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柄流光閃爍的尖利短劍破空襲來,穩穩擊中將要挨著脖頸的長劍,後勁之大竟將持劍的衙役連連擊退幾步。 vw
緊接著,高空之上一抹煙青色身影閃現,在眾人根本來不及看清他的面容時,已迅速移至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身邊,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身,將她從地上帶起。
慕心雅只覺得自己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睜開眼楮,便撞入一雙幽深難辨的黑眸。
煙青的袍子襟擺上繡有竹紋的雪白滾邊,衣角翻飛如蝶。那雙緊牢牢盯著她看的眼眸,淡如琉璃,散發著如同清月光輝一般幽深皎潔的光芒。
映出她震驚的臉。
是他
他竟然,來救她了
每一次在她性命攸關之時,他總會出現在她身邊
獨孤
慕心雅水眸劃過一絲震驚,還沒將他的名字完全念出來,突然被獨孤絕修長的大手捂住眼楮。
別看。他沉著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輕道,低垂的眼眸閃過一絲落寞,慕心雅幾乎魔怔了,竟真的筆直站著忘記了反抗。
四周圍觀的百姓也驚呆了,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大家似乎都忘記該怎麼從嗓子里發出聲音。這個男子,俊美地如同天神,明亮閃爍地讓人睜不開眼楮,將他隔絕在世俗之外。
他們活了幾十朝,從未親眼目睹這般一塵不染的男人。
直到有一個人驚恐地大叫了一聲,啊好多的血
溫熱新鮮的血,正順著斷頭台緩緩流下來,染紅一片,綻開一朵朵妖艷的花。
那那人是閣樓上,慕落柔目不轉楮地盯著慕心雅身邊的男子,小臉一片慘白,但身後的竹根卻立馬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半點聲音。
如果他沒有感覺錯的話,此刻屋頂有人。
監斬官望著那抹青色人影,在看清那張俊美絕倫的面容後,原先的傲氣不復存在,高抬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你你是匈奴王
獨孤絕並不看他,清冷的嗓音流瀉而出,淡淡道是又如何
監斬官心頭一震,無盡的寒意升上手腳。但他身為朝廷命官,怎麼能在百姓面前表現出害怕來況且獨孤絕孤身前來,必定寡不敵眾。思慮一二後,他強提膽量,大手一揮喝道就算你是獨孤王,擾亂刑場也是死罪,這里是京城不是你的大漠來人,將他一道拿下
周圍的衙役立刻齊齊應聲,提劍上前。
面對這麼多人,獨孤絕依然紋絲不動地攬著慕心雅,清冷的臉上不見一絲慌亂。在領頭的一名衙役率先舉劍朝他揮下時,他依然不避不閃,只感覺懷里的人猛地縮了一下身子。
不要怕。獨孤絕緊了緊懷抱,眸光沉著冷靜。
接下來,劍還未落到一半,衙役整個人就被橫空而來的一腳狠狠地踢飛出去。
敢傷我家王上,罪該萬死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守到獨孤絕身邊的呼韓邪瀟灑地收回腳,隨即恭敬地對獨孤絕行了個禮。
監斬官驚愕地瞪大眼楮,連連後退幾步,開始害怕起來,你竟然有幫手
幫手還在後面呢
監斬官話音剛落,緊接著一聲嘹亮的調笑聲便在對面樓頂響起,只見一身鮮艷紅衣的楚 正站在對面茶樓之上正如竹根猜想的那樣。
楚 的身姿挺拔修長,妖孽的臉上誘惑地勾著唇角,隨即雙臂大張,輕功盡展,紅袍飛揚間輕輕落在斷頭台上,與那監斬官只有幾步之遙。他一走,房頂上立刻神出鬼沒地出現幾十個面帶黑紗的匈奴侍衛,靜靜地站立在青瓦之上,全都是大漠王的貼身護衛。
楚 勾唇一笑,風流至極地對監斬官勾勾手指。
監斬官嚇得腿都軟了,魂飛魄散地大喊,你你你你想干什麼來人,快來保護我
來不及了。楚 輕輕一笑,俏麗的桃花眼劃過一絲殺意,一手負在身後,身形虛空一轉,于眨眼間便來到他的身側。大手扼上他的喉嚨的同時,一束銀針已從指縫間插入他的喉嚨,旋即不著痕跡地松開,退開半步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的監斬官只覺喉嚨一陣刺痛,眼楮還沒來得及閉上,整個人就砰咚倒在地上。瞬時,血像泉水般涌出他頸上的血窟窿,嚇得周圍的百姓和衙役全都呆住了。
監斬官死了,這刑還怎麼執
