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人是想利用我們……”崔茗楨臉色一變。
“沒錯!”
“爹,那難道這樣放棄了嗎?”崔茗楨不甘心,這麼好的機會,哪怕是個陷阱,也不想錯過任何一絲能除掉安沫可的機會。
“倒也不是沒法子。”崔嚴眉頭禁蹙。
崔嚴突然的一句話讓崔茗楨眼楮一亮,“爹,還有什麼法子?”
“酈墨閣。”崔嚴笑了笑道,“既然不能自己出手,我們可以叫別人代勞。”
“酈墨閣?”崔茗楨雖然是個千金小姐,關于江湖較出名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點,酈墨閣是個集收集情報、雇佣殺手、懸賞機制于一體的神秘組織,四年前突然崛起,連那秘密成堆的皇宮大院,酈墨閣都能伸進黑手,連皇帝都甚是懼怕,何況是一般人?
可想而知他的厲害,已經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了,酈墨閣一向殺伐果斷,無不令人聞風喪膽,尤其神秘的是酈墨閣的帶頭者,從未露過面,以至于有段時間,四國各派過人去調查酈墨閣的背景,以及那隱在暗處的閣主,卻毫無所獲。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酈墨閣做不到的,你想要誰的命,那個人活不到明天的太陽升起,酈墨閣殺手若是任務失敗,只有死路一條,不會給對方任何拷問的機會。
但至今為止,酈墨閣從未有過任務失敗的記錄,只要一有人談起酈墨閣,周遭必然會引起一陣恐慌。
酈墨閣有自己的一套規矩,其一條是絕不會泄露雇主的身份,等價交換,言出必行。
“正是,方才老夫已經派人帶著玉佩前去酈墨閣商談此事,相信很快會有好消息了。”崔嚴說著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那女兒靜待佳音啦。”崔茗楨一想到那個令她在眾人面前出盡洋相的女人,很快能消失在這個世了,嘴角忍不住揚,眼不經意閃過一絲狠毒。
……
這邊崔嚴命人去找酈墨閣的接頭人,雪櫻居里,正主借著安眠的燻香正熟睡著,崇蓮坐在床頭擰著用濕毛巾給她降溫,外頭圍觀的人群早已被驅散。
不多時,南君炎回來了。
身邊還跟著一個人。
崇蓮一見他來,主動讓出了位置,退了出去。
“去門口守著,不準放任何人進來。”南君炎冷聲道。
“是。”那人不是誰,正是夜。
自那里回來後,南君炎準許他在明處跟隨,方才因為太突然了,南君炎一人突然出現還好解釋,若他跟著闖進去,指不定讓人誤以為你是來干壞事的,他便自動退至隱蔽處守著。
剛一轉身,突然南君炎喚住他。
“等等。”
夜轉身回話,“公子有何吩咐?”
前面他一口一個主子、少主,由于南君炎經常于四國間游蕩,知曉這里普遍稱呼男子為公子,便讓夜入鄉隨俗喊他公子。
“去熬碗退熱藥來。”想了想,又補充了倆字,“盡快。”
“是,屬下這去。”
閑雜人等都出去了,南君炎靠著床沿坐下,動作十分小心,生怕弄出點動靜來。
痴痴的看著床人兒紅撲撲的小臉,南君炎看了足足有一刻鐘,仿佛鬼迷了心竅,他伸手輕輕捏了一下,軟滑軟滑的,還很有彈性。
南君炎盯著自己的手發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才的舉動有多蠢,面色不自然的迅速放下手。
哪怕是警戒心極強的安沫可,許久不曾生過病,身內傷未愈,病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此刻因發燒又借著燻香睡得迷糊,還好有南君炎在,為她輸送了些靈力,才得以緩解病情。
連南君炎掐她臉都沒反應,若換做平時,她早跳起來打人了。
南君炎將她額的毛巾放入冰涼的水盆里浸濕,大手輕輕一擰干了,細心的疊成長條狀敷在她額降溫,他生來是主子,從未照顧過除父母之外的人,安沫可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值得他如此耗費心神的人。
突然間,南君炎發現安沫可嘴巴在動,聲音太小沒听清在說什麼。
“哥,我好想你……”他低下頭,卻听她從嘴里蹦出這麼一句話來,南君炎整個人都陰郁了。
她夢里想著念著的竟是別的男人?他心里瞬間不舒坦了,算那個男人是她的兄長也不行!
