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記憶力好，是因為他身份特殊。”
汪江 笑笑說︰“一個普通的中學教師，遍地都是，有啥特殊的。”
“這只是一個代號，最主要的是文物局局長的兒子，這就有了神秘性。”
李小山插話︰“老婆，明春來過了？”
他對他老婆的這個堂哥一直不看好，他始終都是一副書生氣十足的樣子，畏畏縮縮，一點不大氣。據說他原來上學那會不好好學習，是被打成才的。這種棍棒下面出來的才子心理都不健康。
他到安城來做什麼？他心中充滿了好奇。
“是啊，他在安城買了套房子，然後就回去了。”
李小山更加不解︰“現在一套房子都在百八十萬元，他能買得起？”
“乍買不起？已經買過了，交的是全款。”
李小山吃了一驚︰“就他？”
“乍的了，不相信？你不要門縫里把人看扁了，你看他不顯山不露水，可厲害著哩。”
王江民笑問︰“小山兄弟前些年在南方發財了，你在安城現在不是也有兩套房子？這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是不是還有就不清楚了。現在這個社會不是拼爹的社會，是拼房的社會。”
王江民的話一下子戳到了他的疼處，他拿筷子夾了一口菜送進嘴里，裝作吃飯的樣子。
“是啊，他在深圳那幾年是錢最好掙的時候，人都說深圳遍地是黃金。還好，我們直接就買了房子，沒想到這幾年房價漲的很快。”
王江民豎了豎大拇指說︰“還是兄弟你有眼光。現在最合算的事就是買房置業。”
“那是，不過置業是要拿錢來說話的，沒有錢只是空口白牙說瞎話。”
“小山，最近我有事想去丹縣一趟，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
“這？”李小山有些為難，汪江 用腳踢了一下他。
“好，沒問題，剛好我也打算回去看看。”
酒足飯飽，起身告辭。
王江民看著已有些醉意。
“王局，我開車送你？”
“這能行嗎？”
“乍不行，我在深圳的時候都已經開車了，只是回來之後一直沒買車罷了。”
李小山會開車？作為老婆的汪江 還真是前所未聞。
“你真的會開車？”她半信半疑地問。
“我是老司機了。”
李小山竟然還有秘密？汪江 看了看他，說︰“好吧，開車小心。”
夫妻本是同林鳥，她居然連他會開車都不知道。
目送王江民的車疾馳而去，她百味雜陳。有時候她還真想與李小山把關系搞好，可她終究是做不到的。特別是每天看到瑞澤，她心里就不是滋味，仿佛看到李小山和那個女人在床上的旖旎風光。
李小山到石材公司上班的第一天，總經理拿了一把車鑰匙給他。
“會開車嗎？”
“會。”
“真的？”
李小山從身上拿出駕照。
“我們公司處級領導一人一輛車，我還擔心你不會開。”
“開車是作人最基本的技能，我在多年前就已經開車了。”
李小山欣喜不已，因為活得不如人意，他也未告訴過家人自己會開車，也從來沒有動過買車的念頭。
石材公司雖是一個經營單位，效益卻非常好，年產值都在上億元。
有車開是李小山到安城後享受的第一個實惠。人要是走了運氣真***叫順。
他中午回家的時候本來是打算要將單位給了他一輛的事告訴汪江 ，因為生氣，一時就忘了。
李小山正是得了一輛車之後才去向王江民報到的，他興奮得都要摸不著北了，想想自己臥在瑞澤會司簡陋的辦公室里的樣子，簡直太可笑了。
他因此對王江民更加的感激。早上從局機關辦公樓出來的時候他就不生氣了，反正他們夫妻早已是名存實亡，他老婆能通過不正當渠道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實惠也值了。
李小山的車開的很穩，他按導航將王江民送到離他們還有兩站路的時候停了車。
“小山，真看不出來你的車技這麼好？”
李小山笑道︰“那得看是給誰開車，王局，你突然給了我這樣一個驚喜，說實在我做夢都沒想到，在這以前我幾乎早已心如死灰，我想這輩子徹底玩完了。”
李小山說的眼淚在眼中打轉，男兒有不輕彈，在他的記憶中，哭得最傷心的時候是他用三百萬元買了一張假畫的時候，這一次，他是真正地被感動了。
“瞧你說的，咱們都是從中勝公司出來的，我有這個權力幫你。”王江民笑著說，“更何況我一直將小汪同志當妹妹，她又和我搭班子。”
李小山下了車，他沒有坐車，他想走一走。
***生活，當你感覺死神已經在向你招手的時候，突然變天了。
車上，柳如花問他男人︰“這是演的哪一出？竟然把李小山提拔了，不會是汪江 要挾你了？”
