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卓子小心翼翼到極點地捧著兩樣東西,走到周德海跟前。 vw周德海伸手,先是拿過個頭小的那個,面朝慕心雅將手高高舉過頭頂,同樣是一臉的恭敬小心,似乎金帕里包的是什麼非常了不得的玩意
不是似乎,而是確實。
元忻有東西要交給她,而且還是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
慕心雅猜不到會是什麼東西,也不打算再猜,直接伸手接過來,打開金帕。
只見里面包著的,竟是個金光閃閃的令牌她瞳孔驟得一縮。浮雕的龍紋,沉甸甸的重量,無不昭示著它所象征的至高無上的皇權。
見此金牌如見聖上,瑾妃娘娘,請務必收好此物。周德海彎腰福了一個大禮。
令牌的重量讓慕心雅的心隨之一沉,金燦燦的光芒刺得她的眼楮生疼,墨蘭順勢從她手中接過令牌。就連墨蘭這種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在剛摸到這塊掌握生殺大權的龍紋令牌時,說她心里沒有半點震驚也是不可能的。
但更讓她震驚的還在後面
周德海又從小卓子手中取過另一物,此物明顯遠遠大于之前的令牌。包裹在它周身的金帕落在地上,露出它的廬山真面目。
這竟是一把尚方寶劍
這是
慕心雅再也不能勉強保持平靜了,眸中毫無掩飾地流露出濃濃的驚訝和不可置信,直直望著這把華貴無比的寶劍,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皇上有令,瑾妃赫連氏,無論何時何地,但凡有任何性命之憂,可枉顧王法,先手刃後呈報,朕恕之無罪
周德海捏著嗓子一字一頓地說完,噗通跪倒在地,雙手高高舉過頭頂,畢恭畢敬地呈上此劍。
墨蘭看看他,又看了看滿臉錯愕的慕心雅,長舒一口氣按捺下心中的波濤駭浪,走上前準備去接過劍時,卻憑空被一只胳膊攔下。
我自己來。
慕心雅脫口而道,水眸亮晶晶的,映著陽光迸發出閃耀的光芒,粲然而炫目。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說話的尾音也在微微發顫。
她彎下身,薄紗的裙擺和肩後烏黑的發尾隨之流瀉而下,周德海只覺一陣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手上一空。待他站起身時,尚方寶劍已在慕心雅手中細細摩挲。
半晌後,周德海用眼神示意一下尚方寶劍,問道瑾妃娘娘,如此,您該明白了吧
聞言,慕心雅的目光從劍上移開,下意識握緊冰冷的劍身,面上看不出是悲是喜。
她當然明白周德海希望她明白什麼,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即便她明白了,又有何用
這兩樣東西確實彌足珍貴,舉世難尋,對眼下報仇心切的她來說簡直如虎添翼。而且先不論這些,她不過區區一介庶女,別說得到二者,光是能一睹它們的真容都算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了。
但是,慕心雅卻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福氣。
畢竟,曾幾何時在驛館,也曾有一個人,在她的床榻邊,親手交給她一把劍
世傳青劍,見此劍,如見本王。
娘娘,瑾妃娘娘見她半天沒有吱聲,周德海連連喚了她好幾聲,卻還是沒得到她的回應。
墨蘭見狀,連忙掩面咳嗽幾聲,暗暗用胳膊肘杵了杵慕心雅的腰。
腰上傳來的力道,讓慕心雅猛然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一抬頭,盯著她仔細看的三人便進入眼簾,她頓時懊悔不已,貝齒咬緊下唇。
她竟然在這種時候想起那人了
周德海發覺她的異常,心中奇怪,但他始終是個奴才,不能多問主子的事,只能委婉地問道瑾妃娘娘,您怎麼了他暗暗猜想瑾妃莫不是在想思念皇上吧嘖嘖,果真如此的話,那皇上總算能高興點了,這兩樣東西可算沒有白費。
而這時,慕心雅已很快恢復鎮定,搖搖頭,局促地笑了笑,我沒事,還請公公稍後回去時,代本宮謝過皇上。本宮,定會好生保護自己周全,勞煩公公了。
說完,她瞥了一眼墨蘭,墨蘭立即心領神會,走上前,從袖口取出兩錠元寶塞給周德海,接著又塞了一錠給小卓子,說了句,勞煩公公了。
瑾妃果然是會辦事的人,比那柔嬪懂事多了。周德海臉上的褶子笑得更深,也不推脫,收下元寶後,福了一個大禮,瑾妃娘娘,就此別過。
