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透過些許縫隙，看見林申和谷道子在寒暄著什麼。那谷道子便哈哈大笑取下身側的布袋，將羊皮卷從細繩上緩緩解下，從中拿出用鐵和磁鐵做的小人和武器等物。
接著林申度步上前對著客人們拱手笑道。
“今日是清歌生辰，多謝諸位賞臉前來。小丫頭頑劣，見谷道子先生來了非要拜他為師。谷道子先生向來疼愛晚輩，也有試探清歌之心。故以一局定勝負，懇請諸位在此作個見證，”
林申一開口，便有許多人紛紛附和道。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若是谷道子先生收下林小姐，就是雙喜臨門啊。”
“是啊是啊，林小姐聰慧美麗，又天資過人。趙某先恭賀谷道子先生喜得愛徒，哈哈哈哈。”
聞言林申也摸著胡子大笑道。
“清歌能否得到先生的認可，全看她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這個老狐狸，可真會打算盤，不過也算是異想天開了。”蕭 垂下眸子伸出一只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至唇邊輕輕地抿了抿，望向衛子陶的眼楮充滿了幽怨。
衛子陶原想著讓他回到自己的席前，但一看到他無辜又可憐的眼神，呆滯了幾秒竟然忘了出聲。
“咳……何以見得？”衛子陶面色略不自然道。
“本世子既然來了，怎麼會讓林清歌那個丑女人得意呢。”蕭 理所當然道，取出玉笛隨意把玩著。
“你？可是與林小姐有何過節。”
蕭 聞言勾起了嘴角。
“還沒入門，就管起本世子的事來了，還敢說不喜歡本世子。若是我家那個糟老頭听了，指不定對你怎麼感恩戴德。”
衛子陶嘴角一抽，努力忍住青筋暴跳的感覺，將視線移向上方正在對局的二人。
有方桌般大小的圖卷上制有凹凸不平的模型地面，有山坡，有沙石，有河流，並附有丹青繪制的城堡和樹木，甚是生動逼真。
“你我各擁兵二十萬，你鎮守龍番，老夫駐守昭野。護城河歸你，請。”
“多謝前輩相讓，清歌便獻丑了。”林清歌說罷，美目一掃，手指翻飛，有條不紊的布著局。
谷道子見了眯著眼楮笑了笑，道︰“小丫頭倒是會審時度勢，好個魚鱗陣，這般先聲奪人，是要滅掉老夫的主力？”
“哼。這有什麼，本世子先斬了她的尾巴，再剁了她魚頭，看她怎麼撲騰。”
衛子陶矃c訟舡Z一眼，又將目光移向了谷道子，見他果然從兩側攻擊，迫使對方的隊伍往後退了一截。
“鶴翼陣雖好，用極必傷。”蕭 撐著下巴，嘆息般的搖了搖頭。
林清歌畢竟有第一才女之稱，即使首戰失策。依舊很快的鎮定了下來，轉為守勢，靜靜的等著對方攻上來。
幾個會合以後，林清歌的額頭上布了一層細汗，谷道子也是神情肅穆。
“流星陣？丫頭真夠狡猾的。”谷道子領兵後退，來到昭野城牆下。
“是個笨的。”蕭 嘆息的聲音更大了些許，見眾人忽然都將目光移向他，他露出無辜的神情。
“怎麼？有誰質疑本世子的話嗎。”
眾人紛紛小聲道。
“太過分了。”
“哼，簡直不知所謂。”
“仗著自己是世子就橫行霸道。”
“少說兩句……”
林申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似乎不願理會如此狂妄之徒。谷道子倒是轉頭看向了蕭 ，目光中有些許訝異和打量。
他笑著道︰“老夫愚鈍。不知世子有何高見？”
“高見倒是沒有，不過本世子的陶陶聰明卻是真的。”說罷，蕭 忽然握住她的肩膀將衛子陶推了出去。
“哦。那老夫倒是願意會一會這位——”
“衛小姐。”蕭 補充道。
衛子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充滿了威脅。那意思是︰不是你上嗎？
蕭 回之以笑︰你是我媳婦，你上我上都一樣。
