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找什麼樣的標本？”
小明寫完這行字，沐小心意外的沒有著急把自己的手抽回去，目光灼灼地盯著身邊的男人︰“你要陪我去找？”
一大早就看到這樣的笑臉，風律明知足了，點點頭︰“這不是你來這里的目的嗎？當然要去找。”
沐小心點著頭，心里卻又覺得這樣的小明像極了面對木木的風律明。眉目一轉，忍不住撞了撞小明︰賊兮兮道︰“你是不是也知道風律明心里有個女人叫木木？”找來一個和自己這麼像的人，肯定也有不少秘密被小明無意中發現了吧？
隔著墨鏡，沐小心也能感受到小明異樣的目光，擠眉弄眼︰“哎呀，你看咱們現在也沒什麼娛樂，就聊聊天唄，放心吧，我絕對絕對不會告訴風律明的。”
見小明無動于衷，豎起了手︰“我發誓！絕對不告訴第二個人，這是咱們倆的秘密！”
“……”要不怎麼說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呢，風律明眉心微蹙，拉過沐小心的手，困惑地歪著頭︰“你為什麼想知道？”
“好奇啊~”不然呢？點點頭，沐小心再次肯定道︰“肯定是因為好奇沒錯的。”
這根本不是風律明想要的答案，拉過沐小心的手開始寫字︰“好奇的話，我可以給你說一說風律樓小時候的事情，也挺有意思的。”甚至還附上了一個絢麗的笑容。
“不不不，我想知道的是風律明，你干嘛說風律樓啊。”
“好奇心啊，人對世界的好奇心難道都是不平等的？”小明很無辜地看著沐小心，樣子呆呆的……
“……”沐小心暗暗磨牙，真是太不可愛了！氣呼呼道︰“我對風律樓不感興趣。”
小明若有所思，隨即寫下︰“所以，你的意思是對風律明感興趣？”
“什麼叫對他感興趣啊！”氣憤地抽回自己的手，沐小心漲紅著臉，叉著腰︰“我這是……這是……”腦筋飛轉，琢磨著說什麼才合適。
小明歪著頭，安安靜靜等著沐小心的下文，一副自己很無辜的樣子讓沐小心嚴重內傷，按照她的說法，小明這麼理解，似乎並沒什麼大問題，只能硬著頭皮扯到了旁處︰“我對風律明那可是作為家人的關懷，我當然想知道他的思想活動了。”
“如果你把風律明當家人的話，那風律樓難道不是你的家人？”
沐小心幾乎噴血，被小明抓著的手氣得直打顫。
半晌後，小明才寫下讓沐小心不敢相信的話，挑挑眉，看著這個和自己“拌嘴”大半天的男人︰“怎麼現在又想說了？”
“我不希望自己唯一的戰友生我的氣。”
看著手上的字，沐小心冷哼了一聲，早干嘛去了，但是很快就沒骨氣地問出了心里想過很久的問題。
“木木到底是風律明的什麼人？”
對上那一雙清澈的眸子，墨鏡後面的眼楮滿含笑意，什麼都寫在臉上，真是個簡單的家伙。這個笨丫頭，以前的事情肯定全忘了吧？
“一個鄰居親戚家的小孩。”
盯著自己的手心，沐小心驚喜地睜大了眼楮，“哇，青梅竹馬？”她起初知道的可不是這麼回事兒呀！立刻板起了臉︰“這家伙竟然騙我，說她死了！可惡。”
風律明無奈，心想，我也是很久很久之後才知道你就是她的，之前的很多年，他都以為她死了，這怎麼能算是欺騙呢，此一時彼一時嘛~
“那你接著說，他們倆小時候關系是不是特別好？”氣憤歸氣憤，沐小心更想知道他們的一切。
“這個，要從風律明九歲的時候說起……”寫字本就不快，偏偏“小明”還故意拖慢了速度，看著沐小心急不可耐的樣子，心里又好笑又無奈，就這麼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和木木的過去嗎？
“嘖嘖嘖……小小年紀就學會英雄救美了，有前途！”看完簡單的敘述，沐小心扭了扭手腕，不住搖頭嘆息︰“可惜了，長大後就是個悶葫蘆……”
悶葫蘆？風律明滿頭黑線地看著煞有介事評價自己的女人，默默吞下了這個代號。
“後來呢？救下來之後呢？是不是就送回家了？”
風律明搖頭，寫下︰“她不記得回家的路。”
“真是個笨蛋，四歲了連回家的路都不認識！”沐小心忍不住吐槽，然後發現小明似笑非笑的表情分外刺眼︰“喂，你那是什麼表情？”
風律明默默搖頭，心想你罵自個兒的時候也挺不客氣的。看似無意地詢問沐小心︰“你呢？四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我？四歲的時候？”沐小心歪著頭，想了大半天兒，“應該是在學校上課吧？”小時候的記憶揉成一團，她從來就沒有理清過，到現在想起這事兒還恨得咬牙切齒，面上還要無所謂地擺擺手︰“小時候的事，早就不記得了……”
果然如此啊……風律明心里嘆氣，難免有些感傷。
“四歲的時候就上學，是不是太早了？小孩子不都是應該出去玩嗎？沒有去過親戚家？都不串門？也沒有自己的小伙伴？”
小明的問題打了沐小心一個措手不及，怔怔看著對方，都忘了收回自己的手，從小到大，好像除了學習，陪著父母出席宴會，她接觸到的人也只有自己哥哥的朋友，而且，還極少和他們交流，只是打個照面……出去旅游是有，不過都是和父母在一起，更多的時候是跟著老師滿世界尋找新的化合物，梅格過世後，沐小心一直扎根在實驗室，基本沒出遠門，算下來，這應該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感覺你很可憐的樣子”寫完幾個字還不罷休，小明還在沐小心的掌心點了六下！
沐小心莫名其妙看著他，小明意會︰“省略號，表示一言難盡的意思。”
“……”什麼叫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啊！沐小心嘴角抖了抖︰“反正，我並不覺得自己的童年有什麼問題。”路是她自己挑的，沐小心從來沒後悔過。
風律明的目光透著心疼，可惜近在咫尺的沐小心看不到，本以為提起往事，她可能也會像自己一樣回憶起什麼，但是現在看起來，根本就是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