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事辦好了,程軍恨不得立即能回去。出來這幾天沒有摸到牌,手癢得厲害。程大嫂卻想在這里多陪幾天兒子,舍不得走。夫妻倆個半夜說說就鬧得僵了,大打出手,直將一家人吵起來,連寶寶都不例外。總算他們還拎得清,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家,沒敢打壞什麼東西。
甦宛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了,讓她難過沒事,讓她兒子受罪堅決不行!程明好說歹說才攔住她,自然他將所有過錯都記到了嫂子頭上。
也不知程老太太後來用的什麼辦法,讓程軍夫妻二人一大早走了。
程大嫂一步三回頭,兩眼淚千行。
包子宛又不忍心了,一直將嫂子送到門外,並保證會好好對待成成,答應嫂子想兒子隨時可以過來。
婆婆又開始摔摔打打的,當然不是罵甦宛,而是罵程軍夫婦,說他們昨晚做戲,吵吵鬧鬧的要走,實際就是下了個套子,要她老婆子拿錢出來給孩子置辦東西。
這時甦宛與程明才發現還有許多事沒有做,比如孩子的書包、文具都沒買。最重要一點,孩子怎麼去上學?甦宛家在郊區,與學校差不多兩個方向,走路是不現實的,坐公交也不方便,唯一靠譜的是騎自行車。
但這車從哪里來?
依程明的意思立即花錢買一輛,程老太太竭力阻止,說他們夫婦已經為孩子上學盡了力,連學費也是他們掏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再破費。
“他們自己都不管兒子,你們管他做什麼!農村的孩子不金貴,走路去也沒事!”程老太太說得斬釘截鐵。
話听起來是很在理,甦宛的著心里卻不大痛快。既然知道學費是他們掏的,為什麼婆婆早不說,哥哥嫂子走時提也不提一個字?現在又故意地罵兄嫂,說到底大概還是做給他們夫婦看的吧?
程明這一次是真的不高興了,媽媽有些過份,無論如何不該在孩子跟前說這些,成成雖懂事,但初到陌生的環境中,總是有些小心翼翼,這不知所措的樣子令他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成成,不要擔心,別听奶奶的,這些叔叔與嬸嬸會幫你弄好,你只管好好學習就成。學得好,我們還有獎勵。”他笑道。他是多想成成現在就能適應下來,將這里當成自己的家,愉快地學習和生活。
成成很認真地點頭,眼楮卻看著甦宛。
甦宛只得微笑了一下。
程老太太終于有了笑容︰“成成,看你嬸嬸對你多好,哪像你那個媽,就知道罵你、罵你爸。大字不識一個,還管你的學習,她懂個屁啊!你嬸嬸就不一樣了,是大學生。”
甦宛听在耳中實在不高興,怎麼能這樣當著孩子的面說人家的媽?還不知婆婆下面會說出什麼來,趕緊地讓成成樓上看電視去了。
成成走了,三個人說話也就方便了。程老太太又開口要罵人。
甦宛趕緊地攔住她︰“媽,所有成成差的一切我都會買,你別再說其它了,好吧?”。
臭蛋躺在她身旁的小車里,正悠然自得地傻笑,雖听不懂,她也不想讓她的孩子的到這些不好的話。反正大錢都不知花了多少,她也不在意多花一點零碎的了。
程老太太又是乖乖肉的肉麻一番。包子宛已沒了剛結婚時那種感激涕零的心情,只顧著自己逗孩子玩。
程明知道老婆心里是不痛快的,但老婆這樣總是冷冷的,自己的媽又難免要發脾氣,只得在中間插科打諢,拼命地和諧氣氛。
開學了,一切也就步入正軌。
雖然不高興,甦宛還是答應了程明的要求,讓成成住到給兒子準備的房間里。
當初買家俱時,程明一口否定了甦宛的想法,沒有買兒童家俱,而是買的那種比較適合少年用的。他當時的說法是,孩子長得很快,兒童家俱不實用。此外,在孩子沒有單獨睡之前,偶然客人來多了,還可以做客房用。現在好了,倒是真的派上用場了。
甦宛感覺自己有點上了當,懷疑程明在當初就有將佷子接來的想法,私下里追問,那家伙死不承認。甦宛也只好安慰自己,一切都只是巧合。
成成有了自己的房間,很高興很興奮,整天都整理得一塵不染,這令甦宛很驚訝。她的弟弟都二十幾歲了,房間還豬窩一樣,可見成成是很珍惜的。
所以,對孩子,甦宛真的沒有意見。
四口之家還算和諧,甦宛也不能不承認,有個成成這樣的半大小子在旁邊,星期六和星期天是要輕松一點,有人替她傳話跑腿了。
但她也多了事出來,成成的基礎實在太差,有些課根本跟不上。程明倒是答應幫孩子補的,可就是常常有他不會的題。沒辦法,人家是文科生,只好甦宛親自出馬了。一次兩次,補課便成了甦宛的任務,這不比帶孩子輕松。
人是有感情的,相處下來,甦宛是真的比較喜歡這個佷子了,懂事、聰明,更多時候甚至讓她有點心疼。小小的年紀,承擔了過多的風雨,在老家管他的只有奶奶和媽媽,但這兩個女人又總是吵架,孩子也難免受點夾板子氣。
不知不覺的,甦宛就將成成當成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孩子,買衣服買鞋子,只要別人有而成成沒有的,她立即補上,連程明有時都覺得她太大手大腳了。
“孩子這樣大了,是有自尊心的。你到學校看看,不會有誰穿得像他一樣,咱家又不是沒有這個條件。”甦宛這樣和程明說。
程老太太是喜歡兒媳給大孫子買東西,每次都要將甦宛捧到天上去,同時也要將大兒媳踩到腳下,弄得甦宛哭笑不得。
產假休完後,甦宛就上班了。婆婆帶了孩子就做不了飯,所以下了班她還得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趕,菜也是她在半路上買。好在她有送奶的時間,上午可以早點下班。
再苦再累甦宛也無所謂,但她受不了的是婆婆帶孩子的方式,褲子尿濕了,從來都不換,問婆婆,不是說沒發現,就是說怕孩子凍著了。甦宛哭笑不得,褲子濕了孩子不是更冷?
有一次,甦宛從孩子的褲腿里拖出一塊屎來,婆婆這是有多疏忽,才會連這個都沒發現。
包子宛真的爆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