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之土域,土之塔外。
阮靖和蔣嫣已經離開了土之塔。阮靖闖完塔,蔣嫣也放棄了,他們也就沒有了繼續留下去的理由,何況他們還有自己的事情。
剛離開的前兩三天,依舊是荒漠沙洲,找不到能充饑的野果,蔣嫣開始抱怨起來。此前他們也一直好奇精靈族是怎麼入侵到這里來的。
入夜。篝火明滅不定,阮靖背靠著睡著的嘟嘟,昏昏沉沉一副要睡著的樣子。
“喏,吃點吧,這兩天你一點東西都沒吃,身體會撐不住的!”蔣嫣好不容易找來了一些野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算是美味了。
然而阮靖並沒有反應。
蔣嫣抿了抿嘴,有些不耐煩,“別那麼任性好不好!”
阮靖抬了抬眼皮,瞥了她一眼,“我不想吃…;…;”
“你有完沒完!”蔣嫣生氣地站了起來。連著兩三天都這樣,說盡了好話,但你就是不給面子,還要我怎樣?
“謝謝…;…;”阮靖搖搖頭,再次閉上了眼楮。
“你裝什麼裝!我也是從那一步走過來的!”
阮靖再次睜開眼,渙散的眼神凝實起來,開始思考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搖搖頭,“你不懂我的感覺…;…;”
“你…;…;”
蔣嫣回到篝火旁,不再理他。
柴火爆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嘟嘟不時“哼哼”兩下,不知是不是夢到在吃什麼東西。
蔣嫣偷偷瞥了一眼阮靖,他臉色愈加憔悴,蔣嫣心里也是一陣著急。
以前,她可曾勸解過別人?
她不明白。二塔她也闖過,明知道是假的,何必當真?
蔣嫣沒有再闖塔。阮靖的情況不是很好,使得她也不能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
“蔣嫣。”
听到阮靖叫她,蔣嫣趕忙把臉轉過去,裝成一副冷漠的樣子,“哼,現在知道餓了?我就知道,我專門給你留了些野果,你要是…;…;”
“我想一個人靜靜。”阮靖平靜的話語飄入耳中,蔣嫣身體一顫,不再說話。
話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
雖說也不至于這麼嚴重,但是兩人也是要分開了。
蔣嫣腦海中閃過千萬念頭,心頭一緊。只是默默地把她“藏”好的野果拿出來放在阮靖身邊。
不知阮靖是否已經睡著,背對著她一動不動。
“那時候,你為什麼不躲呢,阮月姐?”
“難道,這真的是我所希望的麼…;…;”
蔣嫣回去躺下,四周再次回歸寂靜。
一夜無話。
篝火漸漸熄滅,秋天清晨又平添一分寒冷。
“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
“呼呼!”嘟嘟拿大鼻子拱了兩下蔣嫣,蔣嫣一下子驚醒:“啊!什麼鬼!”
她慌亂地環視了一下,發現阮靖早已不見了蹤影。
沙土松軟如常,身上蓋著的防水的衣服上下了一層露水。是阮靖的。
“也是早晚的事吧…;…;明知道會發生…;…;”
蔣嫣一怔,想起阮靖的話。
“明知道的事,到頭來還是放不開啊…;…;”
“我終于懂了一點你的心情,是否能夠追隨你的腳步了呢…;…;”蔣嫣微微抬頭,清風吹來,她不自覺眯上了眼楮。
讓她略微欣慰的是,她昨晚放在阮靖身邊的野果也不見了…;…;
蔣嫣松了口氣,剛想邁步,卻發現嘟嘟一直在圍著她轉。
蔣嫣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嘟嘟,“野果不會讓你給吃了吧?你個貪吃鬼!我知道這兩天委屈你啦,過兩天給你吃好吃噠!”
異國他鄉,只身一人,也就能和自己開一下玩笑了。
但是嘟嘟還是轉個不停,像是有急事一樣。
蔣嫣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大聲叫道:“難道你能聞到他留下的氣味?”
嘟嘟更著急了。
蔣嫣大喜:“快!快幫我找他出來!那小子沒有我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阮靖漫無目的地走著,腳步很凌亂。
他心中似乎有虛無縹緲的鐘聲在回蕩,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
不多時,遠處出現一座山峰,山腰雲霧繚繞,山頂有陣陣鐘聲傳來,無始無終,不絕如縷。
“有人要給我送鐘?”阮靖心中忽然冒出這麼一種奇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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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什麼時候出現的,早先怎麼沒發現?”阮靖又感覺不對勁,轉身想要原路返回。
越往北,山地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平原和湖泊,但是這里出現一座山,很顯然不符合常理!
阮靖回頭又瞥了一眼,驀地,高聳入雲的那座山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他心中的鐘聲確實越發的清晰!
“怎麼回事?”阮靖停住了腳步。
“施主!”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小僧悟水,特地來接施主上山!”
阮靖滿臉震驚,他遇到了什麼?!難道是大機緣?!還是大災難?!
“師尊知曉施主為塵世所困,特地讓小僧來接施主上山,說是可以幫助施主解開心結。”阮靖轉過身,見得來人一臉稚氣,和自己差不多大,是個光頭,身體瘦弱卻站的筆直,心中不免放下幾分芥蒂。
“此地有大能布下幻陣,不入陣是不可看到此山的。”小和尚解釋道,“此山由古時聖者強行開闢,雖然只是傳說,但古時強者如雲,開闢一座山也並非難事。”
阮靖粗略測量了一下到山腳的距離,要他的腳程怎麼也要走數個時辰,但和這位小和尚同行,阮靖驚異地發現也就幾分鐘便到了山腳下!
縮地成寸?!
山腳有一排排古樸的瓦房,中間十幾米寬的石階蜿蜒通向山頂,到達雲海最深處。
“施主就住在這間屋子吧!”小和尚把阮靖領到一間屋子前。
“敢問小師傅,這座山叫什麼?”一路上阮靖根本沒機會問,現在閑了下來,阮靖想要趕緊確認自身的位置。
“小僧還有事,先行告辭…;…;”小和尚不想回他的話,一溜煙跑掉了。
“明天我還回來看你的!”遠處傳來小和尚最後一道聲音。
“保持神秘麼…;…;”阮靖摸了摸鼻子,轉身進了門,“既來之則安之…;…;”
房內很簡樸,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凳子,別無他物。
窗戶開著,透過窗戶,能看到外面的景色——樹林郁郁蔥蔥,不時傳來陣陣鳥語,阮靖想起先前在荒漠里的情景,不由得佩服,這里沒有遭到波及,恐怕也是因為有強者坐鎮,且是不輸于守塔人甚至塔司的強者!
忽然,阮靖全身一震,他想起了另一種可能:難道是精靈族給他設下的陷阱?
但是他很快否定了這種想法。像他這種菜鳥,直接像抓野豬一樣抓來即可!
雖然比喻不甚形象,但是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一路走下來,阮靖又累又餓。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後,很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小和尚又來找他:“施主,師尊請你過去。”
“你師父?”阮靖沒有多問。
古道密林,石階彎彎曲曲,中間卻甚是幽靜,不像是有很多人的樣子。據小和尚說,能來這里的都是精英,當然他們很少出來,他也是剛來沒多長時間。
還沒到半山腰,阮靖看見了一尊廟宇,小卻不失氣勢。
“師尊就在里面了。”小和尚沖他指了指。
阮靖才走到門口,便像是看到個神棍一樣指著里面的人大叫:“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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