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江 謝絕了他的好意︰“小光。 ”
何小光愣了一下,笑了︰“你這麼叫我我高興,這些年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夠得了哥們義氣了。”
“我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現在張朵身子一天一天重了,你把她管好行了。”
“你打算怎麼辦?“
汪江 說︰“你這麼一說倒提醒了我,我得再去北京一趟,自家的事怎麼能讓別人出面?再說了,即使別人去了,找到他又如何?他又是個極愛面子的人,還是我自己去吧。”
出了茶館,何小光回家去了。
汪江 擔心公婆再提起李小山,給家里打電話,說單位有事晚在全宿舍住。
心亂如麻,實在無聊,汪江 打開電視,意外地看到安城電視台都市頻道正在播放一則都市新聞,說一名年男子從安城的最高建築二十樓跳下,所幸在下跌的過程被樹枝擋住,摔傷了腿,目前處于昏迷狀態,該位同志名叫李小山,是渭高人,有與該同志有關系的人請立即趕往心醫院。
汪江 頓時傻了眼,找出工資卡裝進錢包下了樓。她立即給四弟打電話讓他迅速趕往心醫院,又給陳濤打電話,讓他開車趕往心醫院,自己擋了輛出租車直奔心醫院。
醫院急診室外,汪江 和四弟在外面心急如焚,四弟不停地質問她︰“嫂子,我大哥為啥會做這種傻事?你們的日子不是挺好過嗎?他的性格一直都很好,有什麼想不開要走這條路?”
汪江 沒法向他解釋。
護士從里面出來問︰“患者急需輸血,親屬的血最好。”
四弟走前去,說︰“我是他弟弟。”
護士帶四弟去驗血了,汪江 擔心萬一他的血型和李小山血型不符的話,又該如何是好。吩咐陳濤去一趟小區,將公公接來,也許有用得著的地方。
汪江 給公公打電話,讓他在小區門口等著,說有件急事,非他莫屬。
正如汪江 所料,四弟的血型與李小山血型不符,護士提議說只好從別的血庫調血了。
這時候,公公和陳濤已經趕到。
公公是個堅強的人,對于突發的事件表現得十分穩重。
汪江 看到他象看到救星一樣,公公卻搖了搖頭︰“血的問題你們還是另想辦法吧,我的血他不能用。”
在場的人愣住了。
汪江 驚訝地問他︰“爸,為什麼呢?直系親屬的血最容易相匹配。”
公公嘆了口氣說︰“其實,他不是我親生兒子,是你大伯的兒子。”
汪江 一時淚奔,叫了一聲︰“爸。”跪倒在他面前。
四弟也熱淚盈框。
李小山保住了一條命,一條腿摔骨折了。
汪江 和公公達成一致協議,絕對不能將李小山自殺受傷的事情讓婆婆知道。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李小山睡了幾天幾夜,他已經好長時間沒合眼了。
汪江 從理發店了請師傅為他刮了臉。看著睡著很安詳的丈夫,汪江 五味雜陳。
她已經想好了,等他醒過來第一件要告訴他的是那個青花瓷,她已經讓它物歸原主了,以後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第二件要告訴他的是他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人,他擁了最愛他的一雙父母。
王鑫也趕到了醫院,他和他老婆董楓一起。得知李小山失蹤的事情,他老婆董楓非要來安城了解一下實際情況,要去北京幫她找李小山。
汪江 不知要和他們如何解釋,以李小山患抑郁癥為理由。
董楓感嘆不已,自告奮勇要在醫院護理李小山。
張超問她要不要從局衛生所找了護士來醫院幫忙料理李小山,汪江 拒絕了,她已經很多日子沒有陪著他了,作為妻子,她很愧疚。
她將工作委托給鄭副局長,說暫時要作一個妻子,盡一盡女人的責任。
李小山醒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汪江 的手,淚水順著臉龐流下來。
他嘴還插著氧氣,張了張嘴,似乎要問什麼。
汪江 知道他想要知道什麼,拿了紙筆,在面寫了大大四個字“物歸原主”,李小山笑了笑,閉了眼楮。
李小山身體稍微恢復時候,汪江 選了一個天氣晴好的日子,帶著兒子女兒去醫院看他。
李小山看著一雙兒女,欣慰不已,自言自語︰“我不明白了,我當時怎麼想著要尋死,我還有這麼一雙可愛的兒女。”
這時候,公公婆婆推門進來,婆婆怒目圓睜,罵道︰“你這個不孝順的東西,還沒有盡孝心自己要先走?”她哭著撲到李小山床前,哭成了淚人。
汪江 讓公公帶兩個孩子出去,關了病房的門,對李小山說︰“你最對不起人是媽。”
李小山沒听明白她的話。
汪江 含著眼淚說︰“咱媽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李小山傻了似地,一把抱住他母親問道︰“媽,是真的嗎?”
