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位是我們單位的老同事,以前我們倆在一個辦公室。”
堂哥問︰“噢,是這樣,哥問你你是不是最近出了啥事?”
汪江 瞪了張主任一眼,說︰“張主任,現在是下班時間,談工作干啥?再說了,這和我哥有啥關系?”
“我可是好心,出了這樣大的事,擔心你想不開,好心被你當成了驢肝肺。”
“到底出了啥事?我是你哥,說說心里就舒坦了。”
“哥,我真的沒事。你還跳不跳了?不跳了我們就回家。”
張主任搶著說︰“別,我在這等了你半天,好歹你也陪跳上一曲。”
“我那有那功夫,張主任,你是不是在背後看我笑話哩?”
“你這是啥話?你當不當局長和我有關系嗎?我馬上退休了,又不想求你辦啥事?”
“是嗎,我看你就是不盼我好,我也不稀罕局長這個職位,槍打出頭鳥,也沒啥意思。”
“你這是嘴硬,你可千萬要想開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王江民那人善于耍手腕,好在你現在副職中排在第一名,這說明你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你們這是打啞語里,我都听不懂。這位同志,要不我們去找個茶館聊一聊?”
汪江 立即說︰“哥,我們張主任的舞伴都等急了,你今天坐了一天車,也累了,還是回家早點休息好了。”說著拉了堂哥的胳膊就走。
“好好開導她,不要想不開。”張主任看他們走遠了,還在後面喊。
“你這位同事真有意思,不過我看他是真的為你好。你不是在當局長嗎?是不是職務變了?”
汪江 嘆道︰“是啊,被人陷害了,把我弄下來,人家上去了,而且還是個特別熟悉的人,兔子不吃窩邊草,被自己熟悉的人一腳踢下來,是讓人想不通。”
“現在這種身邊人現象太多了,往往都是越熟悉人越整人,叫人防不勝防,你現在是啥職位?”
“以前主持工作,現在只是副局長。”
“這也沒啥,一個女同志能混到這份上已經不錯了,不要奢望太高。”
“謝謝哥,我只是氣他一直都妹子長妹子短的稱呼我,竟然一下子把我從馬上拉下來,然後自己騎上去了。”
“難怪你那位同事話中有話,說你想不開,想不開又怎麼樣,既成事實的事也沒法改變。”
“哥,你放心,我肯定能想得開,當年我下崗賣過冰棍,吃過不少苦,混到這份上我已經很知足了。”
“那個拉你下馬的人肯定是個特別有手腕的人。”
“是啊,其實我也掌握了一些他存在的問題,只不過我不想和他斗,官場上斗來斗去,也沒啥意思。”
“你說的對,沒必要給自己豎敵,人在做,天在看,凡事不可強求。”
兄妹倆說笑著回到家。
早上一上班,何小光主動把電話打過來問她是不是一晚上沒睡著。
“怎麼會?我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王局長的可惡做法早有人領教過了,我這算不啥。”
何小光笑道︰“果然是女中豪杰,遇到這樣的事都能表現得寵辱不驚,佩服,佩服。”
“我這是阿q自我安慰法,當的是流水的官,我看他王江民能一輩子坐在局長位子上?”
“風水流輪轉,你也得讓他感受一下當一把手的滋味。對了,你哥來了沒?”
“人來了,我讓他去公司找你?”
何小光笑道︰“大可不必,這樣,我去接他好了。”
“這乍能行?”
“乍不行,顧客是上帝,你哥來消費我的房子,我為他服務也是應該的。”
“好,價錢方面你一定得給他優惠,可不能被宰了。”
“你還真是不錯,豬堅強。”
“我不堅強怎麼辦,總不能一哭二鬧三上吊?”
何小光哈哈大笑,說︰“早知有這麼一天,我也不會推薦你當代理局長,沒想到還真是打水一場空。”
“算是一場成長經歷吧。”
“是不是你的局長當不成了?”母親表情嚴肅地問。
“媽,我的事我心里有底,不用你操心。”
“我就說這兩天我在院子里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原來是你被免職了。”
母親竟然也知道免職的事情,可見時代在變,人也在變。
“媽,你還想讓人家對你是啥態度?我告訴你,我當不當這個局長都和你沒關系。”
“這到底是為啥?一天忙的腳都不落窩,最後連官位都保不住?這不是虧人哩?”