這時,敲門聲響起,“公子,藥來了。”
“進來。”南君炎臉色一下子黑的跟平底鍋似的。
夜從小跟著他,對南君炎的脾性算是了若指掌,听這口氣,八成是有人縱火,燒著了他家公子的眉毛,惹他不愉快了。
沒有時間給他多想,夜推開門走了進去,手里還拿著托盤,反身將門關,小心翼翼的端著藥進了內室。
“公子……”
“藥拿來,退下吧。”話還沒說完,南君炎不由分說打斷他,夜將藥碗遞了過去,瞧了一眼睡得天昏地暗的安沫可,心里默默替她捏把汗。
這屋內只有他們二人,也唯有她能牽動公子的情緒,他走之前還好好的,只怕方才發生了什麼,不然公子不會黑著一張臉。
至于發生過什麼,這不是他一個手下該過問的。
“屬下告退。”
夜出去門外守著。
門一關,南君炎看了眼身處睡夢的某女,有些牙癢癢,心里想著先記下這筆賬,回頭再找她算賬。(呵,男人吃起醋來也是蠻闊怕的。)
南君炎端起藥,兀自盛起一湯匙放至唇間抿了抿,檢查過沒有問題之後,接著喂安沫可著湯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
起初安沫可不肯張嘴,死死緊閉著雙唇,南君炎好一番哄勸之後,安沫可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察覺到他身熟悉的氣息,才終于肯放下了戒備,張開小嘴喝了下去,話說,這不等于二人間接接吻了?!
若是安沫可醒來知道了,肯定要翻白眼,嫌棄自己竟然吃了他的口水,可是吃都吃了,又不能吐出來。
不一會兒,便喂下去了大半碗,南君炎把碗放一邊,掏出一方帕巾細心的替她擦了擦嘴角,然後隨手丟在床前放置的小桌子。
南君炎抬手將她額的毛巾拿下,試了下她額頭的溫度,午摸著還有點燙手,如今喝了藥,安穩的睡了一覺,好在沒有突發其他癥狀,燒已經退了許多。
見她有些出汗,南君炎又將毛巾浸了水擰干,低了低身子,動作輕緩仔細的給她擦擦臉,那張櫻桃小嘴又開始嘀嘀咕咕了,這次他听的分外清晰,“南君炎,你還不回來……”她夢到他了?
突如其來的驚喜令南君炎頓時僵住了,盯著那嬌俏可人的睡顏心里雀躍不止,她的夢里有他,證明他在她心里是佔有一席之地的,平日里像只小野貓似的張牙舞爪,愛耍小聰明的她又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迷的他神魂顛倒。
這一句話蹦出來,足以讓他䱇瑟好一陣子,方才的醋意瞬間煙消雲散了。
南君炎情不自禁低頭吻她的唇,蜻蜓點水,淺嘗輒止,嘴角彎了彎,湊到她耳邊低語道,“可兒,我回來了。”
安沫可聲音糯糯的嗯了一聲,仿佛听到了他說的話,驚的南君炎以為她要醒了,難得緊張了一下,怕她知道自己偷親她會生氣。
卻發現她呼吸平穩,雙眸緊閉,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樣子,他頓時哭笑不得,覺得是自己在嚇自己。
虛驚一場,南君炎將毛巾敷在她額頭後,便不敢再有動作,身子靠著床欄閉眸假寐,這幾日忙著處理那里的一些瑣事,幾乎沒怎麼睡過,為了盡早趕回來更是恨不得生出幾個分身來。
而實際,在他一吻落下後,安沫可已經醒了,只裝作還在睡的樣子。
安沫可怎麼也想不到,南君炎竟然會趁她睡著偷親自己,變態啊,更何況她現在是個病患,發燒是會傳染的,他瘋了嗎?
恐怕連安沫可自己都沒注意到,她下意識的念頭並不是怪責他,反而是在擔心他可能會不會被自己傳染。
她更加不會知道某人和她剛才已經間接接過吻了,若要說起來,這句變態確實是坐實了。
雖然他相信夜,但他不得不謹慎一點,因為這個鬼地方有很多人想要她的命,若是安沫可知道他的用心,恐怕是另一番說辭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安沫可發現某人沒有動靜了,便有些郁結,倒不是納悶他不再對自己做出什麼臭不要臉的小動作,該死的是自己被他給弄醒了,這會讓她再繼續裝睡下去,她可受不了。
等啊等,等了差不多兩刻鐘,整整半小時啊,屁大點的動靜都沒有,安靜的她連窗外的小鳥唧唧喳喳的聲音都听的分明,難道他走了?
安沫可沉不住氣了,試探性的睜開了一只眼楮,又快速閉,她眼角掃到了一抹暗色,仿佛才注意到,他回來時身穿的衣服顏色都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像換了個人似的,依舊俊美非凡,與之前相顯得更為有氣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