王江民冷笑道︰“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呀，我們以莫須有的名義將她從台上整到了台下，你以為她就算了，我這樣做是為了有一天能堵住汪江 的嘴。”他說著獰笑了下，問柳如花︰“你看見沒，他對我是不是特別感激？”
“能不感激嗎？他不是說，他幾乎是一個完全對人生失去了希望的人，你都要成為他的再生父母了。”
“我要的就是這效果。老婆，有些事情你只有知道就行了。”
柳如花鼻子“哼”了一下說︰“我就知道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王江民打了一聲口哨，說︰“知夫莫若妻，你太了解我了。”
王江民突然關心起表哥汪明春讓汪江 有些拿不準，難道堂哥真的也與文物有了關聯？回到丹縣後的堂哥也再沒聯系她，不知道他離婚的事辦的乍樣了？
她在離開飯店後回了趟辦公室給她哥汪明春打電話。
“哥，你在做什麼呢？”
了電話中傳來汪明春慵懶的聲音︰“有事？妹子？”
“哥，離婚的事辦的乍樣了？”
汪明春笑道︰“辦了。”
“真的？”
“那還有假？不過，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啥代價？”
“我把那套別墅給她了。”
汪江 驚呼︰“這不行吧，這可是我二叔一輩子的見證。”
“人都不在了，要那見證干啥？”
“她同意了？”
“那能不同意？看在錢的份上她都會同意，生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按理來說她屬于過錯方，我是看在我女兒的份上。妹子，現如今你哥成了自由人，我打算過段時間去安城工作。”
“你是要調到安城來？”
“那有那麼容易，不過，教師這個職業想在安城找份事做也挺容易的。”
“哥，真看不出來，你能走離婚這條路？”
汪明春說︰“誰願意走這條路？要不是這頂綠帽子太氣人，我也不一定下得了決心。”
掛了堂哥的電話，說不上是啥滋味，據說現在的離婚率很高，頗羨慕人家的勇氣。
想一想李小山在床上的慫樣，她嘆了口氣，象他們這樣的夫妻還真是把日子過成了夫妻，幾年都沒有過一次性生活，唯一的一次還夭折了。
最令她意外的事，李小山竟然會開車，而且有十多年的駕齡，他從來沒和她提起過，除了這個，他還有沒有瞞著自己的地方就更不好說了。
她想起渭高家中掛在牆上的李小山買來的張成剛手書的誠信二字，真***就是最大的譏諷。
李小山在她回家之前就到了家。他精神煥發，整個人象變了一個人似的，足以證明男人是以事業為重的。
躺在床上，兩個人各自拿著手機看新聞。
還是李小山先開了口。
“我們公司給我配車了。”
汪江 依然看著手機，說︰“是嗎？早就听說石材公司的領導人人都有車開。你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錯。”
“不是我不告訴你我會開車，而是告訴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乍沒意義？你讓我在王江民面前也太沒面子了，我到底是不是你老婆？”她因為生氣，說話的聲音漸大。
“你小聲點，家中還有老人在，讓他們听見了還以為我們在吵架。”
“我才懶得和你吵，你現在是處級干部了，身份不一樣了，我得把你高看幾分。”
“高看我？你這是說笑話哩，你是局長，我是處級，我們還差一大截子。”
“不說了，喝了酒，困了。你會開車，單位又配了車，這是好事，以後周末的時候你可以接送孩子。”
“新房是啥樣子？”
汪江 笑了笑說︰“挺好，這個周末你去看看。
“老婆，謝謝你今天在王江民面前給我面子。”
“唉，任何時候，男人的面子大于一切，盡管我對你對我們家的貢獻不敢恭維，但還是要給你臉上貼金的。”
王江民將一雙大手伸過來，她將他的手拿開。
“困了，睡吧。”
李小山看她一臉的困意，說︰“好，老婆，這段時間我覺得好象不是活在人間，這麼多的好事砸在我頭上，讓我不敢相信。”
“那你用手掐一下你自己，看你是不是還活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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