母親一副傷心的樣子,父親在一邊批評她︰“我說,孩子他媽,女兒為這事都傷透了心,你不說兩句好听的,還說這難听的話?”
“好了,我上班去了。媽,我看當副局長比代理局長輕松多了,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管孩子,豈不是好事?”
局長任命的事落了地,好壞兼半,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好在,王江民還算是良心發現,在班子成員中她排在第一位。
王江民坐進寬敞的辦公室,精神得不行,他先是給他老婆柳如花打了電話,對她的幫助表示感謝。然後來到汪江 辦公室,她很謙恭的站起身來,例行公事地向他問好︰“王局長好,歡迎王局長指導工作。”
王江民看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訕訕地說︰“小汪,我將你在班子里的位次排在第一位,你滿意吧?”
“謝謝,我無所謂,放在哪都行。”
“怎麼能那麼說,在班子里面,一個人的位次很重要,更何況,你是當過代理局長的,和別人不一樣。”
“那可真得謝謝你。”汪江 依然很禮貌地站著。
“你坐啊,盡管我現在當了局長,但我們的交情不變,你用不著這麼生分,畢竟我們是從一個戰壕里出來的。”
“不敢,王局長,我首先得恭喜你,升遷之喜。”
“你放心,只要我在這個位置上,你有需要幫忙的事情,我一定給你辦好。”
“你老婆嘴上的傷好了沒有?”
王江民愣了一下說︰“謝謝關心,她那是小傷,不妨事的,早就好了。”
汪江 笑笑,將眼光投向窗外,天陰著,飄著小雨。
王江民略顯尷尬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晚上一起吃個飯?”
“吃飯總得有個理由吧?是慶祝?”
“隨便坐坐。”
“不必了,我還要給孩子輔導功課。”王江民笑了笑,她看不出他是啥表情。
何小光電話打過來,她立即給堂哥打電話,讓他往大門口走,自己也下了樓。
她感到有些壓抑,一座充斥著**和自私的大樓。她想出去透透氣,出了大樓,她給辦公室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有事早上要出去一下。
“你不是要上班嗎?對我不放心?”何小光笑問。
“我哥買房子,我自然得陪著,現在到處都是奸商。”
“你這是在變相罵我?”
“不敢,你我可不得罪,我害怕等會在房價上你坑人。”
堂哥有些看不下去,說︰“妹子,你說的是啥話?”
“我能說啥話,哥,你知不知道這個社會都是被他們這些人搞壞了。”
何小光笑道︰“看,我就說吧,心里老大不自在了吧?連辦公室都坐不住了?還裝那門子豬堅強。”
“老何,你知不知道幾分鐘前,王江民到我辦公室說了些啥?”
“他臉皮確實夠厚,還好意思去你辦公室?”
“象他那種沒皮沒臉的人,根本不知道啥是廉恥?”
何小光笑問︰“他不會象我一樣問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失眠了?”
“這種話只有你能說出來,男人是不是最喜歡看女人哭?”
“不知道。”
她轉向她堂哥︰“哥,你呢?”
“女人哭有啥好的?人不是說笑顏如花嗎?女人只有笑才顯得美麗。”
“這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話,想看我哭。”
“你肯定讓別人失望了,我還以為你會在組織部宣布的時候失態,所以我連會都沒參加。”
“是嗎?你沒來開會是為了不看我出洋相?”
“是啊,王江民讓張超給我打了幾個電話,說這麼重要的會議黨委委員必須參加。”
“謝謝你的好意,我怎麼可能在宣布人事任命會上哭?我即使要哭也只能是一個人的時候自己哭,可是你我說能哭回來嗎?”
“笑話,機會只有一次,失去了就永遠沒有了。”
“我就是不服氣,因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把我免職了,真讓我失望。”
“這會想起來遲了,功課做到前面才行。我是過來人,可你就是不听。”
“這是因為我太相信邪不壓正的說法,經過這件事,我對這四個字產生了懷疑。哥,你是老師,你評評這個理?”
“我是老師,平時只在三尺講台上行動,面對的是一個個純潔的心靈,妹子,經過這件事你哥挺佩服你的,組織上有組織的安排,我的意思你干好你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
“你這純純的阿q精神,哥,我相信邪不壓正。象王江民這樣的人遲早會被組織看清他的真面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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