“啊，是衛丫頭。只是老夫現在正在與林小姐對局，不知你可願……”
衛子陶原本欲開口說些什麼，卻突然被蕭 打斷。
“這算什麼難事。老頭你下來，讓陶陶和那林清歌比一局不就行了。”
“這……”谷道子似乎在猶豫，一旁的林清歌卻出聲道︰“清歌願意與衛小姐比試一局。衛小姐，請。”
衛子陶如青松般立在院中，片刻後，她邁開步子在眾人的目光中從容的坐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上來，許是周圍的目光太炙熱，許是林清歌的眼神充滿了挑釁，許是那些嘲諷蕭 的話語太不堪入目……
夠了！衛子陶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看了看林清歌，如玉的手指隨意擺動著，一招一式甚是溫和。
相比之下，林清歌的陣勢似乎咄咄逼人，大有將敵人一一殺盡的決心和狠戾。
過了大概有一個時辰，林清歌怔怔地放下降旗，不可置信道︰“怎麼會這樣……”
蕭 聞言嗤笑道︰“守城在城。城池失守，就算打了勝仗又如何。”
林清歌立刻回過神來，她目光深深的看著衛子陶，淡笑道︰“是我輸了。”，隨後用只有兩個人听得到的聲音道。
“你是個聰明的人，但願你我不會成為對手。”
衛子陶聞言依舊是神情淡淡，瞳孔幽暗如一潭井水，不曾掀起一絲波瀾。
她施以回禮，正要下去卻被谷道子攔住。
“丫頭，你天賦極佳，可願拜老夫為師？”
衛子陶一怔，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卻听得谷道子道︰“先不要急著拒絕為師嘛，為師給你時間考慮考慮。三日為限，師父等著你的答案。”說罷，他大笑著出門而去。
這人……
被搞砸了拜師一事，林家人看向衛子陶和蕭 的臉色自然難看。林申的臉更是黑得快要滴水，但礙于蕭 的身份還是不敢輕易發作。
宴會此時氣氛十分的詭異，眾人都面色尷尬，而蕭 卻似恍若未覺，仿佛置身在一片絕佳之境。
“陶陶，辛苦了。來來來，喝一杯酒。”蕭 笑著將酒杯推到前方。
而衛子陶卻絲毫不為所動道︰“不可。”
“嗯？陶陶，莫非你……”
“別鬧，好好的坐著。”衛子陶瞪了蕭 一眼。真是不安分的主！
果然，蕭 狀似委屈的垂下了頭。衛子陶嘴一抽，終于忍不住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不一會兒，便覺得眼前的人影漸漸模糊，她努力睜開眼想要看清，卻只感覺隱隱約約有人靠近自己。
痛……為什麼四肢都這麼酸痛……
難道自己昨晚練了一夜的功？
衛子陶慢慢地睜開了眼楮，猛然發現一張放大無數倍的臉，驚得用力一推，隨即听見撲通的聲響和悶哼的痛呼。
“痛死了。女人，你就不能溫柔些嗎？”蕭 爬起來呲牙咧嘴叫道。
“你怎麼會在這里？！這里是我的房間，我爹怎麼會讓你進來？喜兒呢？”衛子陶語氣頗為冰冷。
“你不記得了？你昨晚喝醉了非要拉著本世子不肯松手。我家那個老頭子听說了高興壞了，立馬叫臨福收拾了行李，親自把本世子綁到這里來了。”蕭 說完又露出一副難過的神情。
“你不記得也算了，本世子也不需要你負責，昨晚……”說著說著，蕭 扯了扯身上月白色的中衣，密密麻麻的紅痕便露了出來。
衛子陶怔了怔，聲音略帶一絲不確定和顫抖︰“這……是我做的？”
蕭 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極其淒慘憂愁，仿佛一朵凋零的蘭花。
“你想怎麼樣？”
“明日你要陪本世子。”蕭 瞬間收起悲傷的神情，淡定地穿著衣服。
衛子陶嘴一抽，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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