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老爺子躺下,老管家這才輕手輕腳的從病房里退出來。小說
一開門,發現陵堯站在門外,一臉沉著。老管家眼皮子跳了跳,不知道剛剛的跟老爺子的話,他有沒有听到。
陵堯抬眸,帶了些許笑意,他對老管家點了點頭,輕聲問道︰爺爺睡了嗎
剛躺下,沒睡著呢,二公子如果有急事的話我再進去看看。言下之意是如果陵堯沒有急事,那不要打擾的意思。
這麼淺顯易懂的話,陵堯怎麼會不懂。
他溫和的笑了笑,溫聲說︰那我不打擾了,改天再來看爺爺。
老管家點了點頭,二少爺慢走。
轉過身去,陵堯瞬間沉下了臉,客套的叫他二少爺,卻親密的將陵嗣喚作阿嗣,遠近親疏早分明了。這陵家的人啊,都是這樣勢力,權利在誰手里,臉偏向哪邊。呵,可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這些。
以為他稀罕嗎呵,什麼陵家的財產,什麼陵家的名聲,或許陵嗣是在意的,可這一切他都不在乎。
他厭惡極了這個外面冠冕堂皇,實則陰暗腐壞的陵家。所有陵家人都喜歡用異樣的眼神看他,覺得他的身份難登大雅之堂,可他們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他陵堯是不是想要在陵家生存。他們總是喜歡以自己的想法揣度他的內心,簡直是可笑至極。
他陵堯從來都不想生活在陵家,如果有選擇,他寧願在外面流浪。
他受不了那些人用鄙夷的眼光看著他,叫他小雜種,更受不了那些人瞧不起的叫他的母親女表子。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受夠了。以為他願意呆在陵家嗎不過是別無選擇罷了,以為是他的母親非要賴著陵天雄嗎她分明是被強迫的。
陵堯握緊了拳頭,他只想要報復,報復陵家的無恥,他只想要脫離這樣一個外表光鮮,內里無腐壞的生活。他要擊潰整個陵家,將陵家變成一盤散沙。
整個陵家,也只有陵嗣一個人是清醒的了吧
只要打落了陵嗣,整個陵家將會一蹶不振。
陵堯的計劃是激陵老爺子跟陵嗣反目,將陵嗣手的權利分散開,給陵天美一部分,慢慢的瓦解陵氏集團。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麼大的事情,陵嗣居然這麼輕而易舉的給化解了。陵老爺子居然一點兒追究的意思都沒有。
陵嗣也是陵天雄的兒子,憑什麼他可以是萬眾矚目的光呢。江山跟美人,陵嗣憑什麼能同時得到兩個
他費盡心思才讓陵老爺子動怒,沒想到陵老爺子這樣算了。老爺子算了,不代表他也這樣算了。緊攥的拳頭又緩緩舒展開,陵堯眯了眯眼楮。既然陵嗣這邊無法攻破,那不然從郝映身再下手。
既然已經誤會了,那誤會的更徹底一些吧。
陵嗣今晚回去很早,早到郝映沒來得把結婚證給找到。
跟他吵了一架後,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結婚了連證都沒有一份。只是在蓋完章剛出爐那會兒熱乎了幾分鐘,被收走。
她這才想起,計算離婚也得需要結婚證啊。回到房間里翻箱倒櫃的找,啥都沒瞧見呢,陵嗣回來了,抱著胳膊倚著門,一臉悠哉的看著她。那眼神像是在看猴戲似的,郝映看著心煩,別過臉去繼續翻找。
半天沒個結果,撢了撢衣服,她站起來,朝他伸出白皙的小手,我的結婚證呢她擰著眉頭,小臉擠做一團。
陵嗣這麼靠不住,結婚證這玩意兒還是自己保管的好。
他捉住她的手,捏了捏,軟軟的,很舒服。
那也是我的結婚證。
她氣呼呼的︰一人一份
他漫不經心︰我幫你收著,省得你丟三落四找不著了。
她橫眉冷對,我怕你藏得太深,連自己都忘記放哪兒去了。
陵嗣勾唇淡笑,放心,不會的。
閑扯的耐性耗盡,她冷笑一聲,陵嗣,把我的那份給我,結婚證這種東西不該由你一個人收著
我怕你太生氣撕了它,還得去補辦,多麻煩。陵嗣往前走了兩步,與她站的更近了些。話里話外都有些討好的意味。
冷哼了一聲,沒搭他的話,快給我。
陵嗣笑了笑,從背後掏出一個錦盒,放在了她手里,給你了。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郝映看都沒看,塞回他手里,兩頰氣的鼓了起來。他居然這樣敷衍她,她根本沒有在開玩笑
