,連忙伸出手招呼道︰“甦小哥谷小哥趕緊來,現在你們肯定是餓慘了不是?”
弄瓦與谷雨生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就那麼听話地坐了下來,一桌子有說有笑,弄瓦不敢搭話,生怕一出聲,這氣氛就又變了,只是端著碗默默低著頭喝起自己碗里粥來。
一頓接近中午的早飯結束,三娘嬌笑著與沈青書一行人道了別,沈青書也讓檀末與央兒先送沈歌子回家,畢竟昨日落了水,雖說沒什麼事,且還是好好休息為好,谷雨生見勢不妙,也借著後廚的事出了包廂。
一時間,偌大的包廂里,只剩下了沈青書與弄瓦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