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以為自己拋出橄欖枝對方會接下,誰知道宋煜非但沒有接著往下問,反而冷冷地開了句︰既然是福晉有大用,你來找本王做什麼
王淵愣在原地。 vw
屋子里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分,先前還有些汗流浹背,這會兒只覺得涼意到了骨髓。
這位七王爺,果然是不好糊弄的主啊
他怔怔地站了一會兒,作揖繼續道︰草民听聞福晉現下病著,只能輾轉來求見王爺,並無別的意思。
宋煜哼了聲,大有你當本王三歲小孩子的意思。
王淵不敢繼續拿捏作態,趕緊一股腦地都說了︰草民知道福晉最近在查府里的事,五福公夫人將福晉院子里以前的丫鬟婆子都發賣了,草民機緣巧合下收留了一個丫鬟,興許能幫到福晉。
宋煜仍舊不接話,冷瀲的眸子一點點地從他臉掠過。
這種感覺很難受,王淵覺得自己那點花花腸子在宋煜的面前根本不堪一擊,以至于他一開始設想的美好這會兒全都成了泡影。他知道,自己今兒個若是不能將事情交代清楚,別說是好處了,能不能安然無恙地走出這門房都難說。
宋煜從未威脅他半句,他卻都招了。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王淵在這方面也有造詣。
事情很簡單,方氏當年為了避免王莞寧的事往外傳,將院子里的奴婢全都處理了。一部分下了藥,一部分則是發賣了,且都賣到極偏遠的苦寒之地。
宋煜問王淵,既然是為了解決後顧之憂,方氏為什麼不將人都悄無聲息地弄死,萬一出了紕漏
王淵苦笑︰王爺瞧著五福公府現在風光,實際日子大不如前。父親雖然是功臣出身,可每個月的俸祿只有那麼多,府里人丁興旺,庶子姨娘們慣來大手大腳,父親又寵著,從不怠慢了誰。又說︰父親來南江後跟著南江的權貴們玩牌局,運氣不好的時候一次能輸一萬兩銀子縱然是金山銀山也架不住這般揮霍啊。
這是自然,內院還好,畢竟有方氏壓著,用的都是小錢,五福公在外頭快活這可不是方氏一介婦人能過問的。宋煜暗暗听著,沒有插話。
王淵繼續往下說︰南江地勢偏僻,五福公府雖然這些年置辦了不少產業,實際許多產業都是虧損的。還有大小姐王語嫣出嫁,方氏和父親為了撐住場面,愣是將五福公府三分之一的家產填了去。
宋煜微微一怔,當年王語嫣風光大嫁的確在帝京出盡了彩頭。五福公府的陪嫁可謂豐盛至極,幾乎得皇室嫁公主了。
這也是能理解的。五福公府遠在南江,王語嫣遠嫁,在帝京無依無靠的,倘若陪嫁還十分可憐,豈不叫人輕看了去娘家為女兒撐住了面子,卻沒想到是打腫臉充胖子。貿貿然將三分之一的家產抽出來,府產業開支該如何周轉
難怪五福公府朱門都褪色了也沒有修繕,是真沒錢啊
父親花錢厲害,大小姐的陪嫁又用了那麼多,王麟在的時候也沒少讓家里破費,方氏這做主母的時常捉襟見肘。發賣那些奴婢想必也是為了補貼家用,統共賣了十來個年輕丫鬟,據說賣了一千多兩,方氏拿著這些錢發放了那個月內院的月例。
宋煜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心領神會地往下說︰草民救的那個丫鬟叫白瑩,是個三等丫鬟。
宋煜親自問了些,王淵都一一地回答了。
他思忖片刻,說道︰晚些你帶那個丫鬟來,讓福晉親自問問。
王淵當下作揖應好。
等快到離開的時候,宋煜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五福公府還沒有立新的世子吧
王淵身體一僵,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等到宋煜快要再次開口,他才趕緊說道︰府那幾個庶子都對世子的位置感興趣,想來父親會在他們間挑選一位適合的,培養成家主。
絕口不提自己。
宋煜有些意外,嘴角噙著笑意問他︰你呢王麟死了,四公子作為府長兄,是最有資格繼承這個位置的。
王淵再次作揖︰草民不才,並沒有如此宏偉志向。
宋煜更加覺得有意思,王淵則面色淡然,一臉平靜地說道︰男兒當志在四方,草民只想四處看看,倘若真的有機會,也要靠自己的雙手掙出來。
晚膳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用的。
這處院子是暗五租憑的,在南江城里頭,卻不在最喧嘩的鬧市區,因是挨著府衙,所以十分清淨。
租憑價格也尋常的院子高了兩倍,宋煜不在乎這點錢,在意的是錦繡住的是否舒坦。現下看來,暗五這差事辦的不錯。
盯著她用了一小碗雞湯,他才笑著點頭。
錦繡如釋重負,自從兩人真正在一起了,這家伙成日打著養身體生孩子的旗號,逼著她喝各種補品。
這才兩日功夫,她覺得自己的腰肢壯了一圈,這麼下去
那無賴偏要笑嘻嘻的說︰胖點好,胖了才有肉感,夫君喜歡。
她放下碗,支著腦袋看了一會兒頭頂綠油油的葡萄葉子,一串串葡萄掛在頭,青翠可人,再不出半月時間能采摘了。
回過頭,見那混蛋一臉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只覺面皮一陣滾燙,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那廝竟然也不知羞恥,反而將自己椅子挪了挪,恬不知恥地靠攏過來,蹭在她的耳邊說︰娘子,今晚
她趕緊推他一把,生怕這混蛋在院子里做那些個羞人事。又死死地理了衣襟,不讓他得逞,有些薄怒地質問︰你答應王淵帶他去帝京了
宋煜有點失望,又磨了一會,見錦繡還是不肯松手,便委屈地坐了回去,暗道她鐵石心腸。
錦繡不搭理他,他只好郁悶地吐了口氣,說起來︰他應當是個能用之人,順手之勞而已,沒什麼不妥的。
錦繡無端地想到了雲曦,只能悶悶地沉默一會兒,說道︰王爺見過那個婢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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