楚 的桃花眼卻在這時看向另一攤血跡,心里一沉,走過去抓起癱坐在地上的另一名女子。
王上,可以走了。他遠遠地道。
獨孤絕淡淡地收回余光,對懷里的人說,語氣里說不清是什麼情緒,我帶你離開。
慕心雅的心狠狠撞擊一下,他的聲音,仿佛帶有一種安撫的力量,無論何時都能讓她安心下來。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她突然很想哭出來,很想對他哭訴她這幾日受的委屈。但她又沒有立場,因為如今的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就在她要點頭答應之時,腦海中忽然閃現之前一個人驚呼的話好多血
那時候她並沒有被砍頭,哪里來的好多的血呢
獨孤絕的大手尚還遮在她的眼楮上,她這時才感到幾絲古怪,略略思索一下,猛地掙脫他的手,扭頭朝斷頭台看去。
大片大片的血,楚 身旁臉色慘白的墨蘭,還有一具沒有頭的尸體
樂菱
她的眼楮在一瞬間睜到最大,全身的血液幾欲倒流,腦海中轟隆隆炸響開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胸腔里,有個晶晶亮亮的東西,嘩啦碎了一地。
她徹底失去意識,身子一歪朝大地摔去。
只記得最後映入她眼眸的,是獨孤絕染滿震驚和自責的面容。
空氣里有淡淡的香氣繚繞,珊瑚長窗側的青銅香爐里,佛手柑正星星點點地燃著,珍珠幕簾泛著瑩潤的光芒,偶有微風吹進長窗。
門外,正有兩個人迎風而立。
她怎麼樣了低沉的聲音飄散在風中,獨孤絕負手身後,閉著眼眸。
楚 偷偷用余光打量他,那完美的側臉,在細碎的陽光中忽明忽暗。
還沒醒來,活下來的婢女墨蘭正在她身邊守著。遲疑一瞬,楚 開口道,想了想又加了句,王上怎麼不親自去看她
不必了。出乎意料地,獨孤絕竟給出這個答案,含著幾分隱晦的苦澀,丟下一句好好照顧她。便準備轉身離去。
王上,還有一件事楚 猛地脫口喊道,剛喊完便底氣不足地垂下腦袋。
听出他話里的為難和猶豫,獨孤絕步子一滯,沉默半晌,緩緩睜開寒星般的眸子,眸底一片清明,說。
慕姑娘已經楚 吞了吞口水,眸光閃爍地盯著白玉鋪就的地面,有孕了。
他之所以會猶豫,第一是他不能確定這孩子是不是王上的,畢竟那個啥當時的赫連心雅可是周旋于好幾個男人之間。第二則是,她的脈象極其不穩,混亂的程度幾乎讓他震驚,這個孩子,很可能會保不住
聞言,獨孤絕靜如潭水的寒眸劃過一絲不可遏制的驚訝,再也不能保持一貫的冷靜,冷冷睨了眼楚 ,周圍的低氣壓透著十足的危險,你為何不早說
他收回目光,轉身推開門,步子里帶上明顯的匆忙。
楚 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到嘴邊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出來那個孩子,有七成的可能會保不住啊。
墨蘭正守在床畔,她的眼角濕濕的,顯然才剛哭過,亦或者她的眼淚一直沒有停過,她緊緊握著躺在床上之人的手,秀雅的面容透著深深的滄桑和悲痛。
顯然,她完全沒有走出親眼目睹樂菱被砍頭的陰影。
突然,一抹煙青色身影掀起珠簾大步走進來。珍珠相擊,發出清越的響聲。
獨孤王。墨蘭雙目無神地看著一反常態的他,直到他走近,都沒有松開慕心雅的手。
獨孤絕清冷的目光牢牢鎖在床上慕心雅蒼白的臉上,根本不看一眼旁人,薄唇吐出兩個字,出去。
墨蘭一愣,可是公主需要人照顧。
我會照顧。他的聲音透露幾分沙啞。墨蘭剛想繼續說些什麼,下一刻便被緊跟進來的楚 一把拉起,強行拉到門外。
楚 從外面關上門,墨蘭在他身邊局促不安地問,發生什麼事了獨孤絕要對我家公主做什麼不可以啊,我要留在里面照顧公主她又慌又亂,渾身一直在哆嗦,思緒混亂到已不能正常思考。
楚 桃花眼一眯,用力鉗住她的胳膊,輕蔑地道照顧憑你這幅模樣,你能照顧誰
墨蘭只覺得自己的胳膊完全動彈不得,心里一下子慌了,皺緊眉頭,掙扎著想要推開他闖進屋里去,但是,還沒踏出一步,她的肩膀上便傳來一陣劇痛。
楚 慢悠悠地收回大手,看著她的身體慢慢倒在地上,仍舊無動于衷,沒有半點要伸手去扶的意思。
楚大哥,你在做什麼楚 的俏臉卻在听見這一聲銀鈴般清脆的質問聲後變得僵硬,他嘴角一抽,緩緩轉過身,妖孽的臉上扯起一抹無害的笑容,十分無辜地沖來人招招手
小茯苓,我什麼都沒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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