從公司離開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從跟他在一起之後,一切主動權都在他的手里。她連個結婚證都沒能留下。她應該有點危機意識,至少要留些東西握在自己手里,否則,真的被動過頭了。
可是我想給你的,是這個。陵嗣四兩撥千斤,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枚戒指。
他隨手將盒子扔開,牽起她的手。
郝映迅速的抽開手,下一秒卻又被他捉住,他動作輕柔的將戒指緩緩套入她的無名指。
她著才注意到,他的手也帶同款,只是戒指圈厚一些。忽然覺得眼熟,才想起來,這是那天早,在商場看見他跟林芷兮在一起的時候,她傻乎乎跑去買的戒指。
郝映覺得無諷刺,想將戒指抽出來扔在陵嗣的臉,可戒指卻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指頭發紅,戒指纏的更緊。
陵嗣執起她的手,和聲細語,好好,別跟我鬧脾氣了,我知道這幾天是我不好,但我有自己的理由。以後不會了,好嗎他從老管家嘴里套了話後,立刻趕回家里找她。我們下樓去吃飯,我跟你慢慢解釋,好嗎
連用了兩個問句,一點兒也不像是陵嗣的作風。
郝映撇了他一眼,格外認真,先解釋,再吃飯。
好,先解釋,再吃飯。陵嗣露出笑意,拉著她在一旁坐下。
坐下後郝映又懊惱起來,這怎麼能先解釋再吃飯呢。她應該高冷的讓他不要解釋,然後獨自下樓吃飯才對
倏地站起來準備往外走,卻被陵嗣拉住了小手,根本掙脫不開。
他看著她,眼帶笑意︰這是改變主意想先吃飯再談了
腦袋快思想一步點了頭,郝映後悔不已。她是餓了,但並不是改變主意想要跟她邊吃邊談啊喂她想高冷一點這麼難麼。
陵嗣看了她一眼,拉著她往樓下走去,對一旁的佣人說道︰布菜吧。
面對著一桌可口的飯菜,郝映發現自己想放下筷子都難。她捏緊了筷子,望著陵嗣,不要對我用緩兵之計,說吧,否則吃飯也不會覺得香。
那天一早,我跟林芷兮走在一起是因為要幫林奶奶挑禮物,這是爺爺給我安排的任務,我不得不去做。買完東西,我讓司機送她離開了,之後再也沒有過任何接觸。
有些事,沒有辦法跟她說清楚。陵家內部的矛盾混亂都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說得清的,更何況,陵嗣並不想將自己弱勢的一面表現給自己的女人來看。所以,陵嗣做不到理直氣壯的對他說,我其實為了讓爺爺不要盯著你,才會故意冷落你。
陵嗣說,至于那天,我們先分開一陣子,是我腦子較混亂需要冷靜一陣子,並沒有其他意思。
這番話並沒有什麼說服力,郝映眨了眨眼楮,滿是不忿,那今天那個差點坐在你腿的女人呢別說她是崴了腿不小心連郝映自己都沒意識到,話里的酸味有多濃。
陵嗣笑著給她夾著菜,慢條斯理的說,今天,在我辦公室的女人叫晏謹媚,是晏謹南的妹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忽然要跟陵氏談合作。但這是公事,並且有益于公司,我沒有理由拒絕。
晏謹媚腦海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陵嗣點頭,晏謹媚,晏謹南同父異母的妹妹。
原來是她。郝映恍然大悟。晏謹南說去接的妹妹,是那個妖嬈性感的女人。郝映不由得擰起了眉頭,即便知道晏謹媚是晏謹南的妹妹,郝映對她的反感也沒有少去一分一毫。能夠往有夫之婦身貼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個好人。
晏謹南,晏謹媚兄妹可都不是省油的燈。陵嗣說,晏謹媚忽然這麼積極的要跟陵氏合作,晏謹南這陣子又對你死纏爛打,所以我才讓你不要跟他接觸。
郝映仰頭翻了個白眼,如果晏謹南那叫做死纏爛打的話,那陵嗣那些無恥又賴皮的行徑應該怎麼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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