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甦子葉的頭發，問道︰“如果我死了，葉子會忘記我嗎？”
“如果你死了，我肯定會很快就忘記你，再也不去想你了。”甦子葉看著他，“你這個大騙子。”
宋北洋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他怎麼騙她了？
“你昨天才說過，不會再讓媽咪傷心難過了……”甦子葉揉了揉眼楮，聲音啞啞的，“沒想到你今天就食言了。我討厭死你了。”
宋北洋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甦子葉臉上的淚水，一向不讓他踫觸的甦子葉，這一次沒有躲開，只是用一雙紅彤彤的眼楮看著他，她伸手抓住他的手，小聲道︰“你不要死好不好？不要再讓媽咪傷心了好不好？葉子以後也不會討厭你的，也不會跟你搶媽咪了……”
她聲音軟軟的，帶著哭腔，听起來簡直要讓宋北洋的心都要碎了。
這一大一小，哪個哭了，都讓他受不了。
他顫抖的撫過她的小臉，輕輕點了點頭︰“好。”
甦子葉抬起朦朧的眼楮，看向宋北洋︰“真的嗎？”
“真的。”
“那拉鉤？”
“嗯，拉鉤。”
甦子葉立刻破涕為笑，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宋北洋的小拇指，宋北洋看著她，忍住心里的酸楚，“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做完這一切，甦子葉才松了一口氣。
她還是太小了，不懂得生老病死是什麼意義，以為許下誓言，諾言便不會變質。
甦子葉爬上了宋北洋的床，把床頭櫃上自己昨天送給他的那個貝殼拿了過來，她趴在宋北洋的被子上，看著他道︰“你知道這里面有什麼嗎？”
宋北洋看著壓在他身上的女兒，只覺得自己的心徹底軟了下來，他輕聲問道︰“是什麼？”
“這里有大海的聲音哦。”甦子葉像是發現了一個秘密似的悄悄對宋北洋道，“是葉子和媽咪住的小鎮上的大海的聲音，爹地要听一下嗎？”
她獻寶似的遞了過去，把那雪白的貝殼放在宋北洋的耳邊，期待的看著他︰“听到了嗎？大海的聲音？”
“……”宋北洋點了點頭，“听到了。”
“現在葉子還不能把爹地帶過去，只能讓爹地听一听，等到爹地身體好了，葉子就帶爹地去看海，好不好？”甦子葉憧憬的幻想著，“海很大很大的，海灘上會有很多好看的貝殼，晚上的時候，還會有會發光的水母被沖上來，好看極了。到那個時候，葉子就帶著爹地去海灘上玩，好不好？”
宋北洋微微笑了笑︰“好。”
“夏天的時候，鎮上會很熱鬧。”甦子葉繼續道，“葉子可以帶爹地參加篝火晚會，還可以親自去做烤魚，可好玩了！”
她說的眼楮都亮晶晶的，好像腦中已經幻想好了，等宋北洋病好了，他們一家三口在海灘上游玩的景象。
說到她覺得好玩的地方，還手舞足蹈起來。
畢竟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注意力一被轉移，便忘記了剛才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