後會有期。慕心雅抿唇一笑,手中精致的尚方寶劍,在陽光下映出璀璨的寒芒。
回去後,人群已經散去,只剩樂菱一人在門口張望,等待她們回來。慕心雅腳步帶風地快速走進來,立刻命墨蘭關緊門窗,樂菱驚魂甫定地跟上來,一邊走一邊把她們走後趙玉陵放的狠話告訴她。
小姐,大夫人一定要下狠手了。樂菱眉宇間滿是擔憂。
慕心雅直接走進里間坐下,猛一拍桌子,冷眼笑道求之不得
啊對于她的自信,原本正擔心的不得了的樂菱一頭霧水,扭頭看向隨後跟來的墨蘭,瞧見她懷里揣得鼓鼓的,好奇問道姑姑,你衣服里藏的什麼啊
墨蘭抬眼橫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樂菱更加好奇,但接下來,慕心雅的聲音隨之響起,墨蘭,把東西拿出來。
兩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她,墨蘭應了一聲,緩緩取出懷中的兩樣寶物放在桌上免死令牌,尚方寶劍。
一物可保全自己,一物可手刃仇敵。
這是
樂菱瞪大眼楮,剛驚呼出聲墨蘭的目光又再次直直地投過來,嚇得她趕忙捂住嘴,把沒說完的話吞回肚子里。墨蘭收回目光,輕聲問娘娘,該怎麼處理它們
慕心雅稍微眯了眯眼楮,只簡單說了一句話,令牌給我,寶劍藏好。
是。墨蘭將令牌遞給她,隨後仔細環視一圈屋內,終于找到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拿起桌上的尚方寶劍走過去。
樂菱望了望墨蘭的背影,眼珠骨碌碌轉了轉,湊到慕心雅身邊,小聲地耳語問道小姐,那是什麼劍啊
墨蘭會罵她,但小姐可是不會的
慕心雅當然不會責怪樂菱,摸著令牌上的浮雕龍紋,唇際泛起一記冷笑,那是取慕承天和趙玉陵項上人頭的寶劍。
樂菱吃了一驚,脫口道小姐要殺人嗎這難道不是犯法的嗎
雖說小姐如今是瑾妃,但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啊。
慕心雅的目光落到正在藏劍的墨蘭那邊,眼中一絲銳利劃過,不屑地輕笑,說出的話叫樂菱心中狠狠一震。
有尚方寶劍在手,我就是法
現在,她倒巴不得趙玉陵快快動手,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皇宮,百翠宮。
寶珠步履輕盈地從外面跑進來,關上門,眉目間染有喜色,娘娘,奴婢有個天大的好消息
此時,慕落柔正坐在菱花鏡前欣賞自己的花容月貌,手執眉筆,細細畫著精致的柳葉眉。並不拿正眼看她,只傲慢地從紅唇里吐出一句話什麼消息
皇上方才派周德海去相府下旨,只要一日沒有他的允許,瑾妃便不許擅自回宮來
哦聞言,慕落柔的臉上終于稍有顏色,舉著眉筆的手停在半空,皺起眉頭,你確定皇上真的不許她回來她對寶珠的話表示懷疑。
寶珠見她皺著眉,並沒有多高興,趕緊點頭附和道千真萬確啊娘娘,這事已經在宮里傳開了,現如今宮女太監們私下全都在議論瑾妃這哪里是去養病,分明是一去不復返,被變相打入冷宮了呢
見她說的眉飛色舞,不像有假的樣子,慕落柔才信之,皺起的秀眉漸漸舒展開來。
仔細思慮一番,她脫口道如此說來,只要皇上一日不召見,瑾妃豈不是得留在宮外很長時間若是皇上一輩子都不見她,她就得老死在宮外
說出這句話後,慕落柔竟不自覺彎了唇角,眉梢染上幾分喜色。
三哥哥不見她,是不是代表他對她已經沒興趣了
太好了從此之後,論恩寵,後宮里還有誰能比過她
三哥哥終于是她一個人的了。
娘娘所言極是,娘娘終于不用再見到慕心雅那個小賤人了不管那什麼狗屁赫連,娘娘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出。大小姐一個小小卑微的庶出,還不自量力跑與娘娘爭寵,簡直是找死,現在終于被皇上厭棄,淪為笑柄了吧
寶珠跟著她高興,說的話愈加惡毒,仿佛赫連心雅比她這個奴婢都要低上一等。慕落柔听了更加喜不自勝。主僕二人全都是滿心歡迎,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百翠宮是有什麼天大的喜事了呢。
但很快,慕落柔的歡喜之情便被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滅一空。
嘿嘿,一日不見,娘娘今日好精神啊。
竹根神出鬼沒的聲音竟然突地在她們背後響起。
竹根
他怎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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