老人點了點頭。
李小山號啕大哭︰“媽,對不起,我再也不干傻事了。”
婆婆詳細敘述了李小山的身世。
李小山的母親生下他死了,李小山由剛過門不久的她撫養。後來,他父親也死了,他成了他們的兒子。四個兒子,總是把他放在心坎,好吃好喝的都先盡他,以致于其他的兄弟都說他偏心。
李小山大難不死,象重新活過來一般。他一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和自己的兒子瑞澤一個樣,感慨不已,悔恨自己讓貪欲蒙蔽了雙眼,以致于在人生的路,迷失了方向。
暑假結束,女兒麥香去學校住校。
李小山也辦理了出院,公婆在家里照顧他。
汪江 在局大院分了一套大房子,她將父母和佷子佷女接來一起住。
生活似乎終于走了正軌。
這一日,宋海倫來找汪江 ,她沒有穿道服。
汪江 很熱情地接待了她,她手里提著的還是那個裝著銀行卡、房產證的袋子。
汪江 不知她要做什麼,只等她自己說出來。
這時,何小光推門進來,兩個人突然相見,一時空氣似乎都靜止了。
這是自何昊出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情形沒有汪江 預料的那麼悲慘,何小光很平靜的看了他前妻一眼,問道︰“你不是在寺里嗎?怎麼在這?”
宋海倫沒有說話。
汪江 從打圓場︰“何總,宋大姐听宋富有夫妻說小山出了事,不放心專程來看看。”
何小光“噢”了一聲,說︰“我回來取件舊衣服,順便過來看看,你們聊吧,我走了。”
汪江 還要留他,他已經反身關了辦公室的門。
屋子里死一樣的沉靜,宋海倫問她︰“李小山怎麼了?”
“他得了抑郁癥,跳樓自殺,所幸保住了一條命,卻把腿摔折了。”
宋海倫嘆息一聲︰“看來你我都是一樣的人,婚姻不幸啊。”
“我怎麼能和大姐你呢,你是出過國見過世面的人。”
宋海倫將手的袋子往她面前一推說︰“江 ,這是我的全部家當,我已經去公證處公證過了,我願意將所有的東西留給王雲。”
汪江 頓時愣住了︰“大姐,你不是在說夢話吧?王雲死了,你留給她有何意義?”
宋海倫冷笑了一下︰“她沒死。”
汪江 端在手里的水杯掉到了地方,登時,摔得粉碎。
她自己一屁股坐在地,淚如泉涌︰“大姐,你說的是真的?”
宋海倫點了點頭。
宋海倫扶她起來,自己卻哭了︰“這真是報應,我騙你們說王雲死了,沒想到最終我兒子卻因她而死。這都是我造的孽,這惡果只能由我承受了。好在,何小光成了家,找到了新的寄托,不然的話,我真是不能原諒我自己。”
“可是,當時你為什麼非要承認是自己害死了王雲?”
“我當時也是一時心動,看你們認為那些尸骨是王雲,我想將計計,你們也太傻了,竟然因為一條紅絲巾確定那尸骨是王雲。”
汪江 悲喜交加︰“可是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呢?反而害了何昊。”
宋海倫抽泣著︰“你知道我一直對王雲成見很深,我擔心你們不讓何昊另找對象,心想如果你們知道王雲死了,不會阻止何昊開始新的生活。”
“大姐,你這個玩笑開的也太大了,害得我們大家好慘啊。”
“是的,我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汪江 情緒激動,多年來一直困擾在內心的痛苦也煙消雲散。
她反問她︰“王雲現在到底人在哪里?她當時離開的時候到底和她說什麼?”
她頓了頓說︰“她在深圳。”
“為什麼?”
“她愛錢,你知道的,當時她看到何昊鐵了心要和她離婚,和我提起要繼承公司一半財產的要求,我告訴她房地產公司是何小光的,不是何昊的,她沒有繼承權。最後,我答應給她一百萬元,讓她離開何昊,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她真的相信了?”
“當然,她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但是我給她還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那是她必須確確實實從這里消失,不能影響到何昊的正常生活。”
“這樣?她連自己的兒女也不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